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店位于市中心某条街道的小巷子里,维克托带着勇利进了店子里,用法语熟稔的柜台前的老妇人打了招呼,和勇利找了个没靠窗的卡座坐下。
勇利和维克托也算约饭不少次了,他发现这个家伙在平时不介意引人注目,上了冰场更是观众越热烈就状态越发高涨,但吃饭时会专门找人少的地方。
这其实很合勇利的意,在和那扎尔学过枪|械技术后,他就喜欢找那种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蹲着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他能一木仓狙死那扎尔,谁又能说胜生小南瓜不会在哪天走在路上的时候被人狙死呢?哪怕他一直把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好,但也不是无迹可寻,和他在空间里结过仇的人也没死光呢。
于是两人在这点上一拍即合。
维克托坐下后,拿起桌上的菜谱,兴致勃勃的和勇利介绍道:“这里的菜谱是老板娘的儿子手写的,上面除了俄语还有法语和英语,外国人来吃饭也照样看得懂。”
“对了,勇利以前吃过法国菜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法国菜做的连艾米那个正宗的法国姑娘都说好的勇利微微一笑:“我没怎么吃过法国菜,维克托点吧。”
从小到大凡是被请客吃饭,勇利绝不做点单的那个人,都由着主人家来,这是马卡尔教给他的东西,说这是教养。
除此以外还有朱玲教的吃饭不能砸吧嘴、不许跷二郎腿、见到长辈一定要起身打招呼用敬称、除非是在空间里演戏否则说话不能带脏字,长辈站着自己就不能坐着……
而宽子和利也开着旅馆,自然也会教孩子待客之道,所以虽然high起来了也能和好友们去路边摊撸串喝酒,但平时他非常的守礼。
维克托也习惯了勇利这点,他打开菜谱,沉吟片刻,对勇利说道:“那我们就点水果色拉、羊鞍扒、乳蛋饼、酥皮洋葱汤、拿破仑蛋糕,怎么样?你一定得好好尝尝这家的乳蛋饼,味道超棒的!”
勇利没有任何异议,维克托就点餐了。
过来的不是服务生,而是一个老爷爷,也是法国人,看起来认识维克托,很和蔼的与他用法语交谈了几句。
“这个孩子是你的朋友吗?”
“他是我教练的新学生。”
“能成为你的教练的学生,想来他的滑冰很棒。”
“是的,他是我这个赛季的缪斯……”
等老爷爷走开,维克托对勇利眨眨眼:“那是这家店的老板,他很喜欢你,说待会儿要送我们两杯葡萄汁。”
他笑嘻嘻的:“真好呢,长得可爱吃饭都能被附赠果汁。”
和艾米学了地道法语并已经通过等级认证考试的勇利:“那就请维克托代我和老板说谢谢了。”
以往在候餐的时候,他们都是低着头各做各的事情,维克托玩手机,勇利则把随身携带的书翻出来阅读,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好好聊过天,维克托是因为觉得那时候和小师弟不熟,聊天也有点尬聊的意味,勇利则是看维克托没有说话的意思,自己也不出声烦人。
但大概是因为前几天勇利问维克托“有没有备用编排”这事,让维克托觉得勇利很能理解他,所以今天他主动提了个话题,和勇利聊了起来。
他们有很多共同语言,维克托一开始觉得他们可以聊花滑、跳跃、滑行、旋转还有《罗密欧与朱丽叶》,然后他惊讶的发现勇利能用英语将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对话、十四行诗倒背如流,口音也很纯正,问了以后才知道小朋友是为了花滑专门做过功课。
他不由得赞叹道:“勇利,你真是个有心的人,难怪表现力那么好,你是我见过的最能把握表演细节的选手,连指尖都是演技。”
然后他很开心的和勇利介绍法语版的《罗朱》音乐剧,勇利含笑时不时应和一声,维克托越发聊兴大发。
天知道勇利早就看过法语《罗朱》的现场了,维克托家里的光碟还是他寄的……
