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回握

勇利因为哮喘发病较为严重的关系不得已请假回家休养,直到8月中旬才回到体育中心恢复训练。

在外人眼里,这就是勇利不见人影半个月的原因,大家认识了一年左右,也都习惯了小师弟体弱多病的人设,毕竟在普遍身强体健的一群运动员里,也就他发烧感冒的频率最高,时不时便要消失几天。

也亏得他一直没把训练落下,不过雅科夫看了看小孩的练习,发现他完全没有半个月没上冰的感觉,就猜这个瓜在养病的时候也没闲着,肯定偷偷自己训练了。

而且这小子休养了半个月,居然把新赛季的表演滑都做好了,虽然以小孩的年纪,不做表演滑准备也可以(毕竟他连青年组都没进,就算在高年龄段拿了成绩也不一定能上领奖台,未必就有表演滑名额),但勇利却雄心勃勃的表示今年一定要上全日锦的成年组台子,大运会也要争取夺牌。

老教练回忆了下勇利的训练进度,发现这孩子除了没有四周跳和体力短板外,其他地方未必就比成年组选手差什么,短节目的编排难度在成年组里都不算弱,自由滑的跳跃也不错,加上他还有举小手这一加GOE的利器,步法还是优势项,旋转只要体力充足就同样很强(柔韧好,可以拉珍珠转、烛台贝尔曼等高难度动作),发挥好了恐怕真能创造奇迹。

所以他虽然嘴上打击了小孩两句,免得他最后没达成目标心里失落,但也暗暗上了心,毕竟学生都这么有志气了,身为教练,他肯定是要用行动支持的。

小孩的表演滑是粤语曲,在场的人都是有听没有懂,只觉得唱歌的男声挺深情的,鉴于小孩的妈妈以前就爱滑粤语曲做表演滑,雅科夫也不意外。

他随口说道:“双足滑行部分多了点,但肢体情绪渲染得很到位,作为表演滑很好,谁帮你编舞的?还是柳德米拉?”

勇利语气乖萌的回道:“是我自己编的。”

哦,原来是他自己编的……what?

雅科夫憋了半天,最终拍了拍小孩的脑袋,让他训练去了。

教了勇利一年,雅科夫对他还是有点了解的,现在小朋友只是试着编表演滑,等到了以后,恐怕短节目、自由滑他也会逐渐试着自己编了,看这个节目的结构完整程度、动作编排,老教练就知道勇利已经在为以后自己编舞做准备了。

他甚至已经掌握了自己剪辑音乐的技能……这年头的小孩真是不得了。

维克托看着勇利那边好一会儿,彼得拍了他一下:“怎么了?被勇利自己编舞给惊到了?”

维克托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他滑得很美。”

彼得就笑起来:“当然美了,他的肢体感染力和滑行是一流的,连莉莉娅都夸过。”

能让严厉的师母都出言夸赞,就代表勇利在这方面真的很厉害了。

维克托却想,勇利这一赛季的表演滑曲目是《樱花树下》,而且他一听就知道,那是安杰唱的版本。

深情的歌声,还有同样深情的冰上舞蹈,音符与少年共舞,还有曲目高|潮部分横跨半个冰场的下腰鲍步,如同在拥抱整片星空,震撼人心。

真的是很美啊,若是什么时候,勇利愿意也为他这样舞蹈就好了,那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

过了一阵,年纪较小的几个孩子都被体能教练领去健身室做陆地训练,大一些的熊们则开始练习比赛节目。

维克托结束了一段自由滑训练,滑到挡板边上,拿着小本本在上面写写画画,乔治瞥了这边一眼,笑了。

“你在记录自己的练习状况?”

维克托点点头:“嗯,我把跳跃都记了下来,然后满意的画圆,不满意的打叉,合格但有改进余地的就画三角形。”

乔治:“……这是勇利的习惯吧?”

提到勇利,维克托语调上扬:“是,我觉得他这个习惯很好,能对自己表现不好的地方记得更清楚,然后做针对性训练。”

他已经开始练4S了,只是还不熟练,雅科夫就不许他把这个跳跃加入节目中,但维克托心里还暗搓搓的琢磨着搞事。

等到他可以给自己的4S跳跃画圈时,就可以开始……嘿嘿。

维克托的内心充斥着“搞事!搞事!”的声音。

看他明显振奋起来的模样,乔治就差不多确认内心的猜测了。

维克托果然喜欢勇利,这小子的口味……好迷啊。

乔治曾听吉米说小师弟是“披着可爱的皮,实为求生者里首屈一指的大boss,心机深沉,残忍、凶暴、超级不好惹的危险人物,但对自己人很不错,十分可靠”,再加上勇利平时拒绝的表白也不少了,以他的年纪和剩余的时间,也很明显是无心恋爱,只想着在还活着的时候追逐事业。

初恋就是勇利这种无法攻略的对象,而且还长得那么幼齿(年龄也幼齿),一个不小心就是蹲局子的下场,维克托也是好胆。

唉,算了,反正是暗恋,随这小子去吧。

大师兄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当年也是感情生活处理得一团糟的主,若非勇利一张请柬把他坑去米国,现在他和吉米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呢,实在没有资格置喙别人的感情问题啊。

时间一晃到了9月,暑假结束,开学季到了,被勇利抓着提前写完作业的维克托无事一身轻的进了学校,雄心勃勃准备要在新学期成为年级前三十名。

呵,背靠学神霸霸,要是连个体校前三十都拿不下,还何谈考重点大学!

