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2.血腥玛丽】第一晚

还是那个和尼奥神似的义体,维克托穿着自己最朴素的一套运动装,背着运动背包,进入了他的第二场必修场。

【2.血腥玛丽】

根据勇利这阵子传给他的相关情报,血腥玛丽不仅是一种鸡尾酒的名称,更是一个著名的灵异游戏,传说血腥玛丽是著名的邪灵,只要在黑暗中走到镜子前呼唤她的名字数次,她就会出现。

有的时候她会回答召唤她的人的问题,有的时候她会挖走别人的眼睛,甚至是将人折磨致死。

除此以外,都铎王朝的玛丽女王也有血腥玛丽的称谓,那就又涉及到天主教和新教的教义之争了。

然后有名的“血腥玛丽”还有纳达斯迪伯爵夫人,也就是伊丽莎白•巴托里,她出身于执掌邢狱的巴托里家族,晚年指示着四个仆人杀害了许多年轻的10-14岁的少女,那些少女大多是农民的女儿,受薪水的诱惑走入她的城堡,之后失去性命,再之后她又以教授贵族礼仪为名,让一些小贵族将女儿送到她那里,作为她施暴的对象。

后世还根据她的行为艺术创作了一些作品,包括“她会用杀死的处|女的血液沐浴以保持青春”等,总之是个凶名赫赫的人物。

勇利拿到这枚线索的时候,还和维克托感叹过这个线索算比较详细的了,能从相关传说里得知不少情报。

维克托就很沉默,他能说自己看着那些故事时浑身汗毛倒立吗?感觉这一场会很可怕的样子啊。

这是一条阴暗的走廊,墙壁上挂着火把,很有点中世纪城堡内部的感觉,空气中混着灰尘与发霉的味道,还有一丝铁锈的腥味。

【2.血腥玛丽】自然和血跑不了关系,这种隐隐约约的血腥味也让维克托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往前走着,就看到前方是一个小厅,里面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有黑肤的青年男性,中年大叔,也有穿ol装的女白领,还有醉醺醺的倒沙发上,远远就能闻见酒气的、穿水手服的学生妹,总共7个人。

身为喜爱酒精的毛国人民,维克托鼻子动了动,立刻认出这姑娘喝的是龙舌兰,而且还是纯的。

还有……那股隐含在酒气中的、熟悉的香味。

维克托嘴角一抽,心说勇利为了伪装也是够拼的,他坐到学生妹身边,轻轻推了推:“小姐,睡这里会感冒的,小姐呜哇!”

学生妹蹭的一下坐起,眼神清明,她转头看向维克托,打量了一下,眼中划过一抹犹疑。

这小子还真把他认出来了?虽然闻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但在进来前,勇利也是例行公事一般(赛后灌酒)喝了几杯,酒气应该已经很重了啊。

“她”挑挑眉:“你好,我是娜娜子,第二次进空间,请问你是?”

维克托差点没笑出来,他努力发挥演技,尽力自然的回道:“我是威廉,也是第二次……你喝了多少?”

勇利清醒的回道:“不多,一瓶。”

一瓶龙舌兰哪里不多啦?那玩意也是烈酒的一员,这明明是足以把不少人都灌醉的量好吗?

维克托心里吐糟,心想勇利之前搅黄乔治被介绍女朋友的事情的时候果然是装醉,这家伙的酒量分明很不错啊。

他黑线的说道:“进空间之前还喝酒,真有你的。”

明明之前还特意打电话通知自己把东西带好,他自己却还喝酒。

勇利表示:“没关系,我把握着量呢,一瓶顶多让我脸红,不会影响我的脑子和运动神经。”

反正怎么说他都有理,维克托心想好好好,你是大佬你说的算,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毕竟还指着大佬罩。

勇利呼了口气,抓了把头发,他这次戴的是双马尾的假发,加上甜美姣好的脸蛋,看起来就很萝|莉,但仍然是美的,只是没有玛利亚小姐那种眼角眉梢都能让人心跳失序的奇异魅力,但哪怕喝得满身酒味,在他静静坐在那里时,也有一种不染纤尘的超脱气质。

如果说玛利亚是全然的伪装身份的话,那么娜娜子有一部分是与本尊相同的,尤其是面无表情的时候,反正维克托能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小师弟。

维克托默默坐在勇利边上,然后在场的几人就聊了起来。

在场总共有8人,除了他们两个外还有两个资深者,穿ol装的女白领叫裴娜,是土耳其人,来过第二场,那个中年大叔叫佛克斯,美国人,同样是来过第二场必修场的。

那大叔还呸了一句,愤愤的说道:“我还一周前过了那个鬼第一场,就可以摆脱这鬼地方了呢,谁知道又进来了。”

