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林希终于缓缓开口了:
“我最爱我的父母亲和儿子,我最不想他们出事儿……”
“那你不爱你老公吗?”
麦克的话音刚落,林希就猛地睁开双眸,抓住站在她旁边宇文皓的手,激动地大叫道:
“宇文皓,你不可以给我删除记忆,我不要变成白痴!
我根本就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呢?为什么?你真想逼死我吗?”
宇文皓忙挥手示意麦克离去,麦克如遇大赦,赶忙收拾好药箱滚蛋了,站在门外的保镖立马关上卧房的门。
宇文皓低下头,伸手抚上林希含烟笼雾的大眼睛,无奈道:
“你为什么就不肯爱我呢?”
林希也无奈地叹息道:
“阿皓,那我就算说了爱你,你又信吗?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明明是你自己有心结,你潜意识里就不相信我会爱你,我不管怎么说怎么做,你也不满意。
其实,最应该看心理医生的人是你,你太偏执了,又霸道!
那你倒说说,你究竟要让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爱你呢?
要不从明天开始,我帮你穿衣喂饭,铺床叠被,端水递烟,帮你放好洗澡水,
替你搓澡,吹头发剪指甲,这些事情,其实我也会干,也能干。
我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样做才算是爱一个人……”
宇文皓不等林希说完,就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将她扶的靠在柔软的床头上,
一面帮她盖被子,一面没好气道:
“家里有的是佣人,谁让你做这些了。
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用你帮我做这些吗?你只需要爱我就行,别的事都不需要你操心。”
林希委屈地撇撇嘴:
“可我不知道要怎么爱你,你又动不动总说我不爱你,总怀疑我对你不忠。
哪怕我说一万遍,你也不信。你也不想想,我连你一个男人都搞不定,还有本事找其他男人吗?
何况,找的男人多了,倒霉吃亏的还是我,我又不是你妹,就爱每天换男人玩儿!
万一得病了,那可惨了,我也是有洁癖的人,不喜欢和别人共用东西和男人!”
宇文皓听林希如此说,心中的愤懑与不甘一扫而尽,坐在床边,捧起她精致无暇的小脸蛋儿,笑道:
“宝贝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不喜欢其他男人?连罗衣也不喜欢了?”
“罗衣,那是十六岁的我才会喜欢的,现在的我都二十六周岁了,还怎么会喜欢个小屁孩呢!”
林希无奈地冲宇文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宇文皓继续追问道:“那你爱不爱我?”
“那你先告诉我,究竟怎么样才算是爱你?我是真的搞不懂。”
宇文皓想了想,深情地凝视着林希,动容道:
“爱一个人就是一想到对方就开心,对方生病,你比她还难受,她高兴你也快乐,
她伤心你也跟着难过,一想到她会离开你,心里就难受的比用刀剜自己的心脏还痛,
一想到会失去对方,就会发疯,痛不欲生,把对方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林希也动情道:“阿皓,虽然我爱你远没有你爱我这么深,但我也不想失去你,
我虽然嘴上嫌你烦,可心里还是会担心你的,你坐飞机到外地进行商业洽谈,我有时会担心飞机会不会出事,
你去见客户,又会担心你会不会被人绑架,你请客人吃饭,我又怕你喝多了酒会猝死!
我又不傻,当然知道谁最爱我,只要你不那么疑神疑鬼,我就会喜欢你,乖乖地呆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你的。
再说了,我这么笨又这么懒,一点儿生存能力也没有,除了你,估计再没有其他男人会喜欢我了!”
宇文皓听林希如此说,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喜上眉梢道:
“宝贝,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开心,比谈成了一个上亿的项目还开心。
achérie,让我看看,你的手腕还疼吗?”
林希赶忙笑着摇摇头:
“早就不疼了,倒是肚子疼的厉害,我要吃药了,忍不住了。”
宇文皓听了,忙从柜子里找出中成药冲给林希喝,喝完后又拿了片饼干喂给她吃,让她压压口中的中药味。
林希喝了中药后,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晴说:
“阿皓,你答应我去上学的事情还算数吗?”
“你好好亲亲我,让我满意了,我就给你联系学校!”
