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你是忙昏了头,出了这样的事。你说朕该如何罚你?”皇上无奈,只能做做样子。
李沐看着唐棠一副得意的样子,只觉得她幼稚无聊。“奴才无能,请皇上杖责。”
唐棠听见他这样说,心猛地跳了几下,她只是想捉弄捉弄李沐,但没想过要他受皮肉之苦。要真是这样,她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李沐不过是嘴上说说,他知道皇上不会如此,果不其然,皇上摇摇头道,“打坏了你,谁替朕分忧?朕要你亲自送顺嫔回宫,好生赔礼道歉,小夏子。”
“奴才在。”小夏子忙应道。
“你陪着你师父一起去,替朕好好监督他。”皇上故作严肃的样子,一心想哄着唐棠高兴。
李沐一直在旁规规矩矩地等着,直到册封礼结束。
“你好大的胆子。”李沐跟在唐棠身边,送她回清棠轩,小夏子知趣地在后头远远跟着。
想起初见那天,也是和李沐同路在宫道上走着,不过那时候自己是那样胆怯卑微,只敢跟在他身旁亦步亦趋。而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他的主子,再也不必小心翼翼。
“我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仗着皇上喜欢我罢了。”唐棠故意这样说,像看李沐有什么反义,只可惜他面不改色,好像没听到一般。
唐棠觉得无趣,一路上也就没再开口,不一会儿就到了清棠轩。
小夏子跟着李沐一起进了屋,毕竟还有旁人知道皇上让李沐去赔礼一事,要是让旁人看见小夏子在屋外等着,难免生疑。
因为小夏子在一旁看着的缘故,李沐也不便多说。
“奴才给娘娘赔礼了,一时疏忽,娘娘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李沐说道。
唐棠听得心里很是受用,“既然是赔礼,可要有赔礼的样子,哪有奴才给主子站着赔礼的。”
她见有外人在场时,李沐这般乖顺,愈发得寸进尺。
李沐没想到唐棠会有这样无礼的要求,有些恼怒,又不好发作。
小夏子不愧是李沐调教出来的人,察言观色厉害得紧,连忙跪下开口,“师父前些日子受了伤,不方便跪下,奴才替师父给娘娘磕头赔礼了。”
小夏子磕头磕得实在,唐棠只好作罢。“本宫今日觉得很是乏累,你给本宫捏捏腿吧。”
她趾高气扬道,还从未见过李沐低三下四的模样,今日倒是有机会。
“嗻。”李沐强压心中情绪,干净利落地答道。
哪怕是皇上,也很少让他这样伺候,唐棠算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以为自己真是翅膀硬了,还不是玩些幼稚的伎俩,也只有自己愿意由着她,不戳穿她拙劣的谎言。李沐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从当上掌印,他很少遇见难以掌握的事情,只有唐棠,自己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谁叫她是自己亲手娇纵出来的,谁叫自己在她面前没有半点防备。
李沐手法很轻柔,但又不失力量,比宫中的宫女手法还要好,唐棠看着他的侧脸出了神。
从未在这个角度仔细看过李沐,这样的他是温顺的、卑微的。不过有些人,不管是在什么地位做什么事情,身上都有一种让人折服的气质,这样的人好像生来就是上位者。
明明只是个奴才,为什么总是这样强势,唐棠有些无奈,可是他生得真好看啊,唐棠想着,忍不住伸手抚上李沐的发丝。
“娘娘怎么了?”李沐抬头正撞上唐棠痴痴的眼神。
唐棠好像有一种做贼被抓的感觉,“你弄痛本宫了。”她慌忙找借口说道。
李沐轻笑一声,不想戳穿她,“那奴才轻些。”
小夏子低着头不敢在一旁不敢看,他早觉得师父和顺嫔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故事,现在这暧昧的对话钻进他耳中,他更觉得窘迫。
没想到师父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肖想皇上的女人。小夏子立在一旁无聊,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起来。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毕竟连三皇子都得巴结着师父呢。
李沐按摩的手越来越上,从唐棠纤细的小腿爬上两股,纤长的十指轻压,又用宽大的手掌打着转。
“娘娘这样可好?”李沐句尾上挑,温柔地问道。
“嗯。”唐棠吝啬地只吐出一个字。
李沐又一点点地向上去,没入了繁杂的花纹,直到冰凉的手指上传来一丝温热,他轻轻动作着,像抚摸摇篮里娇嫩的婴儿,唐棠猛地打了个寒战,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沐。
“你做什么?”唐棠下意识叫出声,声音染上一丝暧昧,伸手想摆开他的手,却被他死死按住。
