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懋仪干笑了下,道:“本来是想躲雨,可本宫宫里还有些事情,就先不进去了。”
常七看了眼这外边的瓢泼大雨,又看李懋仪的轿辇,这显然是不能继续顶雨前行的,便道:“这雨势这样大,公主再有事还是得等雨势小一些再走,不然公主风寒刚愈,若是再淋湿了,又感染风寒,咱们太傅可要担心了。”
“也不过几步路而已,不妨事。那个……常侍卫,你就替本宫给太傅问句好 ,本宫这便先回去了。”
李懋仪干笑了下,道:“本来是想躲雨,可本宫宫里还有些事情,就先不进去了。”
常七看了眼这外边的瓢泼大雨,又看李懋仪的轿辇,这显然是不能继续顶雨前行的,便道:“这雨势这样大,公主再有事还是得等雨势小一些再走,不然公主风寒刚愈,若是再淋湿了,又感染风寒,咱们太傅可要担心了。”
“也不过几步路而已,不妨事。那个……常侍卫,你就替本宫给太傅问句好 ,本宫这便先回去了。”
李懋仪只担心再耽搁下去,程觐舟会从里面出来,不等常七说话,便吩咐宫人起轿回宫了。
事实上李懋仪揣测的没错,走了隔了一会子功夫,她便回头隔着轿辇的纱帘往合欢殿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程觐舟的身影。
她忙收回视线,催促着宫人快些。
程觐舟从里面出来,侧目便看到了那只轿辇,便问常七:“你方才在跟谁说话?”
“禀太傅,是元嘉公主。”
程觐舟这才又往那只轿辇的方向看去,而此时轿辇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了。
“太傅,元嘉公主真是奇怪。”
“怎么?”
“方才元嘉公主分明是想进来躲雨,但听卑职说太傅也在里面,她便走了。”常七也觉得奇怪,“以前元嘉公主不是最喜欢粘着太傅吗?只要听见太傅在哪里肯定马上就跟上来了,怎么现在好像在刻意躲着太傅一样?”
常七并非是因为今日之事才有此想法,之前太傅要去探望元嘉公主,都被打发了,加上今天这事,常七才彻底觉得奇怪的。
“怎么公主坠马过后,跟太傅生疏了呢?”虽然奇怪,但常七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况且以前他也不大喜欢元嘉公主,“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公主总是时时刻刻粘着太傅,对太傅做的那些事,简直让太傅被人非议。”
因为元嘉公主,太傅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还少么?
程觐舟对此似乎浑不在意,只吩咐了常七一句:“你等会儿让人煮碗姜汤给公主送去。”
“是。”
暮色逐渐在大雨中降临。李懋仪回到景阳宫之时,身上都湿透了。
她赶紧换下湿透的衣裳,又命人点了炭炉。这一世她的身子不比前世好,又或许是因为先前中毒的缘故,所以但凡有点寒气入体,都能让她大病一场。
炭炉是玉袖点的,虽然李懋仪让玉袖养好伤再来伺候,但玉袖并未真的久久不来李懋仪跟前侍奉。玉袖说自己皮糙肉厚休养半日便足够,李懋仪见她看起来好像确实无碍了,便也由她了。
玉袖侍奉的很尽心,但不过因为下午的事情,李懋仪心里多少还是对玉袖又添了些许隔阂。
没过多久,玉袖便来禀:“公主,程太傅身边的常侍卫来了,说是奉了程太傅的吩咐来给公主送姜汤的。”
看来程觐舟知道了。
玉袖又询问道:“公主要出去见常侍卫吗?”
以往只要是程觐舟身边的人来了,李懋仪都会主动出去见的。若是以前,玉袖根本用不着问这一句。
李懋仪说道:“不去了,你去打发他吧。”
玉袖按着吩咐去了,不多时便端了碗姜汤进来。说道:“到底是程太傅最关心公主,比太嫔还要关心几分呢。”玉袖把姜汤递到李懋仪跟前,“姜汤还是热的,公主快趁热喝了吧。”
“先放着吧。”李懋仪此刻压根就没有什么心思喝姜汤。即便她刻意回避程觐舟,但她跟程觐舟迟早是要真正会面的,她不能继续留在宫里了,她得想个办法离开皇宫。
不日便是上巳节,按照惯例,当天民间会举行伏禊仪式,除灾避邪,而皇城内的王公贵族基本都会入宫,参加曲水流觞的活动。
那日对李懋仪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次日,李懋仪的风寒已经痊愈。刚出景阳宫的宫门,便听到不远处的角落传来打骂的声音,而她刚循声望去,那处角落的打骂便忽然停止了,两个年纪稍大些的太监并肩站着对她行礼,而他们身后的地上,似乎也有个人。
李懋仪看了一眼,觉得眼神便问身边的玉袖:“那两个太监是我们宫里的?”
玉袖仔细看了一眼,道:“回公主,那二人不是咱们景阳宫的,倒像是长宁公主宫里伺候的太监。”
南华宫离景阳宫有段距离,李如妍宫里的宫人又为何会跑到她的宫门口?
