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偶尔任性一次的勇利

维克托在回家第二天要求剪头发,理由是他觉得长头发洗起来不方便。

勇利当时很淡定的说道:“没关系,我不觉得麻烦,我帮你洗啊。”

反正以前两个人也经常互相帮忙洗头,勇利还觉得维克托的头部按摩手法很不错呢,家里也有专门用来洗头的躺椅。

维克托连连摇头:“不是啦,我也想换个新形象了,你不觉得我一直留长发,也有点让人看腻了吗?”

勇利:“不觉得。”

巨佬只觉得长发维恰美若天仙,爱得不得了,平时闲着没事还会给维克托做各种各样的发型,玩美甲,就像打扮一个心爱的大娃娃。

说句有点那个啥的话,勇利成长的环境比较特殊,所以他骨子里隐藏着某些暴力因子,也导致了他在发|情|期那几天,偶尔做和维克托相关的x梦时,会有想要拽着他头发【哔】的冲动,只是最后到底败给了冰属性在x方面的冷淡与懒散,也不想伤到维克托才作罢。

他对维克托在床上某些比较粗暴的动作适应良好、乐于接受也是因为这点。

总之勇利是不太想维克托剪头发的,然后维克托又给了一个勇利无法反驳的理由。

维克托抓着一缕自己的头发,故作愁眉苦脸:“可是亲爱的,我是一个斯拉夫人,而且我爸爸那边有脱发的基因,我还学医,你不觉得我的发际线稍微上移了那么1公分吗?还是剪了比较安全吧?我不想等到了和雅科夫一样啊。”

勇利闻言愣了一下,仔细观察了一下维克托的发际线:“没有1公分啊,0.6公分而已。”

维克托震惊:“真的上移了啊?!”

他只是随口一说啊!还有胜生勇利你是怎么看出我的发际线有了0.6公分的变化的?

于是勇利到底是推着维克托的轮椅,送他去了发廊。

这儿的王牌托尼老师是勇利的熟人,之前小南瓜升成年组那会儿想改变形象,就是这位帮他把娃娃头修成了现在的清爽模样,并让勇利又无意识间吸引了大批颜粉入坑。

托尼老师捋起维克托的头发观察了一下:“嗯?你发尾开叉有点严重啊,还有点干,天冷了穿毛衣时是不是经常静电?年轻人少熬夜,按时修发尾啊,要不要做个水疗?”

维克托:“……”

这哥们说话好不客气啊,明明我去别的理发店时,他们都夸我的脸和头发特别美的。

勇利站在旁边没忍住,捂嘴偷笑了一下。

托尼老师又问道:“想剪个什么样的?”

维克托:“怎么帅怎么剪。”

托尼老师便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勇利过来给维克托扎了个麻花辫,托尼老师剪刀咔嚓一声,银色的发辫落下,维克托脑后一轻,心里也莫名有些怅然。

他从11岁开始留长发,到今年已经9年过去了,他从孩子长成了一个20岁的男人。

维克托对镜中的自己说,该做出改变了,用新的面貌去面对下一个阶段的人生。

09年3月21日,勇利提前前往今年的世锦赛举办地点——洛杉矶。

曾和维克托一起度过第五场的come成员芭芭拉也在洛杉矶。

这位曾经的三十八线扑街童星如今也成了come的干部,并在通过澳洲求生者组织的希斯介绍后,在某部DC漫改电影中饰演了猫女的角色而一举成名,还成功追到了老大吉米的表妹做女朋友,可谓咸鱼翻身。

好莱坞也在洛杉矶,所以芭芭拉平时大多时间都在这边工作,这次为了看女友和老大的冰舞比赛,她特意买了门票去观赛,对勇利身体状况不乐观这件事也知道一二——勇利被咒术坑得病了好几天的那一次11场也是带了队伍的,芭芭拉和希斯都是跟队的成员。

小姑娘得知巨佬过来后特意伪装了一番跑过来接机,把他领到了赛事举办方指定住宿酒店,吉米、乔治和安妮(表妹)都站起来对他招手。

乔治过来打量了下小师弟的脸色:“看起来瘦了不少,伤养的怎么样了?维克托最近还好吗?”

勇利露出一个明朗的笑:“维恰现在能扶着东西走了,医生说他恢复得不错,如果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大概5月份的时候能恢复训练。”

乔治敲了下他的脑袋:“那你呢?身体如何?”

勇利叹气:“别提了,我养了近两个月,再上冰的时候都快忘了怎么跳四周跳了,我上周才恢复了4lo。”

乔治摇摇头:“能恢复四周跳就不错了,伤病是运动员最大的敌人,健康是最宝贵的,如果不是明年你们就要参加冬奥,你应该再多养一阵,吉米的肩膀也老是出问题,去年上半年左手有好长一阵抬都抬不起来。”

勇利对大师兄笑笑,然后吉米过来和勇利击掌拍肩。

“好小子,欢迎加入伤员俱乐部,这次养伤把你憋坏了吧?别听乔治的,想走到世界顶级的水平怎么可能没伤病?既然重新开始比赛了就好好比吧,拿下金牌给所有人看,我看好你!”

