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韩的话音刚落,就听林梦惊讶的声音在众人身后传来:
“爸,妈,哥,姐,我刚才在楼里碰到倩倩姐了。
你们猜她和我说什么?”
“说什么?”
众人都忘了刚才的不愉快,齐齐回过头望向才从门外走进来,一脸喜色的林梦。
林梦摇头“啧啧”称奇:“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蓝逸尘居然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倩倩姐偷偷交往。
两人九月九号那天已经去民政局领了大红的结婚证,但却是背着姨父的。
姨父刚才来的时候满脸阴沉,估计就是被这件事气的。
他刚才下楼时恰好撞见从外面回来的倩倩姐,
他一言不发盯着林姝姐看了有一分钟之久,
最后扔下一句:‘跟我来!’就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倩倩姐拜托我去蓝家看看逸尘哥,怕逸尘哥被姨父打死了。
毕竟姨父霸道独裁惯了,蓝逸尘居然敢偷户口本去和倩倩姐偷偷领证,简直是活腻了!”
“那倩倩真和姨父走了?”
林韩着急地问林梦。
林梦点头道:“倩倩姐肯定会和姨父去呀!
她都把姨父最钟爱的儿子拐跑了,姨父怎么会轻易饶过她呢!
看来我以后还是少去蓝家的好,以免被姨父的无辜怒火波及到。”
林梦话音刚落,林丹青就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没出息,遇事就会逃跑。依我看,倩倩足够聪慧伶俐也符合蓝宇对未来儿媳妇儿的标准,
而且看刚才你姨父的表情,他很满意倩倩。
他有好多年没见过倩倩了,倩倩美丽又温柔大方,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
倒是林柽和依宁比较麻烦,蓝宇是百般看不上他,就算结婚后也是麻烦!”
林丹青一面说一面略显无奈地捏捏眉心,长叹一声,又起身向办公桌走去。
钟婉婷沉默片刻,抬起头一脸严肃地望向林梦:
“甜甜,你现在和我去你阿姨家一趟,看看逸尘有没有受伤,顺便看看你阿姨。”
“为什么不让我哥我姐陪你去,我还怕被姨父打呢!
姨父此刻正在气头上,我才不去触霉头呢。
我一会儿还要回家看大小宝呢。
我婆婆刚才打电话让我今晚回家吃饭,我先走了,拜!”
林梦说完就一溜烟跑了,留下忍俊不禁的四人面面相觑。
钟婉婷又是生气又是可笑,叹气道:
“真是个欠揍的家伙,平时说的比蜜甜,一有事儿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也不知道疼你们这些孩子有什么用,一个个就会气我!”
林枫站在一旁尴尬不已,想说什么又怕说不好又挨骂,
只好求助地望向同样一脸尴尬的林韩。
林韩沉默片刻,笑着对钟婉婷说:
“妈,我陪你去看阿姨吧,正好有些事想和逸尘谈谈。”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太晚了怕你蓝爷爷蓝奶奶要休息了。”
钟婉婷说着就起身向门外走去,林韩忙跟了上去。
林枫见老妈走了,才缓步走到林念刚才摔倒的地方,捡起她掉在地上的请柬,
一看之下,不由气的浑身乱颤,就连声音也在发颤:
“爸,你看林念又要结婚了,而且还要嫁给一个比她大四五十岁的老头!”
林丹青听闻,忙走到林枫身边,接过他手中的请柬看了起来,看后久久沉默不语。
直到林枫担忧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爸,爸,你没事吧!”
他才回过神来,无奈地叹口气:
“林念这次找的这个老头可不是一般人得罪的起的,他甚至比若溪的父亲身份还要高!
她也是卯足了劲要和我们家过不去。
这孩子报复心也太强了点儿,你以后也尽量不要去找她了,就当她死了!”
“这……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枫震惊到无以复加,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同样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还有林姝:
她原本以为蓝宇会带她到咖啡厅或是茶馆,
再不然也会带她到自己的办公室或书房谈,
谁知他却带她来到了一个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南山公墓。
她望着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公墓心中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一阵冷风吹过,她顿觉浑身毛骨悚然,就连头皮都发麻。
她强压下心中的万般不安,回过头望向依旧在沉默不语继续向前走的蓝宇,
强作镇定地问道:
“蓝叔,我想知道一下您带我来这里的目的。”
蓝宇却并不回答她的问话,在山上一处独立豪华的公墓前停下了脚步,
指着墓碑上叶清雅的照片说:
“这是逸尘的生母叶清雅,也是你真正的婆婆。
你既然已经和逸尘领了证,那就是蓝家的长孙媳妇儿,不应该拜见婆婆吗?”