接着话题又转到文学上,维克托有阅读的习惯,文科成绩向来好,他向勇利说了普希金、高尔基,发现小师弟都跟得上他的思路,问了以后才知道人家都看过,同时勇利为维克托说了一些日本中国那边的一些书籍,包括《源氏物语》和《三国演义》。
两人交换了书单,维克托把他的错题小本本摸出来,把勇利推荐的几本书写了上去。
而且两人还都是独自一人在异地学习花滑,于是又聊了点生活趣事,维克托告诉勇利他去年在煮鸡蛋时因为沉迷电视节目,结果忘了锅上还有个水煮蛋,最后蛋炸了不说,锅也烧得漆黑。
勇利从善如流的和维克托说他最初学化妆时,粉抹得太多脸太白,当时是晚上,还把起夜的朱玲吓了一跳。
维克托哈哈大笑:“你的脸本来就白,不抹晚上也吓人,你真的应该多吃点东西补补了。”
勇利:“……不了,我是易胖体质,小时候吃太多结果变得很胖,费了很多劲才瘦下来的。”
“诶?原来勇利小时候是小猪猪吗?”维克托单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打量勇利,觉得勇利就算发胖应该也是很可爱的样子,圆头圆脑圆肚子,还真是小猪猪了。
他笑起来,调侃:“那你待会儿还是少吃点吧,免得你体重上去了雅科夫还要骂我。”
听听这是请人吃饭时应该说的话吗!
勇利好心的没和维克托说日本人对他人的言语很在乎,所以维克托说勇利是小猪其实是很冒犯的事情。
毕竟认识的这阵子,已经足以让勇利了解到维克托是真的没恶意,他就是说话不过脑子而已,这家伙因此得罪别人的情况也不少了,勇利懒得和他生气。
这种情商低下的样子和安德烈还真是像啊,难道情商也可以遗传吗?但愿这小子随着年龄增长能懂点事吧,不然他真怕艾米哪天就收到儿子被人打死的消息。
等到菜式上来时,维克托还意犹未尽,于是就拉着勇利继续说话,勇利早就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所以他决定把维克托的兴致压下去。
小朋友笑了一下,对银毛师兄说道:“对了,维克托,我看了你上次数学考试的试卷,第三大题第二小题你原本不会做错哦,但是你好像把如果四边形两组对边的和相等,那么它必有内切圆的定理给忘了吧?”
维克托浑身一僵。
“真是了不起呢,这么简单的定理都能忘掉,但维克托平时鸽别人也就算了,考试的时候鸽定理就很不妙了吧……”
天道好轮回,当年安德烈怎么让勇利吃不下饭的,勇利今儿就还到安德烈的儿子身上。
#治不了你爹还治不了你吗?#
于是一顿饭吃完,维克托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明明刚开始聊天的时候他们那么合拍的说,为什么到了后半段气氛就不对了啊?
但大概是触底反弹,等这顿饭吃完,勇利那点气也散干净了。
而维克托结完账后,还塞了个甜筒到勇利手里,对他眨眨眼:“这家的巧克力甜筒超棒的,都是他们手工制作,奶油很新鲜而且够甜。”
勇利:“……”
虽然不喜欢吃甜食,但他是真的生不起气来了,对着这个巴嘎气也是白气吧?
维克托看着小师弟低头舔甜筒的样子,心里叫着“好可爱”,心情也是大好。
他把双手负在背后,和勇利并肩走在圣彼得堡的街头,开心的看着染上红色晚霞的天空。
“我啊,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么多事呢,感觉居然很不错,勇利也是除了妈妈外第一个对我这么有耐心的人,是我第一个交心的朋友,我们刚才算交心了对吧?”
勇利顿了顿,他转过头,就看到维克托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蓝蓝的眼睛和脖子上项链上的蓝宝石一样。
小少年心里一软。
他认真的回道:“是啊,我也第一次和人说这么多。”
维克托有点小振奋:“是吧?所以我们算朋友了。”
保持着让人舒适的距离感,但也能述说各自的事情,聊天的时候完全不觉得尴尬或者没话聊,每一句话都能得到回应,也不会对对方不耐烦,在花滑和学习上互帮互助。
这种感觉真是太棒啦!