乔治闻言就在吉米身后踹他的屁股。

“什么叫别听我的?你知道多少天赋强悍潜力过人的选手倒在伤病上的吗?”

安妮在旁边不停的笑:“勇利,别听吉米胡说八道,他总是没正行,比赛要好好比,健康也要好好保护。”

大家话里话外都是在关心勇利的身体,勇利也觉得自己健康状态还行,等短节目开始时,作为本届世锦赛最受瞩目的选手,勇利以《糖果仙子舞曲》顺利拿下108分,位列第一。

他再次打破了维克托的纪录,而破纪录的短节目,也让一切质疑勇利的人闭上了嘴。

唯有雅科夫发现弟子在kc区时有些不对劲,等回到后台,勇利苦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跳4T的时候轴有点歪,落得时候好像伤到腰了。”

老教练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们立刻回了酒店,让勇利在床上趴好,亚历山大和保罗开始为他做检查。

情况很不乐观。

保罗神色凝重的说道:“腰部筋膜炎复发,还有,落冰的时候右脚脚踝软组织挫伤,已经红肿起来了。”

勇利趴在瑜伽垫上,无语的挠了挠头:“开什么玩笑?我之前养了那么久,又复发?”

“筋膜炎本来就是会反复发作的病症,何况你才养好,就又开始做大量训练,现在麻烦的还有你的右脚,之前的左足籽骨炎让你没法用左脚点冰,右脚扭伤只会更严重,你落冰时压力可都在这条腿上。”

亚历山大说着,利落的给他上了电针。

勇利冷汗都下来了。

雅科夫听完保罗的报告后,沉默片刻,对勇利说道:“勇利,我知道你很想赢,但现在你再滑下去,后果可能会很不好,你最好退赛。”

勇利愕然抬头:“退赛?”

“没错。”

雅科夫认真的对弟子说道:“乔治之前曾经也受这样程度的伤,那时候他硬上了,结果就是险些提前退役,你最好退赛……日本那边还有织田信成和菅原平也出赛,如果他们拼一拼,保住两个名额是没问题的。”

闻讯赶来的日滑联官员果断反驳道:“胜生选手不能退赛!”

于是勇利就这么一边受着针灸,一边听雅科夫和日滑联官员用俄式英语和日式英语吵架。

老实说,挺烦的,于是等亚历山大拔针后,勇利就默默起身,趁他们不注意跑了。

而等雅科夫用其实压倒对方,总算喘了口气回头一看时,就发现床上已是空空如也,亚历山大和队医保罗安静如鸡的坐在凳子上。

雅科夫:我熊呢?我放这儿的那只一米七六的熊呢?那——么大一只熊上哪儿去了?

亚历山大语气乖巧的说道:“勇利嫌你们吵,说要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调整一下心理状态,为自由滑做准备了,还有,他说不参加明天的自由滑合乐了,想独自待着,让我们不用找他。”

雅科夫:于是那小子就这么自顾自的做完决定了?都不和我商量一下?还有没有把教练我放在眼里了?

半响,雅科夫终于用养熊的觉悟劝服了自己,算了算了,养熊的代价不就是要经常被气到险些升天吗?何况运动员就是这样,不让他们去拼他们还不乐意呢。

他深吸一口气:“打电话给勇利,叫他回来养伤。”

亚历山大:“打不通,他关机了。”

看着雅科夫在那里使劲的拍胸部顺气,安菲萨、纳斯佳、伊莲、彼得、格奥尔基五个人面面相觊,纷纷在心里为雅科夫点蜡,并对勇利表示了由衷的敬佩。

那头来自泥轰的秘鲁果酱熊(帕丁顿熊)果然只是看起来乖,实际上他才是雅科夫组最有主意的一个,执拗起来连雅科夫都拿他没办法。

勇利戴了个口罩就当自己完成了乔装,然后溜出酒店,在停车场碰上一群正好要出去玩的富二代,小南瓜上前打了个响指,三言两语就顺利搭上了其中一个公子哥的敞篷车。

公子哥人挺可爱,对勇利友善的笑道:“哥们,你说要搭便车,准备去哪儿啊?”

勇利淡定道:“我不知道,你尽管开车就行了,等我想下车的时候,会跟你说一声的。”

公子哥觉得这个有着美丽眼睛的男生有意思极了,他吹了个口哨:“beauty(美人),我看你也没个目的地,干脆和我们去玩呗?”

