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如今身体已经不大好了。这般年纪本该享天伦之乐，可他却遭受丧子之痛，几乎一夕间，抽走了她所有的精神，只不过留着一口气罢了。
“明珠来了。”见着莫小二，太皇太后有些苍白枯槁的脸上露出了艰难的笑容。
“太皇太后，明珠来看你了。”莫小二坐在一旁，伸手拉着太皇太后的手，又干又枯又冰凉。
刘氏正偷偷问着老嬷嬷们太后的病情，老嬷嬷只暗自抹泪道，“太医只说油尽灯枯，只能一日看一日了，恩帝早已命人备好东西。”
刘氏身子一晃，瑜亲王妃走了，连太皇太后也要走了，她的长辈都没了。忍者泪水，刘氏笑着和太皇太后说话。
“定王如今好了，柳太妃也不再整日哭哭啼啼的。刘尔是个好孩子，若是他真的喜欢明娟，我便把明娟嫁给他，等日子久了，便求恩帝放他们出京城，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去。”刘氏在太皇太后耳边絮叨。“四公主柳妃打算把她嫁回柳家。”
太皇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敢情好。刘好刘尔刘媛，是其儿唯一的血脉他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提到渊帝，太皇太后又红了眼。“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享够了这天下的富贵，没什么可抱怨的。”
刘氏强笑道，“太皇太后要保重身子，如今他们都指望您呢。”
太皇太后摇摇头道，“我的身子我知道，我死后，让许王扶灵回江南，以后，再也不入京了。”许王是太皇太后的幼子，恩帝或许不会放定王离京，却应该会同意许王扶灵回江南。
一旁的老嬷嬷抹着泪点头。
太皇太后伸手摸了摸莫小二的头，笑道，“小丫头都这般大了，可惜，看不到你出嫁了。萧家是好人家，萧珀也是好孩子。”太后说完，又让老嬷嬷拿出了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一些首饰，还有一尊黄金做的送子观音。“这些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
莫小二强忍着泪水道，“每次来宫里，太皇太后都不会让我空手回去，可见我就是个占便宜的。”
刘氏道，“连你的名字，都是太皇太后赐给你的。”
“太皇太后最疼我了。”莫小二撒娇道。红木大床上，锦缎的被子透着丝丝的冷意，泪水融进锦被里，莫小二抽了抽鼻子。
太皇太后轻抚着莫小二的秀发，目光幽怨深沉。
屋外树木茂密，却隐隐约约有萧条之感，冷风过后，更有落叶随风而下。
“当年我进门三年无出，那时的先帝不过是沦落江南的闲散宗室，却耗费家产为我求来这尊金佛，后来我才有了其儿。”太皇太后目光深远，“后来，先帝登基之后，曾让人将这金佛送到护国寺中，由高僧点化。”
“这金佛是先帝对太皇太后的情深义重，我如何能要？”莫小二有些惶恐。
太皇太后笑道，“我留着这些还有什么用处。还不如给了你，或许……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