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handsome(帅哥),来扶我一把

在收到来自pumpkin小姐的信后,维克托一直很兴奋。

他其实是个对异性没那么热情的男孩,也许会在青春期荷尔蒙的促使下对她们抱有好奇心,但目前除了母亲和pumpkin小姐,还没有人在他的心里拿到“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标签。

但pumpkin小姐是特别的,她在得绝症时被自己的父亲带离死亡,是父亲常年不归家专注于医学事业的一生的价值的证明,虽然爸爸不回家,但他救活了很多人,想到这里,维克托就能说服自己理解他。

除此以外,pumpkin小姐还同样热爱花滑,她在经历了白血病后仍然没有放弃花滑,根据她在信中所写,这位坚强的小小姐已经掌握了三周跳,三周跳对女单来说本来就是有难度的跳跃,何况她的年纪也不大。

维克托甚至想过,也许自己将来走上世界舞台时,无意间看到的某个正在比赛的年轻的日本女单选手,就是pumpkin小姐也说不定。

别看人家只是写了几封信过来,但实际上pumpkin小姐在维克托心里的地位,不比已经和他认识四个多月的、可以交心的好朋友勇利低。

维克托是独生子,但他觉得pumpkin就是他生活在异国他乡的妹妹。

不过艾米说过pumpkin小姐比维克托要小好几岁,现在连青年组选手也不是,平时在家乡忙于训练,所以维克托以为离他们见面的时间还有很久。

他没有想过pumpkin小姐会主动提出和他相见。

银毛师兄拉着勇利在房间里翻行李箱,他念叨着:“勇利,pumpkin小姐的年纪貌似还很小,就是个小妹妹,你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会对什么样的大哥哥有好感呢?我想让她对我的第一印象好点诶。”

勇利双手托腮:“pumpkin不是说过,要你穿平时不怎么穿的衣服,伪装一下过去吗?”

“对哦。”

维克托点点头,翻出一件灰色的运动服抖了抖,这是他妈给买的保暖外套,里面还有一层绒,但因为太厚了,维克托平时反而不怎么穿,但只要回莫斯科,他肯定会把这套衣服塞箱子里,在艾米问起时拿出来,作为自己有带保暖衣物的证明。

但这件衣服从色调到款式都很不起眼,绝对是伪装良选。

接着他还把那顶pumpkin小姐给织的帽子翻出来戴好,将银发藏得严严实实,还有那副驼色的羊毛针织手套。

维克托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收了人家不少东西,而且因为西伯利亚的风很冷,12月份出门不戴帽子的勇士很少,维克托一直戴着这些实用美观的礼物,而那些pumpkin小姐送来的吃食,更是都进了维克托以及他的小伙伴们的肚子。

勇利看了一阵,提醒道:“帽子和手套摘掉。”

维克托愣了一下:“诶?为什么啊?”

“你平时戴这些东西的次数太多了,而且还是pumpkin织的,市面上买不到同款,标志性太强了,别戴比较好,还有你的手表和项链也摘了。”

万一这小子把这些东西戴到空间里,回到现实世界里也继续戴的话,凭他现在越发高涨的人气,勇利不能保证他以后不会被其他人抓住这些线索。

做求生者,谨慎是第一要素,勇利不会留马脚给任何人,进空间都要扮成另一个性别,这也是他苟到现在还活着,且没让家人被卷进什么求生者群体争斗风波的秘诀,当初章鱼烧的二把手就是没藏好自己的口音,然后被勇利摸到大阪给坑死了。

维克托眨巴眨巴蓝汪汪的眼睛:“可是我觉得戴着这些,pumpkin小姐要认出我也会更方便。”

勇利就把护身符塞他手里:“你把这个拿在手上,pumpkin绝对认得出你。”

总之别把太有标志性的东西戴出去。

维克托这下就觉得勇利有点小题大做了,别的不说,他的手表是老爸死前给他买的,项链是妈妈送的,他比赛的时候都不摘,为啥去见pumpkin小姐时要摘?但他也不想为这点小事和勇利争执,何况运动服也有配备兜帽,不戴就不戴吧。

这么想着,维克托心里还是不悦的。

然后他就提前出门了,哪怕这时离21:00还有15分钟。

勇利才不管维克托那点小脾气呢,等那家伙出了门,勇利立刻把自己扒得精光,从行李箱底翻出一个袋子,拿出新买的女装。

老实说,因为需要频繁进空间干活的关系,勇利时常需要买新的、不同风格的女装,这导致勇利在买女装上花的钱比花在男装上的钱更多。

宽松的白色毛绒上衣、肉|色保暖裤袜+及膝的灰色百褶裙、鹿皮短靴,外面罩上蓝色方格毛呢大衣,配一条红色围巾,是组织里的妹纸们给小首领搭的。

然后他还戴了一顶黑长直假发,描了描眉。

前往15楼的路上,勇利将另一张【阿达婆吠陀金卡】握在手心,暗暗叹了口气。

随着经历过的场次越多,能力者们的能力也会越来越强,最初勇利就可以通过死气辨别一个人是否是求生者、对方已经过了几场、以及通过一个地方的死气是否浓重来判断那里危不危险。

