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妃见了明娟,挥了挥手,便有丫头领着她到后面去了。莫小二留在前面听刘氏和柳太妃说话。
“……何曾想过他如今成了陛下。”柳太妃捏着手帕,抹着泪珠,“前些年我虽看不惯他,可刘尔对他一片赤诚,拿他当兄弟般。”
刘氏微微叹息,“恩帝,待定王还算亲厚,虽未亲自来过,可定王府日日都有太医守着,还算他有心了。”
柳太妃却愤愤不平道,“先帝才走多久,若是定王这个孝子再去了,怕他也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刘氏深觉柳太妃之言有失偏颇,便道,“太妃,今上是恩帝,再不是堂兄了。为了定王,你也需谨言慎行。”
柳太妃眼底露出不尽的恨意,很快却被淹没了,“是,你说的是。如今,我还有什么可争的,只愿刘尔平安顺遂。”
这慈母心肠到底打动了刘氏,两个女人又开始絮叨了起来。
夕阳落下的时候,丫头带着明娟走了出来。明娟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抬头看着莫小二,亮晶晶的眼底,闪着微微的光芒。
“姐姐,姐姐。”马车上,明娟靠在莫小二的腿上,轻声道,“我还是喜欢他怎么办。他刚死了父亲,如今又重病躺在床上,那么可怜,我如果不喜欢他了,他岂不是更可怜。”
看着明娟亮晶晶的眼眸,莫小二道,“那你就继续喜欢他吧,有明娟喜欢他,他会很快好起来的。”
明娟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没了父亲,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不过没关系,我会好好地喜欢他。”
刘氏在一旁眯着眼假寐。
余晖落在马车上,别样的苍凉。
恩帝初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晚。漫长的冬天,伴随漫天的雪花。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惜暴雪首先伤害的,还是京郊的百姓。暴雪压塌了不少房屋,冻死了不少牲畜,冻伤了不少村民。仁医华堂的冻伤膏早已经脱销了,张立去附近的州府紧急收了不少药材,华蕴带着华家众人赶出了一批冻伤膏,可也只有轻微的作用。华大夫于心不忍,带徒子徒孙在附近州府游医。
“其实只要把橘皮和生姜一起煮水,泡手,便能缓解冻伤。”青鸟叹息道,“可惜许多人并不知道。”
莫小二灵机一转,道,“咱们合意楼的糕点,不论有钱没钱大家都会买一些,如果我们把这些偏方写在包糕点的纸上,会不会更多的人看到?”
青鸟忙点头,“姑娘真聪明。”
“那是当然。”一旁的锦瑟忙插嘴道,“就没见过比姑娘更厉害的人了。同样是开糕点铺子,谁有咱们姑娘开的大。”
“别废话了,咱们快行动起来。锦瑟去拿纸,彩凤去磨墨,青鸟你把所有能治疗冻伤的偏方都讲出来。咱们多抄录一些,若是人手不够,便去明娟屋子里借人。”莫小二安排道。
这阵仗,惊动了镜嬷嬷,镜嬷嬷道,“姑娘的笔墨怎可流传出去。”好说歹说,莫小二才放弃了自己动笔的念头。又想到了如今还在国子学中的金不阿和秦少烨,便命人捎了几份过去。果然,过了一日,两人便命人抬了厚厚的两筐抄好的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