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明珺的姨母,刘莹之却没那么开心了。长子韵致自幼主意正,不需要她操心些什么。自高中之后,官途也算坦荡。她又为韵致求娶了江南的名门贵女,更是没什么可忧愁的了。
让她如此无奈的便是她的女儿绰约。在京城时,她便有意为绰约留意好人家,可绰约表示不愿嫁在京中。她一向疼爱女儿,自然不愿意逼她,更何况她也希望女儿离自己近些。可回到江南之后,绰约也不愿意成亲,这就让她十分纠结了。
在她逼问之下,才得知绰约已经有心仪之人,可不论她怎么追问,绰约就是不说。让她恼怒不已。
她看中了唐军尉家长子唐奕,唐军尉自小跟着萧世子在军中,乃是永王府近臣,有功有权,唐家人口有简单,唐家小子读书十分的好,人也老实,她见过,一看便相中了。
古来婚约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没想到,绰约得信之后,居然就偷偷跑了。
“这可怎么办。”刘莹之哭到在一旁。
谢韵致头疼的捏着太阳穴,忍不住埋怨道,“母亲明知妹妹看似柔弱,实则是个实心眼,为何还要这般不与妹妹商量就定下亲事。”
刘莹之委委屈屈哭哭啼啼道,“冤家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她真不情愿,我还能拿刀逼她不成,如今背着家里跑了,可如何是好呀。”
谢韵致叹息道,“妹妹一个女孩子家,能跑到哪儿去,我只能悄悄让人去找,若是江南找不着,便去京城找。”
六神无主的刘莹之总算镇定了下来,忙点头道,“韵致,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绰约这么一个姑娘了,你爹那样,我也不指望他了,你,你可要照顾好你妹妹。”说着,又流下泪来。
谢韵致无奈的叹息。他的父亲谢家大郎,虽是长子嫡孙,可从小沉浸花丛,最爱的便是学那些风流才子,要么和他那些同道中人吟诗作赋,收集孤本古董关了几屋子;要么醉卧美人膝,因此他有好几个庶出的兄弟和妹子。他爹还十分的愤世嫉俗,视钱财如粪土,让他做官,他嫌官场太脏,让他理一理庶务,他嫌弃玷污他的身份。
一想到他爹,谢韵致头都大了。幸好他谢家家大业大,多这么一两个还吃等死挥金如土的子弟也无碍,可多这么一个家主就令人头大了。好在他爷爷如今年富力强,撑起门楣,他如今业已长成,将来可以支撑门户,哎,不得不感慨一声他爹运气真好。
安慰好刘莹之之后,谢韵致略一思索,便遣了几波家中门人去寻找谢绰约的下落,又把谢绰约的丫头拉来一通审问,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最后又修书一封,寄往京中刘氏手里,靖王府下属众多,若谢绰约真的去了京中,刘氏必能知道。
“也不知我这妹子,究竟生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居然要走到这一步。”谢绰约在许嘉和身边感慨道,两人又是好友又是亲戚,自然十分亲密。
许嘉和也眉头紧锁,“韵致不要过于忧心,听你说来,绰约这一次早有预谋,想必也有所准备,想来你寻她不易。”
谢韵致气闷的饮下一杯酒,“许姐夫这一路北去,若是遇上我妹子了,还望劝她回家,母亲整日以泪洗面。”
许嘉和点点头,“放心,我必定全力助你寻找绰约。”
而此时的谢绰约,穿着一身粗布的衣服,摸着满脸的黑灰,只有一双眼睛亮的吓人,迎着太阳落山的方向,头也不回的坐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