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怨

黄宸烨笑着摇摇头:“姐,不可以这么想。

听我一句劝,爱情就像掌中沙,天上的风筝,握的越紧抓的越牢越容易失去对方。

何况逸尘也不是那种花心乱来的男人,你要试着相信他。

和他的家人搞好关系,尤其是蓝叔和依宁。

蓝叔在蓝家就是权威的象征,没有人敢忤逆他的命令,蓝逸尘也不例外。

蓝依宁则和蓝逸尘兄妹情深,她说的话,蓝逸尘也会听的,

其他人倒不必太在意,所谓爱屋及乌,你把他的家人搞定了,他自然会喜欢你的。

人家嘉佳在这一点上就比你做的好,蓝家从老到小都很喜欢她。

如果你再继续和逸尘冷战下去,我估计嘉佳就会上位了。”

黄宸烨话音刚落,黄雪莲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嗔道:

“我才不会让嘉佳那个狐狸精上位呢,何况,逸尘也不喜欢她。

黄宸烨,我发现你终究还是男人,每次我和逸尘发生矛盾,你都站在他那一边,

劝我大度一点儿,多讨好他一些,多讨好他家人一点儿。

为什么你不让他来多迁就我一下多讨好我一下?

我是女人,他是男人,他理应多让着我些,多来哄着我才对。

为什么让我一个女孩子处处谦让他,我又不是找不到男人了!”

“三十二岁的‘女孩儿’,呵呵!”

黄宸烨笑的一脸戏谑,无奈地摇摇头,

“姐,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明白一个问题:

蓝逸尘他不是普通的男人:

以他的长相家世个人能力,只要他愿意,全天下的女人可以任他挑选。

这样的男人在全国也找不出十个来,

你居然要求他像普通男人那样来讨好你迁就你,哄着你,你那是做梦哪!

就像我交往的那群女人,如果她们敢给我耍小性子,摆公主架子,我早把她们踢了。

为什么我有时一毛不拔,那群女人还是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呢?甚至还要倒贴呢?”

“为什么?我也不明白那群女孩儿在想什么。

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非要和你纠缠不清。

你也没有多么大方,也不会送她们名牌包包和衣服,

更不会送她们名车和豪宅,她们到底图什么呢?”

黄雪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上下仔细打量黄宸烨一番,无奈地摇摇头,

“难道她们只看脸?”

黄宸烨笑的一脸得意:“她们还看中我的身份呀,想当木森老总的夫人,呵呵!

一个个白日梦到做的不错!

我也不忍打破她们的幻想,只好配合她们,给她们许下一个个空头支票了。

已经快十二点儿,不和你聊了,晚安!”

黄宸烨将手中的最后一口白葡萄酒饮尽,起身大步流星向自己卧房走去。

黄雪莲也起身向自己卧房走去,走廊上,卧房里早已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把门从里反锁上,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

其实黄宸烨说的话虽不是百分之百正确,但也至少对了百分之九十,

从古至今都说郎才女貌,对男人只要求有才即可,

对女人的要求则肤浅的多,只要美貌就行,这是隐形的性别歧视。

就拿她父母来说,虽然精神上对她和妹妹极尽宠爱甚至是溺爱,

在物质上也是尽情的满足她们俩挥霍。

但却在家族事业上坚决不允许她们姐妹俩插手。

从小只培养她们姐妹俩艺术方面的特长,经济管理学一类的压根就不让她们俩碰。

这也直接导致她成了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音乐人,

除了音乐之外,她对人情世故礼尚往来一概不感兴趣。

性格耿直又容易伤春悲秋,她即有艺术家的清高和自负,也有文艺青年的敏感和细腻。

即骄傲又敏感,喜欢享受爱情但却又放不下身段去迁就对方,估计蓝逸尘也是如此……

她躺在床上翻来复去难以入眠,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不能和蓝逸尘分手:

