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两人的神色,凤正负手而立,淡然的说道:“废话我就不讲了,一个时辰之内,各打一件铁器,由我来评断谁的手艺更高一些,谁就是真正的胜利者,那么现在……打造开始!”
此语一落,王匠就比孙言快一些的开始了第一个步骤——起火!
火硝将一堆杂草点燃,杂草放进打铁火炉中,紧接着往里迅速的放上干木和碳石……
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仅是一会儿,一团熊熊烈火就显露在了他的眼中,而待这起火完成,他便看向了孙言的那边!
只是这一看,王匠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孙言起火的速度,比自己不遑多让,似乎还有快上那么一些。
这让其眸子微动,不禁暗想:“起火尽管是最简单的准备工作,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若是火起的费时间,火候也达不到标准的话,那么对接下来的步骤都会起到一定的影响,甚至有可能打不出成铁,从而功亏一篑……”
“没想到这孙言年龄虽不大,倒还是有点实力,看来我要想赢,还真要费一些功夫了。”
想到这里,王匠收回了目光,然后直接拿起了一块黑色的生铁,将其放到了火炉中,等待其烧红形成半溶状态的那一刻,便俨然开始了打铁的第二步骤——锻造。
而王匠在观察孙言,孙言自然也在观察王匠,打铁的第一步骤起火,双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距,算是打成了一个平手!
起火对于孙言和王匠这种资深打铁匠来说,还远远没有到那种决定胜负的阶段,因为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接下来的成品才是真正的胜负!
“那么……”这时,孙言目光一闪,便也将一块黑色的生铁放到了自己的火炉之中,且更是拿好了身边的铁锤和钳子,准备在最好的时刻,拿出此铁进行打磨!
看孙言全神贯注的样子,仿若即使天空中雷霆翻滚,声势浩大,他也一点都不会受其干扰!
“好毅力,但单靠毅力也赢不了我!”王匠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火炉里的生铁融化程度。
倒是很快,他便使用钳子拿出了这片生铁,并立即放在了打铁台上,不停的进行着敲打!
一瞬间,铛铛铛铛声,率先就从王匠这边传了过来,看其生铁上火花四溅,无数的火星子俨然扑向了王匠,但王匠依然视若无睹,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打着铁!
这第二阶段的锻造除非半溶生铁之外,就属头打最为耗时间和精力,看那王匠明明只打了十几下,头上和身上的汗水就已经侵湿了衣服!
而这些困难对于打铁匠来说,实际上都不算什么,汗水也好,火星也罢,只要自己挥出的每一下都能让铁器成型,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就值!
同时,孙言那边也开始了头打,随着声音的传出,他咬着牙,一言不发,认真且又仔细的打造着铁器,看起来两方都进入到了自己的状态之中,各自互不相让!
但若是仔细去观察,两者的进度其实也有着微妙的差距,那就是孙言打铁的速度,好像慢了王匠一分。
“哼,总归还是太年轻,打铁的技术和速度掌握的很好,但打铁匠除了从自己师父哪里继承的窍门之外,还必须要有自己的手法……”
“若是单纯的依照师父所教去打铁,那么打出的铁器再好,也不会是自己的,但找到属于自己的手法何其之难……”
“我整整用了十几年之久,才摸索到了这一点点的门道,而你不过二十来岁,拿什么来和我争?”
暗想着,王匠的速度越来越快,锻造的手法也越来越高明,只是片刻之间,他手中的铁器就有了成型了前兆。
再反观孙言那边,还是在用原来的速度一下一下的打造着半溶生铁,虽说不知道他想打造什么铁器,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一个时辰之内打造出成品,似乎有些不可能!
可孙言好像并没有对此多加在意,更没有去管王匠那边的速度,依然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锻造上。
另一方面,王匠的铁器俨然已经有了初步的模样,那好像是一把威风凛凛的大刀!
其实任何铁器在打铁匠的手中都说不上难打,但也说不上简单,因为铁器是随着打铁匠的想法而变化的,若是打铁匠想将其打造成绝世刀刃,那自然便是难打,反之若只要切菜砍柴一类,那就自然要简单一些……
而王匠要想在这场赌约中胜利,肯定不能指望一般的铁器,可要他打出绝世刀刃,这同样不现实,他也没有那样实力……
因此他要做的只有一样,那便是打出让孙言无法超过的铁器即可,他深知孙言的缺点是经验缺乏,故之在细节方面肯定做的没有他好……
他只要捉住了这一点,那么这场赌约,一定会是他胜利,故而在想到对策之后,王匠立马就进入到了第三个阶段——复打。
复打比锻造要容易的多,那就是在铁器初步的成型后,将其放回火炉进行二次锻烧!
通常打到这个地步,半溶性生铁的自我冷却,也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若不进行二次煅烧,根本不可能继续打下去……
所以复打便是将锻造所做的部分再做一遍,从而好让其真正的成型,而若是这次复打结束后,铁器还没有真正的成型,那么这个生铁也就基本上废了……
因为在火炉中烤了很多次的生铁,对打铁匠来说,已然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而现在场上的情况就是孙言还在进行着锻造的部分,王匠则已经开始了复打,孙言算是落后了王匠一段……
但看孙言有恃无恐的样子,好像一点都没有在意自己的落后,这倒是让一边的王匠有些不解,只不过不解归不解,他也依旧没有在这方面多想什么,反正时间只有一个时辰,孙言就算有着后招,估计也已经来不及使用了。
“这胜利,是属于我的!”带着这种自信到自负的想法,王匠随之便从火炉中拿出了那把大道,然后使用铁锤继续敲打着,而这一次的火花俨然比刚刚那一次,溅落的更多了一分,打击的速度也更快了几分!
片刻之后,那把大刀总算是达到了成品的形态,再剩下的就只有冷却这一个过程,这大刀便能真正的出世!
只是剩下的时间却只有一刻钟不到,虽说对于只需要冷却大刀的王匠来说,尽管时间很紧,但也已然足够,可对于还在锻造阶段的孙言来说,没有办法在这一刻钟内完成生铁的打造,那么这场赌约他就输了!
此刻,王匠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随之便将大刀放入了冷水之中,开始小心翼翼的冷却,他提上的那颗心,也是渐渐的放了下来!
再然后他竟是一边等着冷却结束,一边对着孙言那边略有讽意的说道:“小伙子,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就算你有技术,这时间你也来不及了,何必呢?打铁本身就不适合想你这种柔弱之人做,还是回去早点关门吧!”
“闭嘴!”突然,一个微怒的身影直接传到了王匠的耳中,生生打断了他的话,可说这一句话的人,并不是孙言,而是站在一旁的高茵。
她的声音倒也挺有用,此声之下,王匠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从自己的心里弥漫,使其生生的产生了一丝忌惮和害怕,接着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孙言,不再说话,继续盯着自己的冷却的大刀。
但就在这时,孙言也终于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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