“对不起,蓝叔,我误会你了。
我知道我和逸尘仓促领证是对您的大不敬,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我已经怀孕了,而且还是双胞胎。
我不想我的孩子背着私生子的名义生活在众人的指责中。”
林姝一面说一面从背的白色lv包中掏出刚从医院拿到的B超单递到蓝宇手中。
蓝宇拿着B超单反复看了四五遍,语带激动地问同样激动的林姝:
“真是逸尘的孩子?真是双胞胎?”
林姝眼含热泪笑着点点头:
“蓝叔,我以人格担保,百分之百是逸尘的孩子。
我已经快十年没谈过恋爱了,
逸尘是我唯一想要和他结婚并且愿意为他生儿育女,想要和他携手共度一生的男人!”
说到这儿,林姝缓缓跪倒在叶清雅的墓碑前,
“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眼含热泪,语带哽咽道:
“叶阿姨,我既然已经和逸尘领证,那我就是蓝家的儿媳妇儿,我理应叫您一声妈。
妈,我在您墓前郑重发誓:
从今以后我像爱自己的生命一样爱逸尘,爱他所爱,厌他所厌,想他所想。
与他互相扶持,互相爱护,互敬互爱,上敬父母,下爱儿女,携手前进,
争取让蓝氏企业继续发展壮大。
妈,等到明年的现在,我和逸尘会带着两个孩子来看您。
我想您一定也很想见到逸尘的孩子吧,您是那么的爱自己的孩子。
希望您在天之灵保佑蓝家全家老少健康长寿,也保佑蓝氏企业发展的越来越好。
也希望您能够原谅我父亲,他因为您的去世,心中一直愧疚自责,
希望您在天之灵能保佑我和逸尘永远恩爱白头到老。
妈,改天我和逸尘带着祭品再来看您,您好好安歇吧!”
一面说一面又缓缓磕了三个响头,从地上慢慢站起来,
一回头就对上蓝宇神色复杂的双眸。
她冲他笑的一脸真诚:“爸,我知道您暂时还不太能接受我做您的儿媳妇,
但请您给我点儿时间,我会让您明白逸尘选择我做妻子是完全正确的。”
蓝宇挑眉冷哼一声:“说大话谁都会,你要如何证明你更适合逸尘呢?
我那么重视那么用心栽培的儿子就被你不声不响的拐去结婚了。
你要我如何去和黄家交代,如何对嘉佳交代?
即使逸尘不选择雪莲他还可以选择嘉佳,
可谁知却半路杀出了你这么个程咬金,你让嘉佳如何能甘心?
嘉佳对逸尘的心事可谓是路人皆知,
如果她知道逸尘居然一声不响的就和你领了证,并且还有了孩子,
她很有可能会杀了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林姝却依旧笑的一脸云淡风轻:
“爸,首先,我适不适合逸尘,这要逸尘说了算。
因为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
其次,无论是黄雪莲还是嘉佳,她们俩都不适合逸尘。
雪莲任性又情绪不稳定,娶了她,逸尘不但事业上不能更进一步,反而会被她拖入谷底,
因为她不成熟不识大体,也不会给男人面子。
您确定您要把您精心培养的宝贝儿子交给这样的一个疯女人吗?
再说嘉佳,无论外表还是家世以及个人能力都属上乘,但她最大的问题在于:
太过于强势,掌控欲太盛,
而逸尘又不是一个愿意听命于女人的男人,
他们两强相遇,势必水火不融,到头来依旧是两败俱伤。
最后再说我自己,我自认为我这个人外表堪配逸尘,学历也可以,
能力也许暂时不如嘉佳,但如果您给我时间的话,
假以时日,我必定会成为逸尘事业上得力的助手,生活中的好帮手。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逸尘他很爱我,他是您最看中的孩子,
也是未来蓝氏企业的接班人,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他身上,
他从十岁以后脸上几乎就看不到笑容了,难道您还要他一辈子脸上看不到笑容吗?