后来他更是发现如果一个人即将成为求生者的话,身上也会冒出死气,他还可以通过这种死气逐渐变浓的速度,来判断对方何时第一次进入死亡空间。

正如阿纳托利所说,他拥有首屈一指的稀有异能,这也是他早期以孩子的身份在空间里存活,并且还能坑死不少人的倚仗所在。

而在发现维克托身上出现死气后,勇利先是去了队医室翻看了维克托最近的体检报告(作为国家队的青年组小队员,他们是要定时体检的),发现这家伙简直是健康过头,那么他的死亡原因自然不会是疾病。

不是疾病就是意外了,勇利也考虑过是不是维克托做人太欠抽,导致终于有人要做掉他了,观察后又觉得不是,那他的死亡根源八成就是意外了……于是勇利放任了维克托带着他溜进选手热身区、要他坐离赛场最近的观众席等行为,尽量贴身保护他。

即将成为求生者的人运气都不咋样,这阵子勇利在维克托回家路上打跑了三波混混,包括他们的老大也挨了一通暴揍,导致那附近的混混现在看到他就恨不得跪下,还在某个阳台的花盆即将掉到维克托脑门上的时候把人拽开。

然后维克托在比赛抽签时还抽到了第一个上场(裁判在给第一个上场的选手打分时比较保守),据说他以往虽然牌运不咋样,但比赛的签运是一直不错的。

在尽了人事后,维克托身上的死气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勇利无奈之下只好通知了艾米这个不幸的消息,并在算出维克托进空间的时间是在自由滑比赛结束的晚上21:00后,把【阿达婆吠陀金卡】放在护身符里交给了他。

这是老首领阿纳托利死前赠予勇利的道具,总共八张,在滴血认主后,勇利可以感知到八张【阿达婆吠陀金卡】的所在,是妥妥的定位队友的神器。

除此以外,这套道具还是团战利器,可以用于联系远方队友一起进空间,只要维克托拿着那个护身符,那么在他进入空间的时候,拿着另一张【阿达婆吠陀金卡】的勇利就将随他一起进去。

最多的情况下,勇利可以凭此道具,带7个人一起进空间。

死亡空间并没有第一场,而是会根据一个新人距离死亡有多近,将之投放在2-5场,勇利当初因为化疗对器官的伤害、癌细胞扩散差点挂掉的时候就是进的初级场的最后一场——第五场。

维克托原本会进入哪个低级场勇利是不清楚的,可只要他和维克托一起进入空间,他就可以使用线索芯片,让维克托进入的是他开启的场次。

勇利心想,艾米,安德烈,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儿子,只要我还没死,他就绝对不会死!

他站在15楼大阳台的边缘,看着正靠在栏杆旁看着夜景的银发少年的背影,下一刻,他感到一阵白光闪过,熟悉的坠落感袭来。

================

维克托出现在一条小溪旁的时候,是非常莫名其妙的,他只记得自己本来在等待pumpkin小姐,然后就突然掉到了一个古怪的、被黑雾包围的空间,左腕凭空出现的手表传出一道声音,提示他创造初始义体。

然后他就稀里糊涂创造了一个义体,因为最近比较沉迷黑客帝国,他直接造了个黑发黑眼、像是基努.里维斯的一米八帅哥,但奇怪的是,这具义体的颜值再怎么调也达不到基努的神颜,帅是帅,却差了那么点意思,身高也是调到比本体高10公分就到顶了。

那道无机质的声音继续提示他选择义体职业,并在腕表上列出了8个选项。

机械师、狙击手、药师、灵媒、牧师、刺客、骑士、力士,每个职业后面还有相应的介绍。

就像是玩游戏创立角色一样呢。

维克托嘀咕着,发现其中灵媒和牧师的选项是黯淡的,他点了两次也没有反应,看来是不可选择职业,最后维克托觉得他不会机械、也不会用木仓、不懂药学,就干脆点了下据说敏捷最高的刺客,心想也不知道到底能快到什么程度,能比猎豹快吗?

不过看来这种义体创造是有限制的,维克托摸摸下巴,然后空间中心的巨大银色光柱中便出现了一个三米高、灌满了半透明淡蓝色溶液的圆柱形容器,里面泡着他才创建的义体。

无机质的声音再次响起。

【请选择场地——A.必修场、B.随机场、C.自选场】

维克托的腕表上亮起一排选项,嗯,只有必修场是亮着的。

他点了下必修场,义体存储槽开始亮起红光,维克托顺着本能走到存储槽前,按住晶壁,下一秒,他的身体随着存储槽一起消失在光柱中。

接着他就出现在这里了。

维克托站在小溪旁,打量着溪水映出的那张神似尼奥的脸,并发现自己比原来高了10厘米,视野都不一样了……右手则绑上了一条鲜红的绳子。

打得是死结,维克托试着解开,但并不成功。

水流很清澈,看得出水质很好,但维克托总觉得里面有细细的红色细丝,是虫子吗?

