第五章贾琦回京 黛玉进京

接到朝廷的旨意已是四月中旬,贾琦变卖了自己在辽东的田庄,告别了军中同僚,先定远侯杨志一步离开了宁远返回京城。

贾琦带着自己的家丁亲兵五十余人出了宁远城,驻马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宁远城,贾琦感觉大汉如果不认真对待女真,不正视其崛起,辽东的局势会像原时空明末一样糜烂,到时候宁远城处于兵锋之下,杨志又被调离,一旦有变,局势堪忧,可惜自己人微言轻,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一群人打马向南入关往神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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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正是春末夏初,空气清新,舒适宜人。

就在贾琦一行人进入京城的时候,被贾母派往扬州的贾琏带着林黛玉也到了京城,弃舟登岸时,便有荣国府打发了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久候了。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轿中的林黛玉本来因为好奇京中风土人情,掀开帘子一瞧: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非别处可比。林黛玉常听得母亲说过,她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她近日所见的这几个三等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了,何况今至其家。因此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她去。

忽而,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哒哒!”

“哒哒!”

“。。。”

接着一队披甲骑兵与荣国府的车队擦肩而过;

行了小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黛玉想道:这必是外祖之长房了。想着,又往西行,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方是荣国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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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需要先去兵部报备,贾琦打发了亲兵先往宁国府报信顺带将从辽东带回的礼物先行送过去,自己则带着其余人等往兵部衙门而去;

神京西城,宁国府。

前来宁府报信的亲兵,是府中的家生子,宁府的门子都认识,当得知是为自辽东而归的二爷来报信时,顾不得多说,欢天喜地的往里面通报请赏去了。

贾珍正在外书房,与贾蓉、贾蔷二人闲谈。

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嘀咕嘈杂声,继而就见门口侍立的奴仆躬身进来,满脸堆笑道:“大爷,大喜啊!”

贾珍先是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霍然站起身来,急问道:“可是你们二爷回来了?”

早在贾琦回京前,他就收到信,盘算着应该就在这几日了。

原以为兴许是三五日内,却不想……

除了此事,他实想不出还有什么大喜之事。

果不其然,那奴仆连连点头道:“正是!二爷打发了人先一步回来报信儿,他如今已然进京,先往兵部报备去了,让亲兵先一步回来报信儿,以免大爷担忧!”

贾珍闻言非常激动一迭声道:“快快,快让报信的人进来说话!”

那奴仆也是听门子通报,并不知其他,因而出去传人。

未几,门子将亲兵带入,言语中了解详情后,命人将其带下安置,便带着贾蓉、贾蔷往荣国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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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神武门东侧,兵部衙门。

贾琦在兵部大堂见到了兵部尚书孔方岩,公式化的交谈后,又问了自己对辽东局势和女真人的看法,自己将努尔哈赤近些年东征西讨,一统女真诸部落,实力不断增强,最近更是有向宁远方向入侵的迹象告知对方,虽说孔方岩频频点头示意自己说下去,但是从他的神态中可以看出,这位衍圣公的子孙没有将自己的话听入耳中,或者说他与其他文人一样没有将女真这个蛮夷部落放在心上。可以说此时的大汉朝上至皇帝下至满朝文武都没有将女真人放在眼中,对于此种现象,贾琦也是无奈,当然他也没有改变大家看法的想法;

交谈中,孔方岩多次暗示自己不要插手兵部诸事,又提醒自己,御史台最近会关注神京治安等等,不等自己上任就迫不及待的进行敲打、威胁,满满的恶意。

顺利的交割了宁远的军职,领了兵部的诰身与官印,三天后兵马司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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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荣禧堂。

贾政与前来报信的贾珍三人欢快的聊着,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嘀咕声,就见一家仆躬身进来,满脸堆笑道:“老爷,琏二爷带着扬州先姑太太家的林姑娘进京了,这会已经由西边角门进府往老太太屋中去了。”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将黛玉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黛玉也哭个不住。一时众人慢慢解劝住了,黛玉拜见了外祖母。

