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相忽然发话道,“文相此言差矣,当年英宗禅位于恒帝,天下臣工可无半点异议。如今渊帝皇位于英帝后人,想来天下臣工必然会一如当初。”
文相不知道何时郑相已经和大长公主站成一线,此时只能默默的擦汗。
太子妃冷笑道,“大长公主这是在逼天下人承认刘继吗?先不说刘继是不是英宗后人,即便是,可如今渊帝一脉才是正统。我的丈夫是太子,我的儿子是太孙。名正言顺,天下皆知!”
大长公主看了太子妃一眼,“大殿之上,岂有你说话的地方。来人,把太子妃带回东宫。”
话音刚落,袁召便带人冲了进来,命人押着太子妃回了东宫。众人见连袁召也靠向了大长公主,皆知大势已去。
“禀公主,羽林军已经进京待命。”袁召抱拳道。
太后孟氏微微叹息一声,站了起来,道,“恒帝之位,得于英宗,如今,应该还位于英宗后人了。”孟氏看着大长公主和刘继,道,“哀家有几事求公主。”
“嫂嫂但说无妨。”大长公主对太后还是十分客气的。
“其儿糊涂,禅位之后,便由定王赡养,搬出宫中。”太后道。“还望公主不计前嫌,让他安享晚年。”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
“许王一向安分,还望新帝不要怪罪他。”
刘继点了点头。
“哀家在江南长大,是时候落叶归根了。”太后孟氏微微叹息一声,“哀家要带着许王回江南养老。”
四十年前,丈夫偶然得了地位,江南孟家女一朝成了皇后,离家千里,几十年后,落叶归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也算是圆满。
刘继沉吟道,“即便是继登基,太后和几位王兄王叔一应待遇皆如从前,我自会善待。”
太后这才点了点头,一切尘埃落定,大势已去。
后宫中,得知一切的柳妃跌坐在地上,精神恍惚。一夕之间,天下已变。
渊帝精神失常,是因为她在喂食渊帝烟土,她以为计量不大没事,却没想到会让渊帝在大朝上屡屡失了分寸。她本以为太子已残,太子妃狠辣,太孙羸弱,他的儿子才是未来皇帝的不二人选,没想到却出来了个刘继。
十几年卧薪尝胆却为他人作嫁衣裳?柳妃有些难以接受。
而另一边,胥皇后已经晕了过去。大长公主掌管了后宫,一切风平浪静之下,暗涛汹涌。所有的嫔妃被禁锢在自己的宫殿中不得外出,等着新帝登基。
为这一天,大长公主和孔相筹谋了几十年。
有孔相坐镇,朝廷上下从渊帝到恩帝过渡的十分平静。文相依旧是丞相的位置,却好像成了一个摆设,新帝安抚旧臣的摆设。郑相居功至伟,转头却门户紧闭,十分低调,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第二日,群臣便簇拥着刘继,登基即位,世称恩帝。
奉先大长公主为护国公主,位尊于亲王之上。奉先太后为太皇太后,奉胥皇后为显圣夫人,仍旧奉养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