一是因为舍不得两人十来年的感情。

二是因为,她再也碰不到比蓝逸尘更帅气更有才华更有钱,而且还洁身自好的男人了。

从去年她和蓝逸尘冷战开始,她就赌气去和其他男人相过亲,

也和有好感的男人约过会,但大多数只约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原因很简单: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稍及蓝逸尘一半儿的。

不是长相不过关就是个人习惯不好,要不就是好色成性,

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色眯眯的盯着她看,恨不能立马就和她发生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看的她胃里直犯恶心;

还有的男人,穿的人模人样,出口就成脏,个人素质极其低下……

反观蓝逸尘:出尘,飘逸,有文化,有修养,又尊重女人,

在他的双眸中很少看到世俗的欲望。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一向都很尊重她,

只要她说不舒服不想要,他哪怕正在兴头上,也会立马忍住不动她,自制力好到惊人。

她越想越觉得蓝逸尘是独一无二的,心中暗下决心:

她一定不会把他拱手让人的!

黄雪莲第二天上完课后就打电话约了蓝依宁在省电视台附近的“夏日清风”咖啡厅见面。

等她到达咖啡厅时,蓝依宁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她进来,蓝依宁款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亲热的接过她手中的包包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又帮她摘掉帽子口罩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笑着将她按坐在椅子上:

“雪莲,今天上午上了几节课,

累了吧,快坐下休息会儿。

你想喝什么口味的咖啡?”

黄雪莲见蓝依宁面前只放着一杯纯牛奶,

一向爱美的蓝依宁居然穿着宽松的浅蓝色及脚踝的长袖碎花长裙,

款式有些老气,甚至有些像孕妇装,

她不由诧异地望向她:

“依宁,你为什么只要了一杯纯牛奶?

你平时不是很爱喝咖啡吗?

对了,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宽松的裙子,

你们主持人工作时不都是穿的西服套装吗?”

“我身体最近不适,嗓子也发炎,暂时退居幕后了。”

蓝依宁一面说一面招呼服务生过来。

黄雪莲点了一杯意式浓咖啡,又点了两份甜品。

服务生含笑答应一声,不多时就送来了咖啡和甜品,见两人再无吩咐,便含笑离去。

“依宁,你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微信,甚至还直接关机,

他是不是外面有其他女人了?”

黄雪莲见服务生走了,便开口询问蓝依宁,

她本来想说的委婉一点儿,但嘴的反应远比大脑快。

果然,蓝依宁听了她的话后,脸上闪过一丝烦闷之色,

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含笑望向她:

“雪莲,我哥和边涛刑阳杨帆三人被困在新乡县里的特级贫困村。

那里连日大暴雨,发生了严重的山体滑坡事件,他们暂时估计回不来。

等他回来后,他会去和你解释的。

我们全家人都很担心他的人身安全。

那里地处偏僻,又遇上大暴雨,信号都没有,所以不能通话更不能发微信。

我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我们派去的记者正在新乡做采访,

那里山体滑坡的非常严重,唯一的道路都被碎石泥石流堵上了,

车辆根本无法正常通行,也不知道我哥现在安不安全,吃住在哪里。”

黄雪莲听后,恨声道:“那也是他活该!

还不是他为了躲我故意跑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现在出事了也是他自找的。

那个穷山沟里,能吃好还是能喝好!就连上厕所都要在荒滩解决。

等他回来,估计比非洲难民营的人都脏了,我可不喜欢脏的要死的男人。

就让他在哪里找个村姑过一辈子吧,自作自受!”

蓝依宁听后不由大怒,想要怼黄雪莲,想了想又忍下了,

毕竟她以后可能会成为她的大嫂,她强压怒火,扯出一抺言不由衷的微笑:

“雪莲,别耍小孩子脾气,两个人相处还是要多替对方考虑一下。

我哥不懂浪漫也不会说甜言蜜语,你们俩也相处了这么多年了,

对彼此的性情也都很了解,他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难道你不担心吗?”

