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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个月。
入了北狄南京。
马车止步。
萧冕如一个胜利者一样,来到步青甲的马车之外,「步小儿,前方就是我北狄南京,你不下马车好好瞧一瞧吗!」
北狄的南京,乃是现代的北京。
不过,在当下的北狄,却是叫南京。
步青甲盘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萧冕的声音,轻轻一哼,并不回话。Z.br>
自打入了北狄开始,萧冕就没停下过嘴来。
而每当一过某个城市之时,萧冕必会来到步青甲的马车之外,叫嚣几声,好似在向着步青甲宣步,你已进入阴曹地府,离着地狱越来越近似的。
可每一次,步青甲皆是从不搭理他。
北狄的南京,离着北狄的都城上京,还有些距离。
至少,待到上京之时,步青甲才会从马车内走出来,好好看看北狄的上京,看看这北狄的上京,是不是能比得过皇朝的京城。
北狄之京有不少。
有东京,有南京,有西京,还有中京,以及他们北狄的都城,上京。
而当下的南京道,正与着皇朝交界。
此处的两国交界,虽时有战事发生,但也只是小局部的战事,少有上升到大战事,最多也就是几百人的战事。
不过。
北狄的这个南京道,也正是原皇朝的燕云十六州之地。
而北狄占据了这块地盘之后,也正是插入了一把刀到了皇朝的境内。
如北狄欲对皇朝动武,这里,必是最重点的防范之地。
马车内的步青甲,轻哼一声之后,双目再次闭上,但心里却是思量不止。
「此次北狄之行,赵柘虽言解决纳岁币之事,但我到是想把这燕云之地,重新纳回我皇朝。」
步青甲的目标,可不只是解决纳岁币一事。
这燕云之地,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萧冕在车外叫嚣了一阵之后,好似没了兴趣离开去了。
当天,众人宿住于北狄南京。
吃喝到是不差,但却极为简单。
对于吃喝,步青甲虽不挑,但就萧冕如此这般的对待他们,步青甲心里肯定是不爽的。
「步少保,你看这...」李仲也同样的不爽。
萧冕在皇朝京城之时,那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可轮到自己一行人出使他们北狄,却换成这样子的模样。
饼子加汤水,虽足,但却是难以下咽。
步青甲轻轻摇了摇头,「他萧冕在未入我京城之时,也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咱们也就没必要计较了。待到了他们上京之后,再议吧。」
步青甲并不在意。
吃喝而已,虽不爽,但自己一方做过了初一,人家做十五,到也不为过。
在北狄的南京停留了五日后,再次的出发了。
七日后,一行人抵达北狄中京。
再一次。
萧冕如以往一样,来到步青甲的马车之外,叫嚣了好一阵,而步青甲依然如以往一样,不搭理。
而此时,步青甲的境界,已然稳固到了最关健时刻。
只需要再两三日,步青甲完全可以无视一切了。
依然如往。
萧冕叫嚣了一阵之后,又离去了。
不过。
在第二日之时。
李仲钻进步青甲的马车,紧张且小声道:「步少保,今日那萧冕身边,好像多了些陌生的面孔,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仲受旨,随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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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一起出使北狄,本来就有些紧张与害怕。
出使北狄这样的差事,可不是好差事。
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
即便不交战,那更是不斩来使的。
可北狄这个国家,却是从不遵守这个规矩。
曾经,皇朝两度派出使节到北狄,也不知何因,两次派出的使节皆未归皇朝。
有说是被扣押在北狄了,也有说在北狄杀了。
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两位使节再无任何消息。
