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苑中,师父已经备了许多药物和食物在等我们了,伤了的敷药饿了的吃,可以说是很贴心了。只不过,伤得比较重的就被扶去药师堂了。
在我们上药的期间,师父向大师兄询问情况。
大师兄把旋风寨主力迁移的情况告与师父,又道:“这个举动太古怪,师父可知是为什么?”
师父思索片刻,道:“旋风寨虽不是义薄云天,但也不会为了能保存主力而抛下山寨以及众多弟子。再者,为何要保存实力?难道众多弟子就不算实力了吗?不应战,难道是作了会输的打算?可那并不是旋风寨的作风。出问题的可能是旋风寨本身。”
我问:“本身?会出什么问题呢?对了,上次我们在绛湖执行任务的时候遭到了宓罗门的袭击,这次会不会和他们有关?”
师父分析道:“宓罗门是个神秘的组织,基地并不在绛湖,虽以刺客世家著名,但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的实力,不过似乎与红影这个人有关。此番前来绛湖,又能在旋风寨出入,又或是监视旋风寨?我觉得宓罗门的实力远在旋风寨之上,这次旋风寨的异常举动应该就是和他们有关。”
“不过,”师父对我们笑了笑,“你们不用太紧张,这次做得很好,旋风寨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尽管主力迁移了,我们还是大大地削弱了旋风寨的力量。相信很快,绛湖就能重归平静了。接下来宓罗门的事情,就先别管了,看他们有什么举动再说吧!好好休息。”
“好。”我们齐声道。随后我也回屋子了,洗漱完毕,整个人就扑床上了,
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原以为又是浑身酸痛的,但惊喜地发现除了腰上有点点痛楚外,手上的伤也没什么了,身体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想是之前也受过不轻的伤,现在……唔,难不成是耐揍了!?
我拿起竹笛出门打算去洗笛子,没想到碰到了正在走廊走来走去的卜渊。他一身明亮的红衣,梳着的高高马尾随着他的走来走去荡啊荡的,看起来十分精神。
“早啊,你是在打算试探我们绿苑的地够不够结实,会不会被你磨掉吗?”我笑道。
“……早、早啊!”他闻声后停下动作,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别告诉我你真的在磨地板。”
“咳咳,我像这么蠢的人吗?”
我想起刚才他走来走去的模样还真是挺蠢的,就如实道:“像。”
“我真不是啦!”他抗议地,“我只是,只是很焦急!药怎么还没送来,我就想去找药材自己弄啊,可是我好像迷路了……”
“是去药师堂吗?要不我带你去?”
“好,顺便也带我回来行不?”
“好……”话音未落,他又道:“不是回来这里。”
“哎?那是去哪?”
“大美人那。”
“……我觉得你这么说,我师兄会送你归西的。”虽然我二师兄平日里也不在乎称呼这些琐碎小事,比如说大师兄一口一个分分钟让人怀疑性别的“小玉”,师父一时脑子里的机关猪运转不过来喊的“闺女”,只要知道是在叫他,他都会应……可现在卜渊这个,调戏意味也太重了些吧!
“嘿嘿,没事没事,他不会在意这些的。”
“好吧。”于是,我带他来到了药师堂,跟老先生说明来意后,我看见卜渊很用心地翻找着药材。
“小伙子,要抓说明药啊?”老先生放下手中事物,对卜渊道。
“伤药,能治外伤和内伤的。”卜渊一边认真地翻找药材一边回答道。
“那要不要我帮你检查下伤口?或者用不着去翻这种药,药方很复杂的。”
“不用啦,我没受伤,这药是替别人抓的,我也知道这药方,有劳老人家费心了。”卜渊说罢,手里已经捧着许多药材,对老先生道:“多谢老人家,我先告辞啦!”
老先生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就提醒道:“记着这药不能用大火熬,得用小火慢慢熬制才有效果。”
撇开他那些苦得要死的药来说,老先生人真的很好。
我问卜渊:“这药是帮我师兄抓的?”
“是啊!”
“哎?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没听师兄提起过?”我好奇地。
“啊?居然没提起过吗?好伤心!”
“我记性不太好,说不定有提起过,只不过是我给忘掉了。”我见状只好笑了笑安慰他一下,而后,我把他带到二师兄屋子前,就去洗笛子了,“到啦,别伤心了。”
快到黄昏的时候,我正坐在家里发呆,数着窗前飞过的雁时,大师兄忽然来至。
“小青砚,要不要和我下山?”