宇文皓一脸暧昧的看着林希。
林希无奈地点点头,只好强忍腹痛,吻上宇文皓微凉的薄唇。
宇文皓对林希蜻蜓点水式的吻不满意,直按着她吻到她快窒息了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她,然后去了浴室。
等到宇文皓从浴室出来后,林希早已进入了梦乡,
他忙拉上卧室的窗帘,拿过桌子上的摇控器关掉卧室的大吊灯,又按开台灯,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低下头,在林希红艳艳的嘴唇上狠狠亲了几下,不解馋,又从额头开始,一路向下,几乎吻遍了她的全身,
抚摸着她光滑如玉的美背,盯着她甜美的睡颜陷入了回忆当中:
宇文皓和林希第一次见面是在法国的兰斯大教堂,当时宇文皓正在法国的一所大学读博。
礼拜天无聊,就陪朋友去教堂做礼拜,虽然他本人并不信教,但来到教堂,他还是十分虔诚地听了牧师的讲道,
又做了虔诚的祷告,当他起身想要走出教堂门时,却被从门口走进来的一位身穿黑裙子的女士撞了个满怀。
宇文皓一向不喜欢别人的触碰,更何况对方身上浓重的香水味熏得他几欲吐出来,他颇为不悦地推开对方,
刚要开口,忽听一个动听悦耳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琳达姐,你没事吧!”
“没……没……没什么事!”
琳达早被英俊帅气的宇文皓迷花了眼,都忘了去招呼跟在她身后的林希了。
林希只会中文和英文,一点儿法语也不会,琳达是她的远房表姐,从小在法国长大,
父亲是地道的法国人,她也是林希在法国的私人翻译,当时林希正由于罗衣的去世,
心情焦虑抑郁,情绪低落,失眠多梦,又常常在半夜被噩梦惊醒,
在国内治不好,来到法国看心理医生,正好借住在琳达家。
宇文皓缓缓望向来人,当他看清林希的长相时,心脏不由漏跳一拍,呼吸都一窒,他目不转睛盯着林希瞧,
林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悄悄推推依旧在发花痴的琳达,琳达终于反应过来,笑着用法语对宇文皓说:
“非常抱歉,先生,是我刚才走的太急了点儿,没看清路,对不起!”
宇文皓微笑道:“没关系!请问这位小姐贵姓?”
宇文皓话是对琳达说的,但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林希。
琳达笑着冲宇文皓眨眨眼:
“这位英俊帅气的男士,我叫刘琳达,你是不是想请我共进午餐呀!”
“如果二位美丽的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十分乐意和你们俩共进午餐。”
宇文皓从来没有主动邀请女人吃过饭,这还是首次。
原因嘛,当然是因为林希,他对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在一群高鼻深目的老外中间,林希依旧美得夺目又出尘:
她身穿一袭白色的长袖及脚踝的真丝连衣裙,乌发如瀑柔顺的披散在纤细的肩膀上,戴着白色的发夹,清纯又柔美。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美得让人挪不开双眼,她仿佛自带滤镜,美得和其他人不是来自同一个次元……
进出教堂的男士不由自主会停下脚步望向她……
随后走出来的凯伦也被林希的美貌惊到了,他走上来热情地和琳达握了握手,
轮到和林希握手时,林希却笑着拒绝了,拉着琳达走进了教堂。
“皓,你是不是也被那个东方女孩迷住了,她和你是来自同一个国家吗?你对她很感兴趣吗?”
凯伦见宇文皓望着林希消失的背影恋恋不舍,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宇文皓摸着下巴笑道:
“不管她来自哪个国家,我都想把她娶回家,她是我活了二十二年,唯一心动的女孩儿!”
“噢,天哪,皓,你疯了,你才二十二岁,居然就在考虑要结婚的事情,对象还是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儿!”
