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放心不下林玉珠,隔三差五就去看他们。
依宫里的规矩,她是不能随意出宫的,入了皇宫的人,从生到死,都越不过两丈高的宫墙。
出宫时不敢太显眼,只带了青泥一人,乘了辆不起眼的马车。
林玉珠在京郊给姜霄立了座衣冠冢,姜窈陪她一道去烧了些纸钱。
山中无人烟,初秋时节草木寥落,山风簌簌。
姜窈怕林玉珠伤心,没多停留。
回去的路上,林玉珠一直念叨着姜誉入学的事,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京中官眷贵妇没打过交道,想找人送姜誉入国子监,却没有门路。
姜窈以前身为皇后,家世清贵,上赶着巴结的人自然不少,可一朝父兄亡故,树倒猢狲散,门庭也冷清下来。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人声喧闹起来。
林玉珠道:“前几日我去安乐侯府,问了张大娘子,她家五郎是国子监司业,成婚时我和你哥还去吃过他的喜酒。我想着也算是有些交情,可张大娘子嘴上应下此事,到底还是没放在心上,誉儿入学的事也一再耽搁。”
她人比往日消瘦许多,两颊几乎要凹下去,姜窈看着心疼,“我再想想法子,若实在不成,我给誉儿请个先生,绝不会耽误了他读书。”
姜窈怕误了时辰,在府上也未敢停留太久,不过半个时辰就辞别了林玉珠。
她是酉时出的宫,此时金乌已经西沉,天际红霞如血,自远处铺开。
马车快要驶入朱雀大街时,突然被几个自暗处冲出来的黑影包围。
——
姜窈被人在后颈上劈了一道,昏了过去,醒来时人已身在淮安王府。
殿内陈设奢靡华丽,殿门却紧锁。
裴桓断了一条腿,但姜窈双手被捆得结结实实,根本敌不过他。
“侄媳,许久不见,你可是养得越发让人稀罕了,”裴桓拖着断腿,一瘸一拐地走到姜窈跟前,粗糙的手掌伸向她,“数月前本王回京,本打算入宫看看你,谁知老子被裴涉算计,断了条腿。”
姜窈啐了他一口,别过脸去,眼神决绝。
裴桓被她激怒,掐住她下颌,圆睁着眼,吼道:“老子从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不过在他面前提了你几句,就被他断了一只腿。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他常年打仗,脸色本就黝黑,此刻瞪着眼睛,凶神恶煞,
姜窈咬着牙瞪回去,一声不吭,素丽的脸因此显得更为清冷。
“不说,来人,给她喂点好东西。”裴桓唤人送进来一碗药,捏着姜窈的脖子给她灌了下去。
“你放肆,我是太后,你敢动我?”姜窈不愿意咽下去,被呛得剧烈咳嗽,咳得眼里泪水都冒了出来,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卧在地上喘息。
“太后?老子玩的就是太后。”裴桓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往后面的墙上猛地撞了一下。
他看向自己那条断腿,“早知如此,老子早就该占了你。”
姜窈后背上的疼痛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一瞬间难以发出声音。
她哪里听过这种荤话,恨不能捂上耳朵。
他用虎口抵住姜窈纤细的鼻尖,让她几乎窒息。
她脖子仍被裴桓掐着,胸腔中的空气一点点消耗殆尽,努力从喉咙中挤出一丝沙哑的声音,“你们别过来!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自尽!”
姜窈的神志已有些不清醒,他这话响雷一般在她耳边砰然炸开。
她最恨被人胁迫,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控,像只被逼急了的兔子,红着眼死命咬住裴桓的手,咬得鲜血淋漓。
透过窗缝,她望向外面,夜幕已然降临。
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这里就是她的埋骨之地了。
她下了决心,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头。
裴桓立即便察觉了她的意图,扯下一块布塞进她嘴里。
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掉在裴桓手上,滚烫的泪烫得他骨头都酥了。
姜窈这样的美人,越是哭得厉害,就越是让人想欺负。
烛台上蜡烛燃掉了一截,过了半个时辰。
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姜窈浑身发热,苍白的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眼神越来越涣散。
裴桓未料到,姜窈实在是个能忍的,掌心都掐得流了血,一张清丽的脸涨得通红,也不曾开口求他。
他这几个月养伤,没碰过女人,早就心痒的不行,姜窈这般端丽的美人放在眼前,怎么忍得住。
姜窈身后就是墙壁,无路可退,恐惧在这一刹积聚到了极点,剥离了她所有的理智。
没有办法了,她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死也死不了,逃也逃不掉。
裴桓实在等不及了,粗暴地去撕扯她的衣裳。
姜窈双手拼命挡在胸前,绝望地看着从殿门缝隙中洒进来的一丝月光。
“怕甚?本王定会好好疼你。”裴桓在她脸上拍了拍,解开了捆住她双腿的麻绳。
姜窈指甲已经掐得嵌入了肉里,掌心血流如注。
那药效不断上涌,她口中又填着布团,难以喘息,胸口上上下下艰难地起伏着。
“王爷,不好了,景王来了。”殿门被人急促地敲响。
“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他娘的,真扫兴,我出去会会他。”裴桓重新将姜窈双腿捆住,丢到榻上。
刚出了殿门,裴涉已带着手下兵卒并那几只吃人的老虎走到了庭中。
裴桓道:“贤侄往常不来本王府上走动,怎么今日深夜造访?”