他不解的朝着水流朝下游走,希望能看到人烟,之前在那个古怪空间里时维克托就掐了自己好几次,疼痛感早已告诉他这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

所以必须要找到有人的地方,才好询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以及发生了什么事。

维克托真没想到自己只是和笔友面基而已,居然还能碰到这种事,维克托将护身符放在运动服内侧的口袋里,拉好拉链,往前走去。

水面开始变宽,渐渐变成了一条河流,维克托终于看到了人。

在一个码头边上,聚集着六个男人,一个亚裔中年人和一个同样是亚裔的少年蹲地上叠河边的鹅卵石玩,还有的站着聊天,为首的是一个高瘦俊秀的、戴着眼镜的男人,他看到维克托时眯了眯眼,微笑着对他招招手。

“嗨,你好,是来过第几场的?”

第几场?

维克托心中浮现一抹疑问,但鉴于他还想询问人家问题,就很诚实的说道:“我是第一次到这来,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哦,原来是新人啊。”

眼镜男和善地说道:“我是艾文.米勒,已经过了第四场,德国杜塞尔多夫人,你呢?”

叠鹅卵石的中年人动作一顿,抬头看了这边一眼,又低下头什么都没说,还扯了一下旁边蹲着的少年让他不要说话。

维克托张嘴想回答,pumpkin小姐在纸卡上的那句“请不要对陌生人说出您的本名”不期然划过他的脑海。

他下意识的把到嘴的发音扭成了另一个:“我是威廉.达邦列夫,俄国的,伊尔库茨克人,我之前在和网友面基,然后突然就到了这里,请问为什么您说的是德语,我却听得懂您说的话呢。”

艾文看起来似乎很满意维克托的回答,他解释道:“因为这里是死亡空间,不存在任何语言障碍。”

“只有要死的人才会来到这里,我们在这里通过空间的考验,探索出一些线索,得到特定的道具,在找到出口用道具开启,就可以离开这里,然后延长性命。”

“道具是什么?出口呢?我们有线索吗?”

“没有,线索要靠你自己去找,但如果在这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艾文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和警告:“所以这里是很危险的,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慌,也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如果触发了死亡规则的话,是没有人能救你的,说不定还会连累其他人。”

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维克托心中仍然有一堆疑问。

最近的体检报告显示他的身体非常健康,也没有遭遇什么意外,怎么看都不是要死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然后又过了一阵,河面驶过来一艘挂着红布的船,而不远处的黄土路上驶过来七辆马车。

船夫一面停船一面招呼着:“送嫁人快带着新娘子上船哟。”

维克托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到艾文朝着那几辆马车走去,唤道:“玛吉,在吗?”

其中一辆马车就钻出一个戴着白纱斗笠的女人,她问道:“艾文?”

艾文点点头,扶着玛吉下车,他们居然是认识的。

艾文又提示其他人:“看来这一场是要男女搭配的,你们也快去扶一个女人下来。”

于是男人们也纷纷去了马车边上,想要扶女人下车,不过有不少姑娘似乎和维克托一样是新人,她们惊恐害怕的询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然后艾文带着玛吉一个个的问她们的名字、是哪国人士,为她们解释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时其中一辆马车里的姑娘突然自己掀开车帘,她撩起白纱,露出美丽得惊人的脸,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她曼声问道:“这里是哪儿啊?”

艾文似乎也被她绝美的容颜冲得发愣两秒,听到少女的问话,才有点干哑的回道:“这里是死亡空间,你是新人吗?你说的是英文对吧?”

“什么新人不新人的?我是说英文的呀。”少女不解的歪歪头,天真的神情清纯而带着不自知的诱惑。

艾文咽了下口水:“我是艾文,德国人杜塞尔多夫人,你呢?”

少女轻笑起来,她眨眨眼,轻轻回道:“我是玛利亚.阿沃伊,之前在密歇根,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

她漫不经心的看着周围,发现其他女人都正被男人扶下车,纤长的手指点点唯一空闲的维克托。

“handsome(帅哥),来扶我一把。”

因为花滑圈平均颜值高,维克托见识过不少美人,但近距离和这种屏幕上才有的(青霞祖贤)级别的亚裔美人接触还是头一遭,他上前扶住少女的手让她跳下车,发现她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穿着白毛衣、灰色短裙和小皮靴,苗条而时尚。

而那只素白而柔软的手握起来软软的、凉凉的。

他情不自禁的赞叹道:“你的手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