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名求生者被分成11组,每组4个人住一个房间,前往房间的路上,维克托维克托发现这地方居然一面窗户都没有,从天花板到墙壁、地板都是金属质感,看起来就没啥人气。
不过每走过一个关卡,他就能看到一对全身包在防护服中、戴着头盔的警卫,他们看起来都只有160-170公分之间,看不到脸,却仿佛某种凶兽,让维克托有汗毛倒立的感受,直觉得他们不是人类。
应该说,从进入第九场开始,他们就没有再看到过人类了,从小翼龙到那些警卫全部都是非人的样子。
化名威森的马卡龙三把手巴迪斯看看那边,手指一直在勇利的手掌比划着什么,最后勇利比了个ok的手势,巴迪斯还是看起来很紧张。
维克托看过他的资料,知道这位魅影貂源珠持有者也是能力者,他在拿到源珠前就拥有透视眼,向来是情报搜集的好手。
巴迪斯问勇利:“小利,我们在这看不到人吗?”
勇利回道:“有人的,越是高级的场次,这个世界就会越完整,还记得我们之前停留的大厅吗?趁着天还没黑,你可以回到那里,站在窗台看外面,就能看到……”
“看到什么?”
“看到隔着海面,在海岸,就有文明的痕迹。”
维克托和巴迪斯悚然一惊,连忙朝着回处跑去,按照勇利说的去眺望远方,一座恢宏的、仿佛出自科幻电影的钢铁之城矗立于遥远的陆地上,黄昏即将到来,城市中已亮起了霓虹与灯光,即使没有身临其中,也能感受到那是一座先进、繁华的城市。
巴迪斯轻呼:“天啊。”
维克托也屏住呼吸,他突然意识到死亡空间可能比他想的要更加神秘莫测,因为如果之前他们去过的场次只是小空间内的与鬼怪的纠缠的话,现在的他们则处于另一个世界之中。
维克托向亚历山大、列夫、勇利询问过第九场的事情,他们也提及第九场与之前场次有质的差别,勇利接触了人鱼文明,亚历山大经历了沙漠地底人文明,列夫则经历了古楼兰文明,但亲身面对这一切时,他还是感到了无以伦比的震撼。
他喃喃自语:“创造这个世界的是神还是魔?祂将我们拉入空间到底是为了什么?”
勇利站在他身后,立于光芒找不到的地方,童真的脸忧郁清丽,血红的眼妖娆诡艳,他轻柔的说道:“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走的越高,看到的更多,未知也就更多,从俞医生到阿纳托利,再到勇利,连续好几代的求生者都不曾真正放弃过探知空间背后的秘密,遗憾的是他们连活着都难,进度也一直不怎么样。
维克托没有再说话,而是在黑夜降临前和勇利等人回了房间。
这里的建筑构造像是一种没有见过的虫巢,入口是唯一有阳光照进的大厅,离开大厅后,则是复杂如迷宫一样的通道,通道的墙壁上有许多扇门,上面刻着号码,小翼龙给他们分配的房间就在其中一扇门后头。
从大厅到房间,他们走了半小时,维克托心里计算着,他们已经走了2.5公里。
房间内的“床”也十分古怪,那甚至不能说是床,而是一个个营养槽,在睡觉时他们要站进去戴上氧气罩,任由营养液漫过自己的头顶。
维克托很想说他能不能换个正常人的方式睡,实在不行让他躺外面的金属地板也行,但勇利直接把他推进去,帮他戴好了氧气罩。
小首领说:“如果你有我这样的本事,就算你晚上不睡都无所谓,但现在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躺在指定地点渡过夜晚会比较安全。”
维克托撅了下嘴,半撒娇的说道:“好吧,好吧,就当体验新生活。”
勇利回了他一个笑:“是啊,就当体验新生活。”
维克托看着勇利也站进营养槽,羡慕的直叹气,蛟龙大佬可以在水中呼吸,不戴氧气罩都没影响,以前也有过在水里睡觉的纪录,估计他现在比自己舒服多了。
这种前所未有的休息方式本该让人受不了的,但能活到现在的求生者都不是普通人,适应能力一等一的好,维克托居然愣是睡着了,虽然睡眠质量不太好。
他还听到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有齿轮移动时的吱吱咔咔声,干涩的像是几百年没有上过润|滑|油的机器在动作。
维克托想睁开眼睛却做不到,那微妙的感觉和被小首领戳脑门强制进入睡眠十分相似……个头哦!胜生勇利肯定又不经他同意戳他脑门了!等明早他一定得和勇利说道说道这事。
勇利则是看着地上的血迹微微皱眉,在确定屋里暂时没危险后就离开了房间,从进入这里开始他的直觉就一直在叫嚣着,仿佛危险无处不在,可眼中却看不到一丝死气。
少年走在静谧而充斥着危机的夜色里,脚步轻盈而矫健,前进的方向则是建筑物的中心,他神情冷漠又漫不经心的想,那些让他感到威胁的东西到底在哪呢?