等到了第二天训练时,波波维奇本来在热身,而勇利在旁边喝水,然后波波维奇就露出一个想要提醒的神色,勇利听到身后有冰刀滑过冰面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也没动,就等着看对方要干什么,然后一只手就环过他的腰,把小孩整个捞起转了一圈放下。
维克托惊叹道:“哇哦!之前就觉得你好瘦了,没想到真的一只手就搂的过来诶,你真的是易胖体质吗?就算还没发育,这也太瘦了,我怀疑你根本没什么脂肪。”
本来就腰部敏感的勇利差点没条件反射的抬腿把维克托踹出几米远,他黑着脸喝道:“松手!”
第一次看到勇利爆发出那种(杀人如麻)大魔王气场的维克托吓得一缩,连忙把手收了回去。
他总觉得自己再不收手,这条膀子就要被勇利给卸了。
银毛师兄惊恐的看着小师弟:“勇利,你好凶啊,你很不喜欢别人碰你的腰吗?”
勇利深呼吸:“这不是明摆着吗?”
不远处的彼得和格雷夫瑟瑟发抖,他们上次被摁进洗手池喝水时,勇利就是这么个气场。
就在他们以为维克托要被撂倒在地的时候,勇利居然转身去做跳跃练习了,而维克托在过了十来分钟后就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去找勇利讨教跳3lo时腰部如何正确发力,而勇利也回答了。
然后安菲萨也跑到勇利身边,问勇利如何更好地演绎《日瓦戈》,因为她正在准备的自由滑节目就是出自《日瓦戈医生》的《拉拉主题曲》,而且小姑娘今年12岁,明年就要进青年组了,她打算好好打磨这个节目,明年进青年组的时候继续用。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在新赛季出新节目,有不少选手为了稳妥,会在对自己而言较为重要的赛季,使用他们最喜欢、滑得最好的节目,以取得更好的成绩。
彼得小声嘀咕:“这帮人是都不知道那小子的厉害呢。”
格雷夫连连点头。
明明那是个小魔瓜,结果所有人都当他是小萌瓜。
然后过了没多久,乔治也来练习了,好几个师弟师妹都问了他的膝盖如何,乔治就笑着点头说“已经没事了”。
勇利也很关心乔治,毕竟他是吉米的男朋友,对自己这个小师弟也很关照。
于是在练习时,大家都在看着乔治,直到看到他跳了个4S并平稳落地滑出后,大家才松了口气,转头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勇利偷偷在手机上发了短讯,十秒不到就收到了回信。
【pumpkin:乔治的膝盖似乎好了,我看他跳了4S,没有异样。】
【jim:继续观察,乔治总喜欢把坏事瞒着不告诉别人,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真的没事。】
吉米,我之前都不知道你的手速居然这么快……
勇利觉得要不是在赛季,吉米已经冲到圣彼得堡来了。
乔治这个赛季的自由滑是前所未有的抒情风格,曲目是《我心永恒》这首曲子的萨克斯版,身为业内公认的技术流jumper,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挑战,但他却表现得很好,在加拿大站直接惊艳众人。
他的自由滑有两个四周跳,除了跳成男单之中的第一个4S外,还有一个高度惊人的4T,他的表演深情到不需要矫饰,第一次展现出超凡的表现力,哪怕冰场上只有乔治一人,但所有观众都能感受到他在跳跃、滑行时,眼中有另一个人的身影,原本因为心理状态不稳定、常常在比赛里出岔子的他一个跳跃都没摔。