当下贾母一一指与黛玉:“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妇,你要叫大嫂。”

黛玉一一拜见过。贾母又说:“请姑娘们来。今日远客才来,可以不必上学去了。”众人答应了一声,便去了两个。

不一时,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姊妹来了。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饰。黛玉忙起身迎上来见礼,互相厮认过,大家归了坐。丫鬟们斟上茶来。不过说些黛玉之母如何得病,如何请医服药,如何送死发丧。不免贾母又伤感起来,因说:“我这些儿女,所疼者独有你母,今日一旦先舍我而去,连面也不能一见,今见了你,我怎不伤心!”说着,搂了黛玉在怀,又呜咽起来。众人忙都宽慰解释,方略略止住。

一群人围着林黛玉嘘寒问暖,又见其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娇怯病态,得知这是自幼便落下的病根,贾母连忙吩咐按药方给其配药。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

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她。她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她‘凤辣子’就是了。”

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迎春姊妹都忙告诉她道:“这是琏二嫂子。”

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忙陪笑见礼,以“嫂”呼之。

就在众人说话时,门口侍立的丫鬟躬身进来,回道:“禀老祖宗,东府的珍大奶奶带着小蓉大奶奶来了!”

贾母闻言搂着黛玉说道:“快让她们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尤氏带着秦可卿走了进来,进了厅上前给贾母见了礼。只见贾母搂着一个小姑娘,便料定是扬州先姑太太之女,林黛玉。

贾母拉着林黛玉指着二人给黛玉介绍:“这是东府你珍大哥的媳妇尤氏,你要喊大嫂子,这个是蓉哥儿媳妇秦氏,嗯,辈分比你小,你叫她蓉儿媳妇就可!”

三人见完礼,尤氏笑着上前来说道:“老太太,府上二叔打辽东归京,今儿个刚到,置办了些礼物,孝敬给老太太。我们老爷让我给送过来!”

“哦!琦哥儿回来了!他人呐?”

“二叔刚进京,这会子去了兵部,让亲兵先行回府报信,礼物是亲兵一道先送回来的。”

边上贾家众人听说贾琦回京了,都是惊喜,特别是三春,更是坐不住了,此刻脸上的兴奋怎么也掩饰不住,三人正围在一起说话。

而王熙凤老早就对这个贾琏总是挂在嘴边的东府二爷产生了好奇,站在旁边支着耳朵听贾母二人说话。

“琦哥儿有心了。还惦记着我这个老太婆,那就叫他们传上来。”随着贾母的开口,自有婆子小厮下去招呼。

不一会,有粗使婆子抬上六口箱子,一一摆在堂中。尤氏走到箱子跟前,一边打开一边介绍道:“这里有长白山百年老山参两根,六十年份野山参十根,上年份野山参二十根,孝敬给老太太的,祝老太太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虎皮两张,熊皮两张,白狐皮十张,紫貂皮三十张,鹿茸十对,普通东珠四斛,滚盘东珠一盒…”

随着尤氏报出物品明细,众人都围了上来。

“呦。。。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好的皮子了,这些都是上等的白狐皮,完好无损,皮毛温润如玉,穿着身上就跟端着一盆火,所以也被称为火狐皮。”王熙凤拿了一块上好的白狐皮,细细地摸着,说道。

“哎呀,这种白狐皮,早先在南边见过,倒是京师少见,冬日穿在身上那叫一个暖和啊。”

说完送到贾母跟前,“老太太,您看,这真的是一张再好不过的白狐皮,上面一个眼儿都没有。这皮毛滑溜的,就跟抹了一层油一般。老太太,可不能小气,一定要给我一张。”

“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你这凤辣子的。”贾母大笑了。

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则围着山参、狐皮貂皮等物件,边摸边看,嘴里还惊叹道,有些日子没见到这么好的皮毛了。