而北狄给的解释是皇朝的那两位使节在回皇朝的路上,被盗匪所劫所杀,而北狄也找了替罪羊出来,并送到了皇朝。
而送来的替罪羊,不要说是个完人了,哪怕就是话都不能说。
舌头没了,眼睛被挖了,耳朵被弄得什么也听不见了,手脚更是被斩了,想要查出使节的去向,根本是不可能。
最终,那两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
这也是为什么,当北狄副使当朝向赵柘要求派出使节前往他北狄,点名指姓的让李仲出使北狄之时,李仲会浑身发抖。
不只是李仲。
皇朝朝中所有人,皆害怕出使北狄。
因为大家都知道,那是有去无回的差事。
哪怕皇帝会加官,哪怕自己死后,会优待自己的家人,可谁又愿意去送死呢,更何况连尸首都找不见。
如要是把差事办好了,到也可以青史留名,可这样的差事,不要说青史留名,甚至可以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可能有的差事,谁又愿意前去呢。
步青甲瞧着李仲紧张的样子,淡淡一笑,「多了些人罢了而已。况且,这里是他北狄的地盘,多什么人也正常。而且,这里更是他北狄的中京,离着上京也只有不到五百里的距离,此地必定驻守着一些北狄的大人物或高层的。」
步青甲没说是江湖人,但他相信,李仲他应该懂。
又在北狄中京停留了两日。
而两日后再出发之时,步青甲却是突然从马车内,来到了马车前,与赶车的禁军坐在一块。
赶车的禁军见步青甲突然跟他坐在一块,有些受宠若惊的,「步少保,外面风大,你还是进马车内歇着,可别吹着了。」
「没事,这都过了北狄的中京了,我步某人怎么着也要如他萧冕所说,好好欣赏欣赏他北狄的风光啊。说不定,再过些年,这里乃是我皇朝的地盘。」步青甲很是随意的说道。
可他的话,却是把赶车的禁军给惊得无以复加。
北狄的中京之地,以后是皇朝的地盘。
而且还是在北狄的地盘上说这样的话,这要是被北狄人听了去,那后果可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禁军震惊得连马车都不知道怎么赶了。
傍晚之时。
也不知道是萧冕听闻步青甲从马车内钻了出来,还是怎么滴,带着三个陌生人再一次的来到了步青甲的马车前,「哟,这不是南朝的少保步青甲吗。怎么,终于是舍得从马车内钻出来了。」
萧冕身边的三个陌生人,双眼一直盯着步青甲。
「我想出来就出来,不想出来就不出来,怎么,难道你还想强人所难不成!不过也是,就你北狄的尿性,强人所难之事,早就见怪不怪了。」步青甲淡淡的说道,双眼瞥了一眼萧冕身边的三个陌生人。
从那三个陌生人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步青甲虽看不出他们的实力,但依着步青甲所猜测,这三人的实力,最强也不过是九品罢了,甚至连上九品的实力都不可能有。
萧冕因为步青甲所说的话,被气得指着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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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恨不得当场下令把步青甲给宰了。
可他却是知道,步青甲本身就是一个江湖高手。
随即,向着他身边的三个人打了打眼色,好似在询问。
那三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萧冕好似懂了,指了指步青甲,留下几句狠话后,带着三人走了。
「怎么回事?难道他步小儿真的是一个高手?连你们都不敢动手吗!」离开后回到他们的营地之后,萧冕质问三人。
一人回道:「那姓步的看不出实力强劲。不过,从他那镇定如常的架势来看,到是有些像我们师父。所以,还是小心为是。」
「哦?难道那步小儿的实力,堪比陈上师?陈上师那可是我北狄的护国上师。那步小儿虽乃是一个习武之人,怎么可能堪比陈上师。你们不会是看走眼了吧。要不,今晚你们去试一试。」萧冕一听之后,很是不甘心。
虽说。
当初在皇朝的京城之时,他身边有五人被废。
可听那五人所言,并非步青甲废了他们,而是另外一人。
而且,废了他们五人的那人,据五人所言,乃是步青甲的师兄出的手。
至于步青甲是何实力,那五人却是不知道。
而如今。