在cop裁判系统被推广,6.0时代的世界纪录通通封存的情况下,乔治在加拿大站创造了新的世界纪录,俄滑联也第一次注重他超过莫斯科的尼基塔.斯米尔诺夫。
说到底斯米尔诺夫已经24岁了,听说他已经决定滑完这个赛季就退役,而乔治更加年轻,俄滑联寄希望于他能保持现在的状态,接任俄花滑一哥的位置,并在未来的都灵冬奥会为俄夺下一枚金牌。
毕竟虽然凯瑟琳娜在盐湖城冬奥为俄摘下女单金牌,但男单却被美国的埃里克压了一头,尼基塔最终只拿了银牌,哪怕奥运银牌、世界第二已经是了不得的名头,但竞技体育的重心永远是金牌。
人们最关注的永远是得到金牌的那个人。
乔治暗中叹气,可是金牌又怎么好拿呢?他的P分在本赛季得到了突破,可以说是以情动人,可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滑到都灵,就算滑到了都灵也未必能保持现在的状态。
可能到了那时候,还是要看小辈们的吧。
他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维克托。
维克托也能跳四周跳,而且他还没有任何伤病,表现力也同样在本赛季有巨大的进步,这个年轻人潜力无限,虽然不甘心,可乔治很清楚维克托只要没中途出什么事,将来肯定比自己走得远。
哪怕到了都灵时维克托也不过只有17岁,再下一届奥运才是他最有希望拼下金牌的战场。
总之,在不能滑的那一天真正到来之前,乔治不会放弃继续前行。
等两小时的冰上训练结束后,雅科夫过来叫熊孩子们去舞蹈教室,莉莉娅来给他们上舞蹈课了。
花样滑冰向来有冰上芭蕾的别称,许多花滑选手大多都有舞蹈功底,这可以让他们的冰上姿态更加优美,更好的诠释节目,甚至有的花滑节目就是脱自芭蕾节目。
勇利最初学的舞蹈就是芭蕾,哪怕后来跟朱玲学习后就转而学习东方式古典舞,但这不代表他的芭蕾底子就丢了。
需知朱玲既然能指导柳德米拉这个已经赢得了莫斯科芭蕾舞大赛独舞金奖、成为马林斯基剧院首席的女孩,其芭蕾造诣就不可能低,何况勇利现在也保留了经常去舞蹈教室练舞的习惯。
他喜欢花滑,但从没想过丢下舞蹈。
莉莉娅对勇利观感也不错,这个孩子柔韧性好、舞蹈技巧娴熟,仪态和气质都经过严格的打磨,他和维克托是雅科夫手下身体条件最符合芭蕾选材标准的孩子,性格有点腼腆但说话行事礼貌又大方。
有一次雅科夫叫勇利到她这边拿一份文件,当时莉莉娅在接电话,就叫小孩在旁边候着,她本意是让小孩找个地方坐着等她,但等半个小时的电话打完,莉莉娅回头一看,就见勇利笔直笔直的站在她身后,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只要师长站着,他就绝不坐着,莉莉娅对此印象深刻,也不得不感叹那位东方舞神和雅科夫的师妹把这孩子教养得很好。
遗憾的是维克托和勇利明明是可以做首席的好料子,却偏偏都一颗红心向花滑,不然她能将他们变成多么美丽的天鹅啊。
花滑男孩们都拥有不错的柔韧性,所以压腿的时候,他们还能有余裕继续悄咪咪说话。
波波维奇拉拉勇利的袖子,示意他看教室门口。
勇利不着痕迹的瞥了那边一眼,发现门口有不少十四五岁的女孩,看起来都很美丽,面上都带着好奇与欣喜。
他用唇形问道:“怎么啦?”
波波维奇小小声的说道:“看到那个银发蓝眼的姑娘了没有?就是最漂亮的那个。”
勇利又往后面瞥了一眼,发现果然是有个银发蓝眼的姑娘,纤细而清丽得就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因为眼力好的关系,他还看到那姑娘的眼睛颜色比维克托的浅一点,是水蓝色。
他回头疑惑的看着波波维奇:“嗯,所以呢?”
