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 初忆再忆初时

“是我!”一瞬之间,孙言陡然大喝。

而随着他的喝声,其体内的真力疯狂流窜,一股可怖的毁灭波动顿时从他的身上扩散而出,仅是眨眼之间,就弥漫在了此地,甚至使得周围的空间都呲呲作响,仿若快要承受不住一般!

“自爆?!”神秘人喃喃,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阻止,反倒是目露异芒的看着孙言。

但神秘人不在意,朱倩和春天却是神色大变,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本来她们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完全交给了孙言,因为无论孙言选择了那个人,她们都不会后悔,可现在这种情况,却是彻彻底底的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

“不!孙言!住手!”眼泪在朱倩的脸庞上慢慢的划过,即使是有雨掺和,也能够看清那就是她的眼泪,她竭尽全力的嘶吼着,想阻止孙言,然而无能为力!

同样无能为力的还有春天,她万万没有想到孙言会选择牺牲自己,但因为她了解孙言,他知晓孙言从来不会做无谓的事情,所以这俨然让春天有了一个无限接近于真实的想法……

那就是孙言此举,就是为了救下自己和朱倩,而这个“救下”的办法,似乎只有孙言自己陨落才能够成功,且这一点,春天从神秘人旁观的态度,也可以充分的进行证明!

只是无能为力始终是无能为力,就算春天想到了答案,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去救下孙言,就算她或者朱倩现在自杀,让神秘人的选择结束这也不可能!

她很明白,神秘人竟然想让孙言自杀,那么就不会在没有达成目的之前放过她们!

“不要,不要,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春天低喃,很是无助,她没有像朱倩那般将伤心表现在神情上,但她的心却是在孙言的自爆气息宣泄之时,就已经有了强烈的痛不欲生!

她是一个很容易隐藏自己情绪的女子,可这一刻,她再也无法隐藏,只能任由那浓厚的悲感和绝望,在她的灵魂中扩散,直至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的流了下来!

“哎呀呀,这种大戏可不是经常能看到的,真是让人……让人……让人爽啊!哈哈哈哈哈!”神秘人蓦然仰天大笑,甚至直接眼眸大睁,十分病态的大喝道:“再悲伤一点,再难过一点,让这场戏更加的好看一些吧!你们表情都很到位,很丰富,我很喜欢啊!哈哈哈!”

“是吗?那就让这场戏谢幕好了!”此刻,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孙言竟是借助自爆产生的力量,在一瞬之间,立刻冲破那道无形结界,赫然的来到了包裹神秘人的黑雾之旁,也是且同时,那股狂暴的气息已然越来越严重,仿若随时都能够爆发!

原来,孙言并不是像自爆,而是想和这神秘人同归于尽,共赴黄泉!

孙言在笑,疯狂的笑,无谓的笑,可怖的笑,而在这一瞬间,他不再去管什么真相,也不再去管自己的未来,更不管自己能否成功,他只是想和这神秘人一同死去,帮归去的高茵、柳心言、信女,还有吕梦瑶她们报仇,死,是他此时唯一的信念!

“什么?!”神秘人也是一惊,似乎有些诧异。

因为那道结界,就算是圣尘镜后期的修炼者,也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勉强踏入,而这孙言居然能够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之下,于刹那之中将其冲破,虽说有自爆激发潜能的缘故,但也能证明这孙言本身的强大!

只是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神秘人身为升华了四种要素的圣尘镜巅峰,岂会由于一个化天道修炼者的自爆而有危机之感,更何况孙言的力量在之前就已经消耗了很多,现在的自爆尽管还是有些威力,但想要伤到神秘人,根本就不可能!

默然中,神秘人再次冷笑,然后依然的伸出左手,对着孙言的方向轻轻一点!

顷刻间,一股大力直接在孙言的身上浮现,使得他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立刻向后倒卷而去!

许是由于神秘人想亲眼看到孙言自爆而死,故而在他的刻意之下,孙言的身躯并没有脱离这个平台,而是倒在孙言之前所站立的地方!

“该结束了,死吧,第五代选择者!”神秘人心中暗想,眼眸中的森然已然达到了某种极致!

倒地后的孙言,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如同染红了这片天地,体内猴之元神也开始了有一道道裂缝,仿若正在溃散一般,包括他的灵魂,都在瞬间虚弱在了极点,直至他所有的力量在他的体力开始暴走,一股死亡的气息渐渐的弥漫……

而他就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际,看着细雨落下,只是耳中再也听不到春天和朱倩的呼喊,这个世界在他的心中就好像变得安静了许多,但唯独过往的一切,就像一个个调皮的孩子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闪过……

时光荏苒。

初忆依在。

……

那是与柳心言相遇时的情景,柳心言一袭白衣,犹如仙女一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实际上,见到柳心言的那一刻,孙言心中还是对她很有触动的,只是这种触动起初孙言并没有了解,所以只能将其压在了心中,甚至因为“利用”之事,与柳心言有过一战!

“你是否……有将我挂在心上?”

“嗯,有,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

……

那是与高茵相遇时的情景,高茵可是主动赖上孙言的,起初孙言也没有觉得高茵有多么的好,只是很喜欢与她在一起时的宁静,以及吃她的那一碗饭,高茵想再为孙言做一顿饭,孙言何尝不想再吃一次她做的饭!

“我要为你做一辈子的饭!行不?”

“呵呵,人都要死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

那是与吕梦瑶相遇时的情景,说起来孙言和吕梦瑶在九重天时,还是不折不扣的对手,只是因为孙言救了吕梦瑶一命,让吕梦瑶将他记在了心中,然后经历了很多事,无论是天凡宗时,还是蛮荒时,所以孙言才记住了她!

“如果可以,我一定要先告诉你我的心意!”

“现在……也可以。”

……

那是与春天相遇时的情景,孙言现在还记得那个“鲜艳”的房间,春天一次次的挑逗,一次次的帮忙,一次次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心里,她不愿意麻烦孙言,正是如此,她是孙言记得最清楚一个女子!

“我……”

“什么都不要说,这一生遇到你,足矣!”

……

那是与朱倩相遇时的情景,要是说春天是他记得最清楚的女子,那么朱倩就是他最为亏欠的女子,荒星上三年的照顾,不离不弃,后来为了让自己逃掉,甚至不惜主动留在荒星,可他却什么都没有为朱倩做过!

“我没有多余的想法,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嗯。”

……

实际上还有一位,她不是信女,而是与信女合二为一的梦无雪,对于这个女子,在孙言印象中,虽说没有其余六位女子要强,但也在人界陪伴了孙言好些年,既是他记得,也是他怀念!

孙言又笑了,但这一次他是微笑,因为他觉得,这一生,已经够了!

“沧海桑田,轮回无际,这一世记得你们,那么接下来的生生世世,我也一样会记得你们,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不论我变成什么样,皆是如此!”心中喃喃后,那说起来很长,实则只是一瞬之间的回忆,俨然慢慢变得空明了起来!

而这时,孙言闭上了眼,迎接死亡的来临……

但是,事情依然没有结束,因为这场细雨……还在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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