凯伦被宇文皓的话惊得目瞪口呆,这家伙在大学里非常受欢迎:
个子高长得帅又有钱又有品味,会骑马会射击会游泳会跆拳道还会打篮球打网球。
许多女学生主动向他投怀送抱都被他拒绝了,其中包括白种人,黄种人,甚至是黑人妞。
就连一向以性感美艳著称的校花伊莲娜,宇文皓都看不上眼,
但他居然会对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东方妞一见钟情,凯伦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皓,可是那个女孩看起来像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她……”
凯伦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林希和琳达已做完礼拜出来了。
琳达一见到宇文皓就激动到两眼放光,非要请客陪罪。
宇文皓欣然同意,因为他的本意就想和林希单独聊天。
宇文皓通过琳达的介绍知道了林希的名字,又知道她也是华人,便选了一间出名的中餐厅请三人吃饭。
在等上菜期间,琳达热情地对着宇文皓问东问西,宇文皓却只是淡淡地应着,
反倒是坐在宇文皓身边的凯伦热情地回答着琳达的提问。
宇文皓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林希,他炙热又专注地凝视着一脸尴尬的林希,
林希听不懂法语,掺与不进去琳达三人的谈话,又被宇文皓大胆而热烈的眼神看的心中十分恼火,
但又不好意思发火,只好借口上卫生间躲开他炙热的眼神。
但让林希尴尬的是:
来到卫生间她才发现她家亲戚又来了,她翻遍了包包都没有找到卫生巾,只好先垫了一沓卫生纸解决尴尬。
林希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后,来到吧台想要询问服务生去哪里可以买卫生巾,
结果服务生是位法籍西班牙人,只会说法语和西语,其中有一位服务生看起来是东亚人,但听他讲话才知道不是华人。
林希比划了好半天,那两个服务生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正在尴尬之际,宇文皓悄然出现在她身边,含笑望着她,用中文说:
“这里的老板是地道的华人,但雇的服务生都不是华人,也不太会说英文,只会说法语。
林小姐,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买你需要的东西吧!”
林希赶忙红着脸摇摇头:
“不用了,我去找琳达姐,让她陪我去买吧!”
“琳达和凯伦两人一见钟情,相约去看音乐会去了,早走了。”
宇文皓低下头,一脸戏谑地望着满脸羞涩的林希。
林希只好尴尬地点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
“一点儿都不麻烦。”
宇文皓含笑答道。
宇文皓带着林希去对面的超市买上卫生用品后,林希又去了卫生间,一切收拾妥当后,
她才一脸尴尬的回到餐桌旁,红着脸望向含笑凝视着她的宇文皓,柔声道:
“宇先生,今天的事非常感谢你,这顿饭我请你吃,做为感谢!”
“好,那下次换我请你,好不容易在异国他乡遇到国内人,我心中很是感动。
林小姐,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宇文皓一面说一面帮林希盛汤夹菜,倒水添茶,剥虾挑鱼刺,把林希照顾的十分舒心。
林希甜笑道:“我叫林希,双木林,希望的希。”
“应该是希世珍宝的希才对,你就像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稀少,像百合花一样纯洁无暇,
像清晨的露珠一样晶莹剔透,也像天上的明月一样皎洁美好,
你看起来像仙女一样不食人间烟火,但又双眸含愁,难道你有什么心事吗?”
宇文皓被林希那双含烟笼雾的大眼晴深深地吸引住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这么着迷:
她看起来弱不禁风,五官精致的像个洋娃娃,
但眉心紧锁,双眸含愁,表情很是忧伤,他很想抚平她眼中的忧伤,让她快乐起来。
林希被宇文皓直勾勾的眼神盯的受不了,低下头,抚着茶杯不说话。
宇文皓却笑的一脸开怀:
“我复姓宇文,单名一个皓字,皓月当空的皓,并不姓宇。
我今年二十二岁,在巴黎一大读博,学的是工商管理。
家里经商,经济尚可,我家只有四口人,父母亲以及我和我妹。
不知林小姐家里人多吗?”
林希听闻,缓缓抬起头,手中依旧抚着茶杯,腼腆一笑:
“原来你姓宇文,我还以为你姓宇呢!你的姓很少见。
我的家人有很多,我有好多的哥哥姐姐,我还有一个同卵双胞胎妹妹,
她虽然外形和我长得一样,但性格很活泼开朗。”
宇文皓心中很是诧异,问道: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忧伤?是有什么心事吗?”
林希抬眸幽幽地看了宇文皓一眼,侧过头,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市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