而已经拿到重点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勇利则有更多事情要做。

身为未成年外籍学生,勇利入学的麻烦很多,语言问题都不算什么,勇利早在两年前在俄罗斯语言测试中取得了三级证明,这意味着他甚至可以用俄语进行哲学领域的翻译,而艾米作为勇利在俄的监护人,很靠谱的提前请假,在开学前一周陪勇利搞定了一切。

交学费(只收卢布现金,刷卡、美金、日元都不行),办理学生保险都不算什么,交体检单才是要命。

在知道入学需要检查身体时,勇利难得紧张了一下——他从身体到心理都不健康啊,精神治疗进程的确不错,但康复也要时间的嘛咳咳。

好在学校要求交健康证的主要意图,是要看学生是否携带传染性疾病,勇利在这方面自然过关,加上列夫帮忙,最后还是让小孩顺利入学了。

体育中心的众人是不知道勇利在大学里过得如何,只知道小孩每天连午觉也不睡了,做完上午的训练后,就有车来接他去大学那边上课。

这大概也是大家第一次意识到勇利的经济状况应该很不错,专人接送不说,开的车也不简单,车型再低调,架不住师兄格雷夫是个名车狂热爱好者,他一眼就看出了那辆车的牌子与价格。

维克托还听勇利叫那个开车的青年为“伊凡”,两人很熟的样子,等观察了一阵后,维克托还确认,伊凡应该是勇利的马仔,却不是求生者,只是勇利对对方很放心,一些求生者相关的事务也不会在伊凡面前避讳。

这也很正常,维克托不止一次看到勇利和一些并非组织成员的人探讨求生者事务,求生者的水本来就深得很,勇利这种大佬牵扯到的事情更多,没有帮他做事的人是不可能的。

不过勇利是个心气高,哪怕剩余的时间不多,也不意味着他会轻忽自己的学业,看他在成绩就知道了,他平时在学业方面下的心思并不少,加上求生者的事务和花滑训练,他真的不会被累垮吗?

据亚历山大说,勇利甚至动过带书进空间学习的念头,毕竟空间和现实的时间比例差距很大,尤其是中级场,一待就是几十天,后来他费了不知道多少口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让勇利打消了这个念头,可见勇利平时的时间紧到什么地步。

若是别人处于这种情况,维克托大概会口头关心几句,但当事人是勇利的话,维克托就不自觉的行动了起来。

他没法帮勇利读书,求生者方面的事情也帮不上什么,现在组织里有资格在那方面帮上勇利的只有亚历山大和列夫、卓娅,他们之中最晚进入空间的卓娅,也已经是过了第六场的水准了。

思考了许久,维克托在商场晃悠了一下午,最后买了一瓶薄荷精油回来,并在某个训练间隙塞到了勇利手里。

看着面露疑惑的勇利,维克托就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涂在额头、耳后可以提神的,你平时太辛苦了,这个送给你,大概能帮你一点,我知道你会用清凉油,但那个味道太刺激了,总觉得你也不是很喜欢清凉油的味道。”

他有些忐忑的看着勇利,过了一阵,少年抬头对他笑了笑:“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份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维克托僵硬的站在原地。

他终于想起今天是9月20日,是勇利的12岁生日,而他……并没有记得勇利的生日。

明明是喜欢勇利的,去年也在9月20日被勇利请吃蛋糕过,但他却不记得勇利的生日,也没有为他准备生日礼物。

勇利拿着薄菏精油,看起来稀奇又惊喜,似乎也不觉得维克托会记得他的生日,而维克托也真的不记得了。

银发少年咬住下嘴唇,心中涌起一股羞愧。

这样的自己……还谈什么喜欢人家,太差劲了。

而勇利这时却难得主动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外走:“今天是周五,你下午没什么课吧?到时候我接你,一起去我的船上玩一玩如何?”

维克托张张嘴,干巴巴的问道:“船?”

“嗯,虽然小了点,但组织里人也不多,大家一起去船上乐一下,把马卡钦也带上,我准备了狗狗也可以吃的蛋糕。”

维克托垂眸看着被勇利牵着的手,手指轻轻合拢、回握住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