裴娜就解说道:“我听之前场次的资深者说过,死亡空间是有很多必修场的,越到后面越难,但通过的场次越多,就能延续越多的寿命,我原本有肺癌,现在就好多了,医生说我的身体开始痊愈,可见进空间不是坏事。”

佛克斯哼笑:“那是病得快死的人才这么想,我身体好得很,一点病都没有,鬼晓得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

维克托想,他也是健康但却稀里糊涂进空间的人,但一个人的死因又不一定是生病,还可能是意外啊,如果过不了空间的话,指不定就要从哪个阳台上跳下去,或者上街时被车子撞飞。

除此以外,这里还有四个新人,那个青年叫杰欧,自称是喜欢看电影的司机,进入这里后甚至有点跃跃欲试着去探险的感觉,一个叫玉兰的种花妇女,一个叫拉詹的印度男人,和一个自称还在读大学的亚裔美国人麦克。

维克托发现哪怕是两个过第二场的人,对空间的了解也相当有限,别说是线索芯片了,连死亡空间的场次等一些常识都不知道。

然而这才是求生者新人的常态,不是每个人都能一开始就有大佬罩的,大部分普通人没有钱权,也不可能凭借人脉和财富去雇佣资深求生者,他们只能摸索着活下去,期间不仅要面临空间鬼怪的威胁,还要警惕不知道何时就撞到同一场的灰色组织,有的人会与之同流合污,有的沉沦,有的死得无声无息。

如果没有遇到勇利的话,他可能也是一无所知的一员,不……如果没有勇利的话,他很可能已经被艾文、玛吉那样的灰色组织成员坑到了,下场八成不美妙,甚至会连累到妈妈。

他看向勇利,就发现“少女”坐那里低垂着眼眸,他在自我介绍后就基本没怎么说话了,似乎不太乐意和别人交际的样子,不过别人看这姑娘一身酒气也都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都觉得她八成还不清醒呢。

就在此时,小厅的门打开,一个看起来健壮的中年妇人对他们招招手:“来啦?夫人正等着你们呢,快来吧。”

第二场开始了。

妇人笑呵呵的说道:“夫人要开宴会庆生,希望各位客人能玩得愉快。”

“今晚就请大家好好休息了,明晚开始城堡便会举行宴会,大家届时去玩便是,礼服和鞋子都已经准备好,放在了各位的衣橱里。”

他们之前待着的小厅是位于城堡一楼的待客室,而老妇人将他们送到了城堡顶层下方的那一层,给他们安排了客房。

是两人一间,可自行决定如何住。

勇利看了维克托一眼,对他勾勾手指,语气轻佻:“小帅哥,和我一起住吗?”

维克托笑着回道:“好啊。”

两个年轻男女这么说话就和约p似的让其他人纷纷侧目,裴娜看了娜娜子一眼,对这个日本女学生没什么好感,转身去和玉兰住了一间,佛克斯和拉詹一间,杰欧和麦克一间。

维克托毫无疑问的得到了其他男性生物的羡慕眼神,娜娜子小姐现在在别人眼里就是会喝酒的叛逆小妹子,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然而等打开门,维克托才发现房间里居然只有一张床。

非常豪华宽敞的、有着金属雕花的大床,上面铺着洁白的被褥与两个枕头,明显是双人床。

他有点尴尬的看了勇利一眼,总觉得和萌妹形态的勇利睡一起莫名的别扭,而勇利却很自然的把包一放,开始检查卧室。

卧室里的家具都很豪华,细节处雕着鸢尾花,甚至有一盏充满现代风的台灯,墙边是大大的红木衣柜,里面装着符合维克托和勇利尺码的礼服礼裙,还有一面等身穿衣镜,但维克托看着那面镜子总觉得不太舒服。

勇利发现维克托一直注视着镜子,就走过去看了看。

镜中有一个高挑美丽的古典美人对他微笑着,伸出手想要拥抱他的样子。

勇利顿了顿,确认这个房间的确遍布死气,但镜子里的死气含而不发,应该没有被触发死亡规则,也不能对自己发动攻击。

那么自己看到玲妈妈的缘由就只有一个了。

又是幻觉啊……

勇利眨了眨眼睛,镜中的女人就消失了。

就算我没有死于第十场,也许在第十一场到来前,我会先死于自己的精神问题吧,但也没办法,他有向心理医生求助,却被建议住院治疗,但勇利不想住院,所以目前只能通过药物和定期就诊维持病情不再恶化而已。

他拉了维克托一下:“维克托,是觉得哪里不对吗?”