“自然是来找皇嫂,”裴涉摸了摸身旁那只白虎毛茸茸的脑袋,“皇嫂可怜,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我这个做小叔子的,就算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也得照拂她一些。”
裴桓因为断腿之事本已经恨毒了裴涉,见他在这里惺惺作态,破口骂道:“我呸!你他娘的照顾嫂子能照顾到榻上去,女人这东西,都是玩玩,你何必如此吝啬。”
裴涉嗤笑一声,阴鸷的眼神扭曲成了一种近乎疯狂的杀意。
身旁白虎温驯的眼神顿时收敛,幽绿的眼睛中杀意毕现。
“皇嫂在哪?”
裴桓被他看得瘆得慌,支支吾吾道:“太后身在何处,本王岂、岂能知晓?”
“不说?”他阴寒的目光落在裴桓那条形状奇怪的断腿上。
当时应该直接杀了他,不斩草除根,后患无穷。
裴桓的气焰被裴涉骇人的眼神浇灭了几分,“本王是惦记她,可是今夜她确实不再本王府上。”
姜窈身子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一点点挪到条案边,碰落了案上的翡翠灯罩。
她听见了裴涉的声音。
真的有人来救她了。
殿内响起玉碎的声音。
少顷,殿门便被踹开。
她看见来人身影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身子倚着桌案滑到地上。
裴涉扶起她,抽出塞在她口中的布。
这块布团起来填在她口中,塞得极为严实,连声音都难泄出来。
她双眼中早蒙上了一层泪水,两片娇小的唇瓣被那布蹭得发红,唇角几乎要破皮。
外面是恶虎分食人肉的声音。
但裴涉却在想,这么小的嘴,竟也塞得下这么大一块布团。
兴许也能塞得下别的。
姜窈软软伏在他怀里,身子不停地颤抖,“呜呜……我还以为没人会来。”
“嫂嫂,我带你回宫。”裴涉在她纤薄的脊背上隔着汗湿的衣衫揉了揉。
“嗯,呜——”姜窈本是想应答,可那药效实在折磨人,刚一开口,声音就不受控制地变成了一声娇柔的呜咽。
裴涉环住她双肩的手忽然收紧,心口仿佛给人锤了一计。
皇嫂浑身无力地伏在他怀里,好似一只警惕的猫儿终于放下防备,对他露出柔软的腹部。
殿外兵刃相接,恶虎猎食,白骨和肉泥掺杂在一起,铺在地上。
裴涉抱着可怜的嫂嫂,踩着鲜血往前走,“嫂嫂,闭上眼,别看。”
——
上了马车,姜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上的肌肤被那药催得白里透红。
后背上出了汗,单薄的衣衫快要湿透。
她悄悄看了裴涉一眼。
他此刻倒是出乎寻常地守礼,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
可她越来越热,掌心的疼痛都被这股热意掩盖。
偏偏裴涉这时候侧身过来,握住她的手腕。
她手心的伤口处,血还未止住,血丝沿着伤口往外渗。
他戴着骨韘的拇指在她柔软的手心上摩挲几下,然后低下头,用舌尖将她掌心的血迹舔了个干净。
掌心的痒意似是能顺着经脉窜到心头,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吟。
紧闭的唇瓣一旦张开了,就再也合不上,不停地喘.息着。
但裴涉格外有耐心,并不急于帮她解了这药性。
看似是在帮她处理伤口,可舌尖在她掌心停留许久,擦过一阵高过一阵的痒意。
裴涉俯着身子,抬眸看她时,琥珀色凤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姜窈此时却已不大清晰,神志几欲溃散,仰着头,杏眼中漾着水光,根本无法分神去瞧他的神色。
裴涉轻一下重一下地沿着她的手腕往上摸索,等待着他的皇嫂自投罗网。
马车拐进了小路,有些颠簸。
这样的颠簸让姜窈更难受了。
僵持了一会儿,她断断续续道:“帮,帮我。”
“让谁帮你?”裴涉的手摸索到了她臂弯处,在那里捏了捏。
她身子很烫,连他手上冰凉的虎骨扳指也给暖热了。
“二,二郎,帮我……呜。”她一边忍耐着灼烧般的热意,一边克制住自己快要从喉间溢出的声音。
视野越发模糊迷离,她只瞥见裴涉唇边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车轮辘辘,穿过大小坊市。
马车内,有人小声啜泣。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字数已经够了,明天先停一天,我也缓一缓,三次元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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