“奴才给娘娘解解乏,小夏子可见着奴才的忠心啊。李沐抬头笑着说,话里带着威胁。
唐棠咬着下唇有些生气,自己为何非要李沐给自己赔礼,如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本想让李沐退下,可她却觉得舌头不听使唤。
不仅是舌头不听使唤,连身子也和她作对。
明明是早冬,她偏偏觉得发热,渴望着李沐指尖的一点冰凉,躁动不安地想强撑着坐起,拿出娘娘的气势,却不料这一动更加让她觉得异样难忍。
唐棠咬着下唇,想说些什么,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只觉得一阵酥麻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好似在飘然在云端之上,沉溺在深海之中,战栗于悬崖之边。
李沐一直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像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又像是个运筹帷幄的猎人面对自己的猎物。
“这样娘娘舒服吗?”李沐好死不死地开口说道,加大手中的力度。
唐棠想到小夏子还在一旁,虽然老老实实低着头,但到底还是个外人,恼羞成怒想开口呵斥,说出口的却是一声暧昧的娇吟。
小夏子听了浑身一抖,只恨自己不是个聋子。
李沐见唐棠这般样子,自己确实是做的过了些,抽出手起身,不动声色地在衣摆上擦了擦。
“再有下次,本宫绝不饶你!”唐棠直起身呵斥道,只可惜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这话显得并没有多少威严。
“奴才再不敢了。”李沐答道,好好的话让他说出了些市井间纨绔子弟的味道。
唐棠懒得和他多说,转身回了里屋,心还是砰砰跳个不停,不敢叫来侍月,只好自己给自己倒一杯茶,可倒茶的手都抖个不停,一杯茶倒下来竟洒了一大半。
“混账!”唐棠咬着牙骂道,那张坏笑着脸还在她眼前晃个不停。
但说实话,她有点喜欢这种感觉,又为自己的喜欢感到羞愧。唐棠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威风凛凛的老虎,没想到在李沐面前还是只任他摆弄的小猫。
李沐回到房中,就有些后悔方才的所作所为。
自己不是不稳重之人,怎么会青天白日地做出亵渎唐棠的事,大概是她趾高气扬指使自己的模样太过可爱。李沐想着,她似乎也没有很排斥,好像还有那么点喜欢。
自己帮了她那么多,要一点点回报也不算过吧?毕竟要献媚可不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况且自己因为三番五次违抗容妃的命令,已经付出很多。他的弟弟被迫从容府离开,月月找他要银子吃喝嫖赌,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怎么过得惯平民百姓的日子。
偏偏他也是个不懂事的白眼狼,哥哥为他费心费力,半点不知回报不说,还常常拿他是宦官一事说嘴,仗着自己能为李家传递香火很是嚣张。
血浓于水,就算他再不争气,李沐也要千方百计保住他的性命。
“这什么东西?”一个侍卫骂咧咧地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落灰的腰带,捂着鼻子很不悦地问道。
齐裕探过头仔细一看,“是绣春的腰带,他的东西还在房里放着,一直没空扔。”
“我待会扔了吧。”齐裕和绣春生前虽不算好友,但到底是一处住一起上值过的,绣春死了,他也有些想念,能把他的旧物送出去烧掉也算是他唯一能为绣春做的了。
绣春心思细腻,遗物一大堆,齐裕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收拾好,抱着遗物准备出宫,走到宫门前,最上头的一件衣服突然滑落,露出一封信来。
信封泛黄,可见已经有些年头了,信封上还有些小花小草做点缀,娟秀小楷写着绣春收三个字,看着像是个女子所写。
绣春这样珍藏,想必是个重要的人所写,是他的心上人也有可能。可惜他死的早,或许那可怜的女子还不知道他的死讯,白白为他等一辈子可不好。
他这样想着,自作主张地打开了那封信,想说不准自己可以给那女子报个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绣春的意中人居然是从前的芳答应。
“我自从入宫来日日思念你,夜里梦见小时候你给我做的小木雕,我一直放在身边。我恨皇上,看见他就觉得痛苦不堪,想早早了结自己,但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着你,所以我才要好好活。明日黄昏后,锦华轩侧门见,愿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好。害。羞。啊。写的我脸红5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