人活一辈子,如果连自己的终生伴侣也不能自由选择的话,
那这样的人生真是无聊又无趣。
人生如一潭死水,了无生趣,要是我,宁愿一辈子单身。
人活在世上,亲情,友情,爱情同样重要。
我和逸尘的美好爱情会加倍的转移到您的亲情上,
从此以后,您会多一个女儿孝顺您爱戴您,还会多两个可爱的孙子承欢膝下,
四倍的亲情四倍的快乐,不比您让逸尘一个人郁郁寡欢痛苦无助的活着好吗?”
林姝话音刚落,蓝宇就轻轻拍着手,似笑非笑瞅着她:
“好,好,说的很好!
不愧是专业的主持人,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又会煽情。
巧舌如簧,巧言令色倒和林甜甜有的一比。
但花言巧语甜言蜜语说的再动听再豪情万丈,那都是虚的!
要想让我彻底接受你,你必须要做到三件事:
一,让Mikioto和蓝氏珠宝合作。
二,让我们酒店的生意好转,
让我们被困在缅甸的工人尽快回国,并且不要宣扬出去。
最后,你要让黄家和嘉家彻底原谅蓝逸尘和你,
并且还不撤资,不影响我们三人的战友情。
第三,也是最难的,你要去学习管理学,还要去学习财务。
既然你已经和逸尘结了婚,那你就要当一名合格的贤内助,
你要让我看到你的实力,也要让我觉得你确实配得上我儿子。
最后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你要保护好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未来的孙子。
孩子如果没有了,你也就别想光明正大的进蓝家的大门了!
今天就说这些吧,天色渐晚,我们先回家去吧。”
蓝宇说完便转身快步向山下走去,林姝呆怔片刻便赶忙去追蓝宇。
“爸,求您让我去见见逸尘吧,我很担心他。”
坐在车上,林姝回过头一脸哀求地望向面无表情的蓝宇。
蓝宇沉默片刻点头同意:“可以,但要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知道了,多谢爸。”
林姝心中不由一松,笑容也灿烂了起来。
蓝宇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冷笑道:
“你和逸尘还没举行婚礼,改口酒我也没喝,叫爸还为时过早!
还有,你如果完不成我所说的那三个条件的话,那么你这辈子也别想让我承认你。
如果蓝逸尘执意要和你在一起的话,那么他只能放弃继承权,滚出蓝家和你过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你真爱他的话,你忍心看他从高高在上的总裁沦落到为了一日三餐而辛苦奔波吗?”
“蓝叔,请您相信您自己,也相信逸尘,
他即使从蓝家净身出户也不会沦落到三餐不济的地步。
如果您真因为我而把逸尘赶出蓝家的话,我相信损失更大的是您和蓝氏企业,
因为逸尘这些年的能力在整个商圈是有目共睹的。”
林姝说的信心百倍,她的唇角依旧带笑,神情依旧平静,
双眸依旧亮晶晶的,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蓝宇不由愣住了:她是真有把握还是在夸海口?
他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看她灿烂的微笑。
林姝也不生气,望着车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感慨万千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李商隐的这句诗读来让人倍感惆怅。
我小的时候常常坐在秋千架上望着夕阳思念着自己的母亲:
明明她就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我却仿佛永远都触摸不到她的身体。
她留给我的永远都是匆匆闪过的背影……
明明我是有母亲的,却永远也无法真正从心底叫出“妈妈”两个字,
这两个字在平常人看来轻飘飘的,在我看来却有千斤重……
逸尘曾和我说过,他曾经想母亲想的睡不着,但又怕被你看到责骂,
他就晚上躲进被窝,打着手电筒,看着照片上妈妈的照片偷偷哭泣。
他也会常常望着夕阳迎风洒泪。
因为他对我说,他母亲去世的那一刻正是夕阳西下之时……
从此,他总爱眺望着渐渐西沉的夕阳思念母亲……”
“闭嘴,不许再提起这件事!”
林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蓝宇沉声打断了,他回过头一脸阴沉地瞪着她,
“你以为你说这些就会让我内疚自责,从而顺利的接受你和逸尘的婚事吗?
你少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少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