这三人同样也没看出步青甲是何实力来,而且步青甲摆出来的架势,有些像他们的师父之后,这手就更是不敢动了。
萧冕的话,让三人摇了摇头,「东王大人,非我们不去试探,而是怕他那师兄就隐于他们的当中。如我们一旦动了手,他那师兄一出手,我等怕是连走的机会都没有。而东王大人,说不定也会......」
萧冕不再要求了。
能废了曾经他带去南朝的五位高手,这等实力的人,绝对不是他萧冕能惹的。
「那只能等回到了上京,由着陈上师好好会一会那姓步的了。」最终,萧冕也只能忍下心中的不甘。
这一夜。
步青甲一直在等着那三人,可等了一夜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到是让步青甲白等了一夜。
第二日继续出发北上。
而从这一日开始,萧冕却是再也未到步青甲这边来叫嚣过。
一连七日。
当步青甲他们已经离着北狄上京越来越近开始,北狄方面的人手,也越来越多。
李仲派了人去询问,得到的结果是怕步青甲他们出事,故尔派了不少人手前来保护。
就这样的一个解释,听在谁的耳中,都觉得有问题。
这里是北狄的上京。
先不说北狄上京会有多少兵马吧,但这里毕竟乃是北狄上京,且北狄的管控如此之严,又有谁敢对步青甲他们动手。
对于这样的一个解释,李仲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可到了步青甲这里,却是表现的平平淡淡,一点都不在意北狄会派出多少人来。
什么保护也好,还是动手也罢,对于步青甲而言,来再多的普通人,那也只是送菜罢了。
上九品的实力,都可以在千军万马当中杀个七进七出。
更何况他步青甲此时乃是先天境九品的实力。
不要说北狄加派了数千人马,即便北狄十万铁骑要拿下他步青甲,步青甲也会把北狄的铁骑当菜切。
又一日。
十里之外,北狄上京已是进入了步青甲的眼中。
步青甲第一次来北狄的上京。
曾经游历之时,仅仅到了北狄的南京,却是从未深入到北狄更深之处。
又前进了五里后。
一队一队的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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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列阵在官道两侧。
「哎呀,本相萧业迎候多时,终于是见到了响誉天下的南朝的步少保。步少保远道我北狄,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啊。不知道本相该称呼你步少保,还是李慕白李先生。」一北狄宰相带着一些官员,在步青甲的马车驶来停下后,立马迎了上来。
「步少保之大才,我等久仰。」
「本官久仰步少保之大名,还是在数年前啊,今日一见步少保,真是少年才俊,实在是......」
一群北狄的文官,迎将上来之后,一见步青甲就开始恭维不已。
步青甲瞧着北狄这一群文官,听着他们的话后,心里却是冷到了极点。
自己曾化名李慕白游历天下,这个身份,曾在皇朝朝堂之上,赵柘曾下令,禁止外传的。
可没有想到,自己所化名,却是在这北狄传得到处都是。
从此可见,皇朝朝廷之内,有多少北狄的女干细。
步青甲下得马车来,向着北狄的这些文官拱了拱手,「本使皇朝少保步青甲,见过诸位。李慕白乃是步某人曾经的化名,而如今本使代表的乃是我皇朝陛下,诸位称呼我步青甲即可。」
国内之事,待回国之后再说。
当下,还是先应付这些人。
客套一番后。
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北狄宰相萧业等文官纷纷让于一边。
片刻间。
一大队的人马出现在步青甲的眼前,领着的一身锦衣,年龄不年轻,五十来岁的样子。
当那人策马来到步青甲的跟前之后,并不下马,而是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步青甲,「你就是南朝的少保步青甲!」
「你是何人!」步青甲冷眼瞧着北狄摆出来的架势。
自己代表皇朝出使北狄。
先是文官当前,后是武将或者武者在后。
连马都不下,这可不是主人之态度。
来人双眼一眯,轻哼道:「本王还以为南朝的少保是一位高才高德之人,原来只是一个小儿而已,枉我父皇还如此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