李懋仪看那两个太监似乎有意遮挡身后的人,便走了过去。
待李懋仪上前,那两个太监便对李懋仪行礼:“奴才参见元嘉公主。”
那两个太监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忽然撞到元嘉公主,一时有些心虚。李懋仪自是瞧出了他们的心虚,往他们身后瞥了一眼,问:“你们是南华宫的宫人?怎么在这里?”
“这,奴才……”
两个太监支支吾吾,不敢回话。李懋仪便道:“你们让开。”
那两个太监面面相觑了一眼,其中一个太监立马赔笑脸说道:“启禀公主,我们二人正奉长宁公主之命抓犯了事的人,不想惊扰元嘉公主,公主恕罪,奴才们这就带人回南华宫。”
那两个太监极暗并肩站着,将躺在地上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似乎就要等李懋仪走了才肯挪动一样。
如此显而易见的不对劲,李懋仪不再与他们多废话,不过她还未发作,便听得玉袖惊呼了一声:“陆瑾?”
玉袖看到了两个太监身后躺着头上都是血的人,错愕不已。
那两个太监见状,只得从中让开。李懋仪这才看到躺在地上意识模糊的人,即便此人脸上被打的青紫,又都是血,但还是可以认出是陆瑾。
陆瑾费力的睁开眼,躺在地上连话也说不出。
李懋仪转头看向那两个太监,目光犀利,厉声呵斥:“放肆!这是本宫的宫人,你们竟敢未经过本宫的同意就将本宫的宫人打成这个样子,可不要跟本宫说,这是长宁公主的意思。”
李懋仪一发作,那两个太监膝盖都软了,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奴才们……的确是奉了长宁公主的命令……”
“大胆!”李懋仪怒斥一声,“知道诽谤主子,可是个什么罪名?皇姐好端端的,抓本宫的宫人做什么?定是你们以长宁公主的名义,发泄私愤!”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奴才并不知道他是公主您宫里的人,否则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儿……”
那太监一边求饶一边悔青了肠子。他哪里知道这个小子是景阳宫的人?难怪这小子被发现了就一个劲的往景阳宫跑,现下惊动了元嘉公主,可如何收场?这下可怎么跟主子交代?
李懋仪也暂时不与他们二人在这宫门口处争辩,只命玉袖将二人扣押在了宫里,又把陆瑾带回了宫里医治。
玉袖吩咐下人将那两个太监绑了起来,李懋仪再三讯问,那两个太监也依旧声称不知道陆瑾是景阳宫的人,而他们抓陆瑾,也确实是奉了李如妍的命令。
至于李如妍为何抓陆瑾,这两个太监却说不上来。
李懋仪命宫人看好这两个太监,又派人去南华宫通传了李如妍。
那两个太监被押下去后,玉袖便来回禀道:“公主,刚才徐太医给陆瑾诊伤,他伤的不轻,那两个太监是下了死手的。刚才奴婢也问了陆瑾,陆瑾说,那两个太监确实是奉了长宁公主的命令抓他,他极力挣脱了,才往景阳宫逃回来,捡了这条命。”
李懋仪思索片刻,问了一句:“那你清不清楚,陆瑾和南华宫的宫人有没有密切往来?”
玉袖细想了一番,回道:“这个奴婢就不太清楚了,但是陆瑾此人向来巧言善辩,跟咱们景阳宫里的宫人关系都不错,但他平时只在柴房或者厨房洒扫,并没有出景阳宫的机会,也难怪那两个太监并不认得陆瑾了。”
李懋仪看向玉袖:“你与陆瑾的关系如何?”
“倒也算不上多熟,就是认得,他平时嘴甜,奴婢对他的印象倒也还好。以前公主也见过陆瑾两回,公主您忘记了,您还赏赐过陆瑾。”
李懋仪没有就此问题追问下去,她不了解陆瑾,也不了解玉袖,问多了对她也是无用。
“你方才说,陆瑾并没有什么离开景阳宫的机会,那他这回是怎么出了景阳宫的?”
陆瑾这样身份地位的宫人,大多数时间都在偏院洒扫,今日又如何会出景阳宫,去得罪了李如妍的人?
而李如妍又要置他于死地。
“奴婢方才也问了陆瑾,他说,他是偷偷溜出去的。”
“什么?”李懋仪更为不解,“他为何偷溜出去?”
“宫人在他的衣裳里搜到了不少的银子和一些零零散散的珍珠,还有一只手镯,奴婢瞧着,倒像是公主以前经常戴着的,只是不久之前忽然就找不着了,不过公主当时没有在意,就没有吩咐奴婢去找。奴婢今日瞧着,陆瑾身上搜出来的一些珍珠,还有手镯,想必公主以往丢失的东西,都是陆瑾所窃了。”玉袖问道,“公主,您看要如何处置陆瑾?”
李懋仪并不在意陆瑾偷了她什么东西,她道:“暂且不必。只是,陆瑾有没有说,李如妍为何要派人抓他?”
“似乎,是因为他瞧见了长宁公主与一个男人在一起。”
“男人?什么男人?”
玉袖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想了想,还是说了,“仿佛……是程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