他的精神力扩散开来,无形的念动力包括了他方圆两米内的空间。
通道的尽头是一座长50米的高空栈桥,栈桥的另一边是一座打开的门,勇利看了看上方,果然,也有一座降了五分之一的大门,而在栈桥周围两侧则是望不到底的深渊,上方的崖壁镶嵌着许多高两米左右的白色胶囊。
死气很重,也许白天过来会更好,但勇利发现前方栈道的那扇门旁边的指示灯是绿色的。
指示灯在白天都是红色的,只有晚上才是绿色,也许有些东西只能在特定的时机去看,冒点风险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勇利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针朝前方掷去,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时,他听到微不可查的喀嚓声响起,附近的一个胶囊打开了,里面空无一物。
等等,风声不对!
有生命体在靠近他,是隐形的敌人!
胶囊一个接一个的打开,少年一时不慎,被其中一头隐形蜥蜴人扑入深渊之中。
……
维克托终于醒过来的时候,那个和他、勇利、巴迪斯同住一间房的哥们已经因为不知名原因挂了,维克托查过对方的尸体,发现自己压根就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巴迪斯蹲旁边查探了一番:“看起来像是心脏痉挛死的,但是怎么可能的?”
无缘无故就心脏病发作?有没有搞错啊?活到第九场的求生者会这么容易死吗?
下一秒,那尸体居然塌成了一滩烂泥,场面恶心非常,最后维克托无奈叹了口气:“算了,我们去吃饭吧,正好小利也肯定饿了,对吧?”
他转头对勇利眨眨眼,勇利回了他一个笑:“是啊,我就等着这时候填饱肚子呢。”
遗憾的是,当他们到达大厅时,才知道他们只有寡淡无味的营养液可吃,不限量供应,管饱。
维克托:“……”
喂喂,这不是比那种只需人吃素的场次还要过分的吗?
而勇利最后什么都没有说,闷不吭声的吃完了早饭,维克托看了他好几眼,起身生了个懒腰。
“ok,开始调查吧!”
别看维克托平时进空间的频率不如组织里的其他人,但和大部分职业求生者比起来,他的频率都是不输的,尤其是发育关期间,勇利带他去低级场走了好几次,有时卓娅他们也会做队友一起进去,有时没有。
而桃子对维克托的水准评价是——“就算哪天他一个人进去,在低级场应该都能自保。”
他不是能力者,也没有源珠,走到如今不仅是训练努力胆子大,心态也算磨练出来了。
加上巴迪斯是个好辅助,于是经过一天的探寻,维克托找到了一个资料室,从里面知道了他们现在的大致背景。
24世纪,人类已经开始进行星际殖民,其中以睿钛公司为首的商务集团开始通过科技研制人造人,进行各类殖民作业,并在上半年和政|府签订了一笔单子,将制作一批可以服务新殖民地的运输、建设、战斗、娱乐用的人造人,交易很成功,然而那批货物却出了点问题,在服役330天之后运作不良,因此睿钛集团派货船将他们带回来返厂销毁。
在两天前,那批货物屠杀了运输他们的士兵跑了。
根据资料显示,该批人造人的使用寿命极短,所以他们有极大可能在寿命耗尽前回到工厂寻找延续生命的方式。
小翼龙对求生者的指示就是——找到那批货物,从他们手中拿回货船钥匙。
勇利握住维克托的手腕:“看来只要拿到钥匙,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维克托起身,温和的回道:“嗯,一起努力吧,根据资料,那批货物的制造地点在工厂中心部位,现在天色晚了,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去那里看看。”
在第九场的第二晚依然很平静,维克托这次睡得是真警醒,甚至时不时就突然惊醒,但他没敢睁开眼睛,而是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不断督促自己赶紧再睡过去。
然后又一个清晨,他听到几个人在吃早饭时说着死亡人数的事。
不知不觉间,现存求生者已经只有29个人了,而且大部分人都死因不明,只知道尸体会像烂泥一样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