“哎?大师兄你竟然邀请我吗?”
“不去就算……”
我忙打断道:“去去去!我收拾一下就来!”接着,我随手拿了根青色发呆绑好头发,披上外衣,系好腰带,抓起竹笛就出去了。
出门时,大师兄甚至还没挪开过半步,我对自己的速度很是满意!
“还真快。”大师兄颇满意的,“不过……”说着,就伸手帮我理了理东倒西歪的外衣。
“咳,这是艺术。”我尴尬地。
“嗯,你的艺术真独特。”大师兄微笑着,“对了,你去问你花花师姐要不要来,我去找那个姓卜的。”
“好!”于是,我去找花花师姐了,师姐闻言后眉眼一挑,一拳捶我肩膀上,爽快地就是一句“走起!”之后,大师兄找来了卜渊,对我们说:“走吧!”
我们下山后,时候也不早了,夕阳洒落下一地的余晖,照得路边的树叶都披上了金黄。我们只闲逛了一会儿就去老地方——那间客栈,去找周戮和婧嫀。
周戮和婧嫀已经在喝着茶等我们了。
店小二是个青年小伙子,见我们来了,“客官,我给你们倒茶去~”就去忙活了。
狼怪和卜渊见面后第一句就是:“你也在?”
我心里默默地说你们昨天都瞎了吗?
婧嫀:“你们认识?”
周戮冷冷地:“不认识。”
卜渊却很是热情:“认识啊!”而后看到周戮的反应后也不恼,只是笑,“哇!大兄弟你这忘性有点大!”
周戮只是“哼”了一声,没说话。
卜渊只是笑笑,没跟他说话了。
之后,周戮跟我们说,他和婧嫀走出旋风寨去往绛湖查看,因为宓罗门的人行走诡秘,要贸然去找,很难找得到,但还好婧嫀电点子多,想了个办法,把几个宓罗门的人引了出来。
我问:“是什么办法?”
婧嫀一双水灵的眼睛闻言后眨了眨,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啦,说出来你们可别见笑。其实就是学狼叫。”
“学狼叫?”
“嗯,我都学了好几年了,叫得挺像的。”婧嫀道,“你们也知道的,它们进了旋风寨就出不来了,旋风寨的人也会知道的,既然旋风寨和宓罗门有关系,宓罗门的人也应该知道——其实说到底我也是瞎猜碰运气的,没想到还真走运。大概是潜伏在绛湖的宓罗门人听到狼叫便生疑,去追溯来源,我们就正好把他们制服了。”
接着,她的神情变得失落起来,“可是无论我们怎么逼问,他们什么都不肯说,都咬舌自尽了。”
宓罗门的素质也太好了,这么一来,就算找到宓罗门的人也没用。
花花师姐不淡定了,“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大师兄拍了拍她的肩膀,“换个说法应该会舒服点,我们这是以逸待劳。”
花花师姐:“难道没用其他方法了吗?”
大师兄:“没了。”
“那好,就先看他们有什么举动。”周戮说,“三天后在此会见,先告辞了。”
“等等。”婧嫀突然道,“我还发现了那些人有标记!”接着,她找了支毛笔,沾上墨,在手背上画了个奇怪的标记,那像是一只眼睛,但一道痕把这眼睛斜分开。
我奇怪地:“这是什么意思?”
婧嫀耸耸肩表示不清楚,就随狼怪离开了。
花花师姐依旧不甘心:“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大师兄:“反正我们不会坐以待毙,放心。”
花花师姐:“你有什么办法?”
大师兄:“没,这是直觉。”
他虽是这么说的,可我看着他的眼睛,仍是闪烁着温柔的光的一对眼眸,同时却也似有深潭埋藏。总感觉他是有意瞒着师姐些什么,他好像还真有什么办法?于是,回苑后,我独自去找大师兄。
夜里,我怀着一满腔的疑惑,敲开了大师兄的门。
“小青砚这么晚还没睡?”他见到我后,有些惊讶。
“嗯,大师兄,我想问……”
“去去去,小孩子别闹了啊,睡觉的时间到了。”
“咳,大师兄,能先让我问个……”
“去睡觉。”
“喂!大师兄你还好吧?”
“去睡觉。”
“……咳咳!”
“去睡觉。”大师兄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干脆把门关上了。
我也只好识趣地走回自己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