黄雪莲扭过头望着落地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行人,

心情没来由的低落起来,声音幽怨而寂寥:

“我当然担心他,可他现在对我一点儿耐心也没有,动不动就挂我电话。

从来不主动约我出去吃饭或逛街,更别说陪我出去旅游或是看电影了。

他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不肯陪我参加宴会也不会陪我出席朋友的婚礼。

我和你哥谈了将近十年的恋爱,我的亲朋好友中,还有很多人没见过他一面儿呢!

每天都是我主动打电话关心他吃饭了没有,喝水了没有,累不累。

他却有时一个礼拜都想不起来给我主动打个电话。”

说到这儿,她猛地扭过头,一脸哀凄地望着正低头喝牛奶的蓝依宁,

“同为女人,依宁,难道你不希望你的男朋友或是老公关心你,体贴你,时时把你放在心上吗?”

蓝依宁听黄雪莲如此问,嘴里的牛奶也顿时不香了,心情低沉了不少,

她伸出左手轻轻抚上自己微隆的小腹,叹气道:

“雪莲,我了解你的痛苦与无助,我会和我哥好好说说,让他不要对你这么冷漠。

我哥确实看重工作,但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他除了你之外,并没有第二个女人,一向对其他女人敬而远之。

你们俩人只要肯放下身段多包容对方一些,多迁就对方一点儿,

两人之间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黄雪莲低下头轻轻搅拌着杯里的咖啡,无奈道:

“我不是不想去迁就逸尘,是他对我的热情没有一丝的回馈,我总是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时间长了,是谁都会心灰意冷。

我了解他的为人,也知道他没有乱七八糟的桃色事件,

但我也同样感受不到他的真心,我……

依宁,依宁,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黄雪莲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了一大车话,一抬头才发现蓝依宁压根就没有在听她说话,

她此刻正一脸复杂地望着窗外出神。

她有些微怒,刚要开口,忽听手机响了,接起看时,见是学校领导的,

忙起身走到门外隐秘处接听电话。

不多时,她又一脸歉意地走回蓝依宁面前,有些焦急地开口:

“依宁,刚才系里领导打来电话,说我们班上有一名女生割腕自杀了,

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改天再和你聊,再见。”

一面说一面戴好帽子口罩黑镜,拎起包包快步向咖啡厅门外走去。

蓝依宁终于收回了凝视窗外的目光,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强压下冲上去扇林柽耳光的冲动。

刚才吸引她目光的正是林柽和宁悠悠。

他们两人刚才手牵手从咖啡厅门外经过,宁悠悠望着林柽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

林柽则一脸宠溺的替宁悠悠把胸前的长发拨到耳后。

宁悠悠不知说了句什么,林柽笑着刮刮她的鼻子,

揽着她的肩膀向咖啡厅对面的昌盛大厦走去。

“混蛋!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言,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

蓝依宁气得七窍生烟,真想立马打电话给林柽,

质问他为什么又和宁悠悠混在一起,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可不能像黄雪莲一样冲动无脑,她要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先搞定他的家人再搞定他。

想到这儿,她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刘非,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蓝姐,全调查清楚了,你现在在哪里,我立马去找你。”

刘非的声音通过电话非常清楚的传入蓝依宁的耳中。

蓝依宁强压下心底的激动之情,淡淡地说:

“睌上我再通知你具体会面的地址,现在我要回电视台了,拜拜。”

挂断电话后,蓝依宁拎起包包走到吧台结了账,徒步向电视台走去。

刷卡进入电视台大门后,她本想乘电梯直接回自己办公室,

略一沉思后,她又按下了通往富瑾瑜办公室的按健。

由于是午休时刻,大多数员工都在工作岗位上午休,

她一路走来并未看到太多的电视台员工。

正在打扫卫生的保洁员李大姐看到她走出电梯,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含笑对她说:

“蓝主任,你今天没午休吗?”

蓝依宁亦含笑回答道:

“噢,我刚才出去见了位朋友。

对了,李姐,我上次送你的那套护肤品用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