维克托回过头看着勇利,眼神有些茫然,半响,他摇摇头:“我、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待在这里很不安,尤其是这面镜子给我很不好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神经过敏。”

他想去拨头发,但又想起义体是短发。

勇利想,这个家伙的资质还是不错的,没有异能也没关系,他对危险的直觉很敏锐。

“你说得对,但我们只能在这里休息,因为去屋子外面的话,也许会更危险,可能会触发死亡规则。”

维克托疑惑的问道:“这里晚上不可以外出行动吗?”

勇利平淡的回道:“有的场次可以夜晚外出,有的不行,具体什么情况以后你可以自己探索和区分,别把命丢掉就行。”

说完,他就换了睡衣,打理好自己后爬上了床躺好。

维克托也去洗漱,但卫生间里的镜子也一直让维克托很不舒服,所以这里的镜子都怎么回事啊?总觉得都有问题的样子。

他有点纠结的穿上衬衫和睡裤。

维克托有luo睡的习惯,但架不住在空间里luo睡不合适,毕竟万一半夜发生点事的话他总不能luo着逃跑啊,所以还是翻出一套睡衣带了进来,现在穿就正好了。

而且维克托有十成把握,如果他想在和勇利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luo着的话,勇利一定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变|态和墙角更配哦”。

小心翼翼的上了床躺下,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所以这会儿哪怕他们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也总有种感受得到身边人体温的错觉。

犹豫了一阵,他还是问道;“勇利刚才的意思是,以后你不会一直保护我,对吧?不过也是呢,你已经帮我够多了,现在回想一下,勇利应该将就我不少次了,以前格奥尔基他们都说我很难相处,只有勇利一直耐着性子,所以还是要说谢谢,一直以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勇利已经闭上眼睛,轻声回道:“我说过会尽量保护你,不过我在出这一场后,就会进第十场必修场,可能无法活着出来,就算我活着,也会有力有不逮的时候,你还是要自己成长起来,我总是走在你前面的。”

维克托应了一声,两人不说话了。

好奇怪的感觉,从第一次接触胜生勇利开始,他就知道勇利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其实在成为求生者前,他们都不算一个世界的人吧,但成为求生者后,维克托终于意识到他们一直没自己以为的那么近。

所谓的交心的好朋友什么的,大概也是自己自以为是了,但勇利又说过除了求生者的事外都对自己很坦诚,以pumpkin的名字写的信、送给他的礼物还有关怀,都是真的。

可现在的距离也足以让维克托意识到勇利是个美丽的少年了。

不是皮相的那种美丽,而是一种灵魂自然而然散发的光芒,纯净又不招摇,勇利就像从东方神话走出的世外之人,神秘、空灵、清隽、秀丽,像青翠葱郁的山峰,之前维克托只看得到他的苍翠,现在他看到了山峰背面的险峻,清楚他们的距离,却更渴望靠近。

以往遇到太遥远的人,维克托并不会想要去主动拉近距离,但勇利不一样,维克托很清楚,自己是希望去了解他的。

这么想着,维克托闭上了眼睛。

不过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却感到有清凉而柔软的什么轻轻触在他的额间,困意渐渐袭来。

下一秒,那股困意又嗖得收回去。

他猛地睁开眼,看着勇利正面对他侧躺着,眼睛闭着好像还在睡,手指却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是有什么情况发生了吗?维克托警觉。

然后他就看到勇利倾身过来,将手放在他的眼帘上往下一滑,维克托顺应的闭上眼睛,两人静静的躺着,听着后方不断传来敲击的声音。

笃笃……

笃、笃笃……

和敲镜子的声音很像,但又有所不同,好像是从镜子里传来的。

维克托心跳如鼓。

勇利啊,貌似那个镜子里有人在敲啊,咱们要不要赶紧起床逃外面去?

但大佬也没有别的指示,维克托只能继续闭目装睡,直到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渐渐拖拉着走远了。

敲击声停止了。

身边的少年挪了挪,离他更近了些,带着冰洋气息的柔软身体靠着他,小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摩挲了两下,像是在安抚。

之后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又开始有敲击声。

维克托安心下来,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他们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尖叫,维克托直接就被吓醒了,接着他又被床边已经穿好衣服的勇利吓了一跳。

这家伙什么时候起来的啊?

他急匆匆的套上外套,和勇利赶到隔壁房间,就看到裴娜跪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崩溃的哭着。

她指着床上,叫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