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赵柘的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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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仙李慕白?

一个囚犯是诗仙李慕白?

一个参加了三次乡试而不第的落第子,是诗仙李慕白?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除了李仲之外,所有朝官们心中,第一反应,那就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了。

诗仙李慕白是何等人,怎能与一位囚犯,一位三次乡试而不第的人画上了等号,而且还被皇帝赵柘如此推崇。

江南省官员状告步青甲与李仲在科场舞弊一案,连审都不审,直接当庭宣判步青甲无罪。

难道就因为赵柘与步青甲曾三次偶遇,结下了友谊,就可以如此无视一众大臣朝官吗?

赵柘可以无视,但一众大臣朝官们却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少,他们绝不相信,步青甲是他们心目中的那位诗仙李慕白。

传闻。

李慕白乃是一位中年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年轻人。

跪在地上的吴倩,好似并无任何神情变化。

步青甲是谁,对于她而言,只要是她认识的步青甲就行了。

至于李慕白,或许在她的眼中,只不过是步青甲的另一个称呼罢了。

亦非读书人,她又哪里会关注这些事情。

即便是诗仙降临,对于她吴倩而言,也只是一个人罢了。

反观那柳如烟。

此刻一副见了鬼似的,惊恐之中,多是一些不相信。

也确实。

活生生的步青甲那是真实。

而传闻中的诗仙李慕白,那只不过是传说中的罢了。

可而今。

传说中的人物出现在了眼前,而且还是自己曾经爱慕之人,且又被她诬陷之人。

这个反差,实在太大了。

大到他也如一众大臣朝官们一样,完全不相信赵柘的话。

一众大臣朝官们,心中的不可能,让他们纷纷向着步青甲投来了一道不解的眼神。

枢密使乔卓,盯着步青甲看了好一会儿后,向着赵柘行了礼拱手道:「陛下,你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就他步青甲,听说有些小才,但怎能与那位传闻中的李慕白相提并论呢。况且,李慕白李大先生之才,那是全天下皆知之事。当年,先帝还曾下过诏,让李大先生入朝为官。如步青甲是李大先生的话,当年为何不奉诏入朝?而今,又为何还要参加乡试?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没错。当年先帝下诏,让李大先生入朝为官。如他步青甲是李大先生的话,他又何须参加乡试?难道是为了证明他有多高才吗?陛下如果只是念与步青甲当年之情谊,想赦其罪责,无须如此抬高他步青甲。」左相曹凶也看了步青甲好一会之后,发了声。

这二位一发声。

一众大臣朝官们,纷纷附和不止。

瞬间。

整个朝堂之上,充斥着对赵柘所言之事的不相信。

越是到最后,众大臣朝官们所针对的,已经变了一个味了。

就好比刑部侍郎韦奕,公开指责,「陛下,李慕白是李慕白,步青甲是步青甲。如陛下仅仅只是念旧情,想要周护步青甲,完全不必如此,一言,即可免其罪责,复步青甲之功名。但陛下登基以来,曾发愿要除弊革新,纠科场之风纪。但李翰林却是冒天下之大讳,更是违陛下之愿景,行舞弊之事。如此大逆不道之臣,理应革其职,发配千里。」

韦奕的指责,一方是冲着李仲去的,一方是冲着赵柘去的。

韦奕想借着赵柘当年所放之言,来坐实江南省科场舞弊案,其目的,就是要把李仲从翰林之职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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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青甲瞧着这一场热闹,到是越看,越是觉得有意思了。

自己未来如何,步青甲已然是不担心了。

赵柘回到宝台,坐下后,冷冷的巡望一眼一众朝臣们,脸色突然变得非常之不爽利。

「朕与步青甲初识于关亭外。当年,步青甲的一首《燕歌行》,让朕一直不能忘怀。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

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

身当恩遇常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

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

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无所有。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当年,关亭外,朕闻此诗,又见步青甲与朕皆为弱冠之年,却能写出这等诗词来,实属不信。可没想到,步青甲却又当着朕的面,吟诵了一首《马》。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为此,朕才发觉,步青甲即便就算是弱冠之年,也能作出传世之作。也正是在关亭外,朕才知道,弱冠之年的步青甲,就是传闻中的诗仙李慕白。众爱卿等不相信步青甲乃是李慕白,那朕问你们,步青甲在林州所作之《将进酒》,还有别的诗作,你们可在何处得闻过?或者你们当中有何人能作得出这等传世之作出来的?」

赵柘所说的,并不假。

当年,步青甲游历至塞外,在关亭外遇上了赵柘。

借了唐朝高适的一首《燕歌行》来抒发一下自己的心情,后又借了一首唐朝李贺的《马诗》来抒发心中之郁闷。

传闻中的李慕白,所借用的诗,可不只有李白的。

只要是步青甲记得住的,或者读过的,在适当之时,也会拿来一用。

众大臣朝官,又看向步青甲。

而步青甲却是一脸的淡然,好似觉得赵柘说的并不是他,而是别人一样。

一首《将进酒》就让他们闭了嘴了。

《将进酒》这等诗作,亦非谁都能作得出来的。

即便这朝中有些大臣曾读过不少书,作过不少诗作,他们也写不出这等可奉为传世之作的诗词歌赋出来。

哪怕就是皇朝的一些大儒,也作不出这等诗词来。

隐于一众朝官之中的国子监的祭酒,出身名门之流的孔家,也曾博古通今,被朝中诸官员奉为朝中大儒的他,此时却是躲在众官之中,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