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转金乌朝白帝。东望银蟾,皓色笼青桂。渐扣南华排菊会。满斟北海醺醺醉。醉卧终南山色翠。山色清高,夜色无云蔽。一鸟不鸣风又细。”此次为全真七子之一丘处机所作,说得正是醉卧终南山的景象。
方泽走得是小道,径直通往后山活死人墓。全真教现在虽然没落,但华山祖师郝大通毕竟也是出自全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方泽绕过了全真教地盘。
此时天色微明,正是方泽练功的好时机,找墓道入口方泽还是有些头绪的,所以不急在一时,只等混元功却不能稍有一日懈怠。
混元功运转三十六周天,方泽疲乏尽消。随便吃些干粮,方泽就开始寻找古墓入口,一路上赏景玩水,好不快活。一连试过后山七八条水路,逐一排除。日暮时分总算找到一条和神雕侠侣描述差不多的水潭。
方泽将衣服包裹藏好,只拿一把长剑,一头就扎进了水潭之中。下潜大概三四米,水中出现一个洞口,循着洞口往里游去,初极其狭窄,七八米后便越来越宽阔。方泽心中一喜,知道找对了地方。加快动作,又游了大概七八分钟前方已无去路,方泽抬头看时发现头顶隐隐有些亮光,脚下蹬水,下一刻方泽已经来到了古墓之中。
“寒玉床以后再来搬回华山,有了寒玉床师傅练功肯定能够事半功倍!”一连几日方泽便寻遍古墓所有角落。除了石棺上的九阴真经和寒玉床,古墓再无他物。这几日方泽将九阴真经牢牢记住,便从水道出了古墓。
此次古墓之行得偿所愿,方泽心情甚是畅快。来时慢慢悠悠,归去却是甚为急切。方泽也顾不得招收弟子的事,一路施展轻功,一天功夫便走了三百余里回到了华山派。
有所不为轩内岳不群拿着方泽誊抄的九阴真经,心中巨震。
“泽儿,你说这是昔日重阳祖师留下的秘笈?”岳不群见识不差,粗略一瞧便知道是武功绝学无疑。只是他仍然不敢相信,这样一部只要一出现便会在江湖上引起腥风血雨的绝学,就这样落入了华山派的手中。
“莫非真是祖师保佑!”绝学在手,岳不群心潮彭拜,拿着九阴真经的手都微微颤抖,再无往日风度。
“泽儿,此事你知我知,再不要告诉其他人,至于寒玉床暂时就留在古墓吧,免得引人起疑。”岳不群神色郑重,再三叮嘱道:“泽儿,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稍有不慎,便是灭门之祸!”
“弟子明白!”方泽觉得以前确实想简单了,原著中福威镖局为何灭门?不就是因为身怀绝世武学,却没有自保之力的缘故。再对照华山派现在的情况,何其相似。只要华山派得到九阴真经的消息泄露一星半点,都不要说少林、武当和日月神教,单单一个嵩山派就能将华山派杀个片甲不留。
岳不群沉吟许久,方才继续说道:“明日我会寻你一个错处,借机罚你去思过崖。同时严令其他弟子不得靠近,每隔几日为师会来与你共同参研九阴真经。”
“一切听凭师傅安排!”方泽亦觉得岳不群的安排十分妥当。
第二日上午,华山弟子间切磋,方泽失手一剑刺伤了令狐冲的左肩。本来是做戏,但是方泽看到岳灵珊泫然欲泣的神情,破天荒有些难为情,心中暗道:“不如此如何才能让师傅重罚于我啊!大师兄、小师妹对不住了。”
“泽儿,同门之间比试就应该点到即止,如何可以下次辣手!”岳不群声色俱厉。
“弟子知错!只是一时收手不及!”方泽低头认错。
“哼,你还敢狡辩,为师罚你在思过崖面壁一年,你可心服?”