勇利肯定地回道:“不,我现在没心情玩。”

他只是想坐车,就像六年前,当他失去玲妈妈时,曾有一个人载着他在夜晚的香港道路上驰骋,夜风将他们的刘海吹得凌乱,一切烦恼和痛苦似乎也能随风而散。

洛杉矶是一座很美的城市,繁华,喧嚣,气候舒适温暖,因为临海的关系,连空气都是湿润的。

如果勇利没有在北国留下那样深刻的羁绊的话,洛杉矶和香港这种靠海的大都市才是他的宜居地也说不定,而他最眷恋的长谷津,却是向往而不敢回去。

网上的言论最严重的时候,勇利看到了那些斥责他父母不会管家孩子的言论,心理是很难受的,他为自己高调的恋情给父母带去的麻烦感到很愧疚,可是妈妈先一步打电话过来安慰他,父亲也隔着电话与他长谈,劝他不要多想,他们都知道他和维恰是怎么回事,会坚定地支持他们。

但勇利还是会难过的,他很爱自己的家人和故乡,从未想过自己给他们带去的也许不止是荣耀,还有那些不好的东西。

他坐在车后座,看着街景飞快后退,用平时很少用到的母语喃喃。

“果然人生就是要不断和各种磨难做斗争啊,社会永远不会停止毒打,我们要做的只有对抗和不认输,但我偶尔也会想躺下休息。”

这么一想,要是维克托没有受伤就好了,这种疲惫的时候,特别想要和他做|爱放松一下,现在勇利也能理解为什么好多求生者前辈会用sex发泄了。

车辆在路过圣桑塔莫妮卡海滩时,勇利终于喊了停。

他利索的下了车,和好心搭他一程的公子哥招招手:“谢了,哥们,看在你载我一程的份上,提醒你一句,你的肝开始病变了,少喝酒,去看下医生,用心调养,应该能好。”

已经12阶的龙蛟现在已经不止可以观测到死气,还可以看到其他的气,比如这小子身上的灰气,运气好的人可以碰到灰气转为黑气(求生者特有的死气)的情况,运气不好的指不定哪天灰气变浓,人就要死翘翘了。

公子哥哭笑不得:“嘿嘿,难道你是什么法师吗?说话神叨叨的。”

勇利一摊手:“谁知道我是什么呢?对了,你今晚要是想回家,记得离xx大道远一点。”

公子哥无奈的叹气:“为什么?这又是法师的箴言吗?”

勇利眨眨眼:“因为那里两年前出过重大车祸,有些不好的东西正在那里苏醒。”

说完,小南瓜就和公子哥告别了,公子哥也是莫名其妙,但鉴于他是条颜狗,所以对这个神秘的小美人的话居然也暗暗记在心里,打算改天去医院晃晃,有病治病,没病防病。

勇利一瘸一拐的走到海边,找了个长椅坐下,遥遥望着海浪不断拍打着沙滩。

这是加州最有名的沙滩,即使并非旅游旺季也照样热热闹闹的,人气十足。

勇利小时候特别爱安静,长大后也经常缩在无声的角落看书学习,但他并不怕吵,因为空间里若是碰到太过安静的情况的话,指不定就要被鬼怪袭击了。

他从白天坐到黑夜,等到实在晚了,就在附近的某个小旅馆里租了个房间,第二天继续出去看风景,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

以往就算是周末放假,勇利也从没闲着,心里总装着事情,没一刻能真正的放松,这样不管不顾跑出来,反而是很难得的事情。

他任性了,雅科夫他们可能会很生气,很操心吧,但勇利真的需要独自喘口气,至少此刻,让他把比赛、维克托的伤、自己的伤、求生者之间的勾心斗角都抛到脑后。

勇利没有吃东西,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口没吃,只是渴的时候喝口水,然后一直到晚上居然也没有觉得多饿,头脑清晰,也没有低血糖反应。

真稀奇,明明在体脂低于7%的时候,勇利经常非常渴望食物。

他揉揉肚子,缓缓起身,准备放松一下腿,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小南瓜。”

勇利愕然回身,惊讶的叫道:“维恰,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不对,他明明关了电话谁也不联系的,维克托怎么会知道他在这的?而且他不是应该在圣彼得堡的家里养伤吗?为什么会跑米国来的?

维克托无奈的叹气:“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在靠近海的地方,这是我跑的第二个沙滩了。”

他招招手:开始转轮椅。

“走吧,我觉得你肯定没吃东西,先去吃晚饭,然后我们就回去吧。”

勇利就这么被男友领着去了唐人街,找了家种花菜馆,专门点了一瓦罐的青菜瘦肉粥,里面洒了些白胡椒粉,闻着便让人有食欲,一口粥下去,便有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流进胃里。

维克托没有就勇利擅自跑出来,在外面待了一天,还关手机的事情怪他一句,之后平平淡淡的把人领回酒店,雅科夫也没骂勇利,勇利看他的脸色,觉得只要自己平平安安回来,雅科夫就能原谅他了。

勇利开始愧疚,他觉得自己这次真的任性过了头,然后维克托又乐呵呵的问他在外面玩得怎么样,沙滩的风景好不好,以后要不要多来这里度假。

勇利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床上,苦恼的说道:“玩得一点都不开心,脑子都愁得发僵,我的右脚踝超痛的,就算嘴上说着可以上,但我还是没底。”

维克托沉默片刻,上前握住勇利的手,坚定地告诉他:“如果你真的想上,那就打封闭吧。”

勇利懵懵的抬头看他。

“诶?”

维克托重复一遍:“我说,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上,那就打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