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崎弘不管谢维汉多么惊诧,他表现得很谦逊。
“谢先生,只要你归顺大日本皇军,不但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而且你还会有用不完的钱,睡不完的女人。武汉已经是我们的了,大半个中国都已经放弃了抵抗,与皇军作对,只有死路一条。”川崎弘嘴里不停的威胁着,然而,语气却很客气。
“能否容我考虑几天?”谢维汉看了看川崎弘,又盯了于锦世一眼。
他现在脑子还是糊涂了,自己的副官,怎么跟日本人搞到一起了呢。
“当然,明天我会再来,到时候如果谢先生没作决定的话,只好请你换个地方了。”川崎弘的话,看似很谦逊,其实充满了威胁。
一旦谢维汉不答应与日军合作,接下来就要被软禁了。
川崎弘来的突然,走的也急促,一转眼,川崎弘带着于锦世就离开了。
谢维汉倒头躺在床上,恍若做了个梦一般。
蓦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谢维汉心里一惊,打开门一看,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珍子。
“谢先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忧愁的事?”珍子进来后,自然而然的挽着谢维汉的手臂,温柔地问。
“珍子,你跟于锦世是不是一伙的?”谢维汉突然问。
一直以来,当他奔驰在珍子身上时,总有一种抗战胜利的酣畅淋漓。
然而,刚才的事情,让他猛然明白,珍子是于锦世叫来的,她又是日本人,到自己身边来,是不是有目的呢?
“我跟谢先生是一伙的。”珍子一愣,然后抿嘴一笑。
“你跟他不是一伙的,你跟我是一窝的。”谢维汉突然神秘一笑,搂着珍子就亲了一口。
谢维汉其实内心很恐慌,日本人盯上了自己,于锦世跟他们又是一伙的,与军统海沽站又联系不上,难道就要困死在国民饭店吗?
看着身下的珍子,谢维汉觉得,她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谢维汉虽然贪生怕死,可是他还真不愿意当汉奸。
“谢先生,你打算在海沽待多久?”云雨过后,珍子依偎在谢维汉胸口,柔声问。
“怎么突然这样问?”谢维汉起身开始穿衣服。
兴奋之后,虽然很疲倦,但他的脑子,反而更清醒了。
“我好像有了。”珍子轻声说。
“有了……”谢维汉一愣,蓦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眼中露出惊喜的目光,回头紧紧盯着珍子。
“这几天,我总喜欢吃酸的……”珍子看了谢维汉一眼,缓缓地说。
其实,她跟谢维汉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
就算真有了,也不可能这么快有反应。
之所以告诉谢维汉,只是为了拉他下水罢了。
“走,去请个郎中来把把脉。”谢维汉眼中闪烁着欣喜若狂的目光。
“我才不相信中医呢,找个西医吧。”珍子看到谢维汉惊喜若狂,心里明白,谢维汉上钩了。
中国人的思想很传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哪怕再是铮铮铮铁骨的人,得知有后,也会变得非常温柔。
“好,找西医,西医看得准。”谢维汉猛的点着头。
此时的谢维汉,脑子确实一下子全乱了。
戎马一生,虽然也有过不少女人,但还没有哪个给他留了后。
这也是谢维汉最为遗憾的地方,然而,珍子却要给谢维汉开枝散叶了,他岂能不激动?
“司令,要出去?”于锦世早等在门外,见谢维汉出来,马上恭敬地问。
谢维汉不愿意回丰润县,他的任务也快结束了。
如果谢维汉与日本人合作,他这个副官就可以操控谢维汉。
如果谢维汉不愿意与日本人合作,他就要负责除掉谢维汉。
对日本人来说,不合作的谢维汉,不如杀了。
“去趟医院。”谢维汉看了于锦世一眼。
他一直对于锦世很信任,毕竟这是跟着自己从血海尸山里跑出来的。
然而,于锦世带着川崎弘到自己的房间后,他一切都明白了。
“我去叫车。”于锦世马上说。
珍子是日本人,选择的是东亚医院,谢维汉也没有在意,这些事他肯定听珍子的。
谢维汉到法租界后,很少离开国民饭店,但今天,他很愿意陪着珍子出来。
很快,珍子就拿着一张谢维汉看不懂的化验单出来了,言之凿凿的告诉谢维汉,“谢先生,我有宝宝了,你要当爸爸了。”
“真的?”谢维汉拿过化验单,上面全是日文,但上面“有孕”两个字,他勉强看清了。
“当然是真的?你不会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吧?”珍子突然一脸担忧地说。
“我怎么会不想要呢,只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不会出错吧?”谢维汉有些怀疑地说。
“什么?你怎么能怀疑我们日本的医生呢?”珍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污蔑,生气地说。
“没有这个意思,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留下个后,担心医生是不是搞错了,让我空喜欢一场。”谢维汉柔声说。
“要不,找个中医来看看吧。”珍子别过脸,淡淡地说。
此时的她,还真有些惊慌。
肚子里有没有动静,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中医也未必能准确,换家医院吧,去马大夫医院。”谢维汉说。
“可以,但今天我有些累了,能不能明天再去?”珍子轻声说。
“累了?赶紧回去休息。”谢维汉没有多想,马上带着珍子回去休息了。
“于副官,说说你跟日本人的事吧?”谢维汉送珍子回去后,将于锦世叫到自己房间,冷声问。
“司令,在丰润县时,我其实被日本人俘虏了。日本人真狠啊,所有伤员,全部活埋。没办法,只好跟他们合作。”于锦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是一脸后怕。
“所以,你就当了汉奸?”谢维汉冷冷地说。
“司令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大家不都是为了活命么?再说了,日本人重建东亚新秩序,也没什么不好。”于锦世淡淡的说。
任何一个叛徒,总会为自己找一个恰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