波波维奇一脸八卦;“那是薇拉,就是维克托的编舞老师奥蒂莉亚的女儿,14岁,是莉莉娅手底下最有天赋的姑娘。”
“她喜欢维克托,而且不是索菲亚那种喜欢,好像是走心的诶!我打赌她今天肯定会去约维克托!”
勇利对此的反应是:“呃……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波波维奇闻言一脸的不敢置信:“什么叫和你没关系?你可是维克托最好的朋友,索菲亚都插不进你们中间诶!”
“所以朋友就要管另一个人是不是有姑娘喜欢吗?”
勇利嘴角一抽,情不自禁的露出死鱼眼。
有女孩子喜欢维克托,又关我胜生小南瓜什么事?我是单身瓜又不是媒婆瓜,被吉米天天用连环call催着观察乔治都算了,难道我还要连维克托也操心上吗?
别闹了,我已经操心过他爹妈的情感问题,难道现在连他们儿子的情感问题还要继续管吗?我又不是老妈子!
以师弟的身份和维克托互相改进技术,偶尔约约饭、补补课什么的就已经够了!
波波维奇瞪勇利:“你就不吃醋吗?”
勇利黑线:“我吃什么醋啊?我是维克托的朋友又不是他男朋友!”
对哦,勇利说的有道理。
好吧,这事的确和勇利没什么关系。
这时莉莉娅叫了勇利的名字。
“勇利。”
勇利立刻站直:“在,莉莉娅老师!”
莉莉娅走到录音机旁摁了几下按键:“我听说柳德米拉是你这赛季短节目的编舞?她说你的芭蕾,过来,我要看你跳舞,《天鹅之死》会跳吗?”
维克托好奇的看着勇利,插嘴道:“柳德米拉?勇利,你认识那个马林斯基剧院的女首席吗?”
莉莉娅替勇利解释道:“柳德米拉和朱玲学习过舞蹈。”
于是大家都面露了然,毕竟朱玲是女沙皇那口子,而勇利是那两口子的学生,所以勇利和柳德米拉算起来居然也是同门。
而勇利也回答了莉莉娅的问题:“是的,我会跳《天鹅之死》。”
“那就跳吧,我看看。”
《天鹅之死》由俄国舞蹈编导福金在1907年为安娜巴甫洛娃创作,表现了与命运、死亡进行搏斗的坚韧顽强精神,以及对生命的渴望,自1907年在俄国彼得堡初演以来,便是最经典的芭蕾独舞节目之一。
这支舞非常契合勇利至今为止的人生经历,他在四年前便开始了和死亡的战斗,期间受过好几次要进急救室的重伤,好几次差点出不了死亡空间,遭受过巨大的打击,但只要不死,他就会再次爬起来。
而在经历了第七场【7.天使在迷宫中飞舞】后,勇利对这支舞有了全新的理解。
毕竟真的长出翅膀,在神殿里被关到差点发神经也不是什么谁都能有的经历,也很少有人能如他那般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随着圣桑的《天鹅》响起,小小的天鹅在教室中开始舞蹈。
或许少年没有女性那样纯粹阴柔的柔美,但他同样柔韧、且肢体活动间有一股力量感,并在面对死亡时更显出一份不屈来。
哪怕没有穿上演出服,可少年的手臂就像是真正的天鹅翅膀一样,在空气中拂过,如同羽翼划过湖水,他的眼神倔强而骄傲,濒死的天鹅一次又一次的试图重新起飞,但直到最后,他都没有真的放弃。
向死而生,这是全新的《天鹅之死》。
维克托不自觉的捂住嘴,堵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叹。
之前他们都知道勇利有舞蹈底子,柔韧性更是首屈一指的好,但直到现在,维克托才知道勇利的舞蹈底子好到了什么地步。
维克托总觉得观看这支舞的感觉,和观看勇利的《罗朱》时很像,仿佛透过勇利的肢体动作,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他的灵魂。
而那种直至死亡都不曾放弃对生的追求的执着,比《罗朱》结尾的眼泪更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