迎春姊妹则围着东珠、珊瑚等物件在看。

看着东摸西看的贾家姊妹,尤氏对自己的丫鬟银蝶使了个眼色,就见银蝶抱着一大一小两个匣子走了过来。

尤氏拿过做工精致的小匣子走向黛玉,笑着说道:“姑娘们的礼物都是单给的,这是你的!别看我,你哥哥给你的在银蝶手中,你们姐妹自己挑!”没好气的对看着自己的惜春说道。

睿智世故的贾母一见两只匣子便知其中世故,示意黛玉打开看看,打开匣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支镶满珍珠的金錾连环花簪,正是适合守孝的黛玉佩戴。

很明显,这是尤氏给黛玉准备的礼物,因为礼物是贾琦在辽东就备好的,不可能知道黛玉进贾府。

贾母见尤氏处事如此周正,笑着对黛玉说道:“还不快谢谢你大嫂子!”

黛玉听贾母嘱咐,连忙将匣子合上递给身边贾母刚指派的丫鬟紫鹃手中,而后给尤氏施礼道谢。

黛玉的一番动作唬的尤氏连连摆手推辞,不得已受了黛玉的礼,看着还在欣赏礼物的众人,走到贾母身边说道:“老祖宗,今儿二叔自辽东归来,我们老爷打算在天香楼备下酒宴,一来给二叔接风洗尘,二来也是借此机会两府好好热闹热闹!到时候还请老祖宗赏脸,过府喝上一杯!”

“哈哈哈,你放心,别的酒不喝,这杯酒我老婆子一定去喝。到时候我们都过去!”贾母抓着尤氏的手说道。

“对了,宝玉去哪里?怎么还不过来?不知道今儿个家中来客吗!”

原本与王熙凤说笑的王夫人见贾母问宝玉去了哪里,而且话语中略有不满,连忙走过来说道:“宝玉今日去庙里还愿了,尚未回来,估摸着晚间能回!”

“派个小厮去寻他,让他早点回来,不要耽误了时辰!”说完便将黛玉拉了过来说着体己的私话。

黛玉在家常听得母亲说过,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乃衔玉而诞,顽劣异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极溺爱,无人敢管。

见贾母与王夫人所言,便知说的是这表兄了。因陪笑道:“祖母说的,可是衔玉所生的这位哥哥?在家时亦曾听见母亲常说,这位哥哥比我大一岁,小名就唤宝玉,虽极憨顽,说在姊妹情中极好的。”

贾母笑道:“玉儿真聪明!可不是宝玉,你们啊都是我的心肝,到时候要好好相处,可不能闹别扭!知道吗!”

王夫人接着说到:“姑娘来了就安心住,这同家里一样。只是有一句话嘱咐你:你三个姊妹倒都极好,以后一处念书认字、学针线,或是偶一玩笑,都有尽让的。

这个孽障就是家里的‘混世魔王’,等你见着就知道了,你只以后不用睬他,你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黛玉闻言很是好奇的问道:“我来了,自然只和姊妹同处,兄弟们自是别院另室的,岂得去沾惹之理?”

贾母闻言面上笑容一滞,边上的王夫人开口说道:“你不知道原故:他与别人不同,自幼因你祖母疼爱,原系同姊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至今仍住在老太太院中。”

听王夫人所言,黛玉一阵沉默,无形中对未见面的宝玉多了一分厌恶,却又对众人所说的东府二爷贾琦产生了好奇,宝玉之前常听贾敏提起,而对于贾琦,林黛玉却是十分的陌生。

贾琦出了兵部之后,又趁着天色,到城外玄真观去拜见贾敬。

进观之后,贾琦让道童进去通报,半晌,一道童出来道:“这是真人给你的!”

说着递过来一张纸,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谨言慎行

贾琦目光一凝,跪倒在地,对着大殿重重一拜,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