“弟子甘愿受罚!”方泽说完转头又对令狐冲拱手致歉,“大师兄,对不住了。”
令狐冲亦帮着求情,“此事是弟子学艺不精,须怪不得二师弟,思过崖寸草不生,希望师傅网开一面。”
岳不群摆摆手道:“此事不必再说,冲儿伤好之后也须勤学苦练,你早入门三年,如今竟然连你师弟都不如。可见你平时偷奸耍滑,完全没有将为师的教导放在心上。一年之后你与泽儿再比一场,若是仍然不敌,思过崖上面壁的,可就轮到你了。”
令狐冲满面羞惭,心中暗暗发狠,下次一定要打败方泽。
“师兄,泽儿和冲儿已经做得很好了,练功也从无懈怠,如此处置是否太过严厉?”宁中则心有不忍。
“师妹不必再说,我意已决。自古慈母多败儿!你也应该多弟子严加要求才是。”岳不群乾纲独断,丝毫也没有给宁中则面子。
“爹啊,明明是二师兄打伤了大师兄,你为什么要处罚大师兄啊。”岳灵珊嘟着嘴,十分不满。
宁中则一把拉过岳灵珊,低声呵斥道:“珊儿不许胡闹,你爹爹自有道理。”
“可是娘啊大师兄要是去了思过崖,就没有人陪珊儿玩了”岳灵珊捏着衣角怯怯的说道。
宁中则又好气又好笑,“你啊,你不想大师兄去思过崖,那这一年就好好督促你大师哥练剑,要他明年比试不要输了不就可以啦。”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谢谢娘。”岳灵珊转忧为喜,又跑去拉着令狐冲的手臂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师哥,我以后一定好好督促你练武。”
令狐冲哭笑不得,无奈说道:“多谢小师妹!”
岳不群三十多岁才得一女,对她亦是十分宠爱,见她不再伤心自然也是轻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宁中则一眼,微微颔首。宁中则只是笑笑。
当日傍晚,方泽拜别了师父、师娘,与众师兄师弟、师妹作别,携了一柄长剑,自行到玉女峰绝顶的一个危崖之上。
危岸上有个山洞,是华山派历代弟子犯规后囚禁受罚之所。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这危崖却是例外,自来相传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
方泽知道此处有五岳剑派遗失的剑法,也有日月神教十位长老破尽五岳剑法的绝招。只是他现在有九阴真经在手,自然不会去觊觎其他武功。只等将来武功大成,再将这些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其他门派好了。
日月轮换,光阴如梭,方泽每日勤修苦练,遇到不懂之处便与师傅共同探讨。不知不觉一年时间,二人功力俱都突飞猛进。方泽混元功突破至了第五层,已经超过了宁中则,不说天下无敌,至少现在遇到田伯光之流,方泽自信不出十招便可将其轻松击败。要不是他今年才十四岁,身量未足,想来成就还会更高。
岳不群则更是不凡,他自认五岳剑派之中再无敌手了。他轻抚九阴真经喃喃细语道:“当年华山若是得到九阴真经,哪里还会有什么剑气之争,此书包含武学至理,以前的争端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方泽想到就在这思过崖中还隐居着一位剑宗前辈,以后总要打交道,便直截了当问道:“师傅,什么是剑气之争?”
岳不群长叹一声,娓娓道来:“华山派一对亲逾同胞骨肉师兄弟岳肃和蔡子峰到福建莆田少林寺作客,在此期间偷看了莆田少林寺秘不示人的武学秘籍《葵花宝典》匆匆之际两人不及同时阅遍全书,当下二人分读,一个人读一半,后来回到华山,共同参悟研讨,不料二人将书中功夫一加印证,竟然牛头不对马嘴,全然合不上来。二人都深信对方读错了书,只有自己所记得的才是对的。可是单凭自己所记得的一小半却又不能依之照练。两个本亲逾骨肉的师兄弟,到后来竟变成了对头冤家。华山派分为气宗、剑宗,也就由此而起。岳肃是华山气宗之祖,蔡子峰是华山剑宗之祖。可怜事情终于越演越烈,直到二十年前终于一发不可收拾,一场争斗华山精英死伤殆尽。”
方泽犹豫片刻,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师傅,这哪是什么剑气之争,这分明是争夺掌门的权利之争。即便当时有九阴真经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定又来一个争夺九阴真经之争。”
岳不群听弟子一言,悚然一惊,接着便豁然开朗,连连点头,“你很好,不错!不错!”
“泽儿,我想将九阴真经传与你师娘和大师兄。明日我会安排你做我华山代掌门。这段时间长则三年,短则一年,华山大小事务由你一言而决。”
方泽十分为难,“这个师傅,弟子学武还有几分天份,其他事务弟子一窍不通啊!”
岳不群拍拍方泽肩膀,勉励道:“有九阴真经在手,泽儿只管放手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