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卖包子的人往往会比较包子?

“或许吧,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正如你所说的,它太香了,感觉都香得都不自然了,让我有点怀疑它是不是在用香味去掩盖些什么。”大师兄说。

“它没毒。”这时,二师兄拿出一张试毒纸,不知他什么时候验的毒,那纸倒还是白色的。

“没毒就好。”大师兄接过试毒纸,叹了口气。

说着说着,我们就走到了荣记包子,让人感到惊讶的是,这家百年老字号的包子店,现在门口只有寥寥几人,打工的小二清闲得很,店主正在和坐在店铺里边的一个客人闲聊着,相比起福记的人声鼎沸,荣记可算得上是冷冷清清的了,甚至都让我们怀疑面前的这家店铺,当真是那百年老字号,堪称经典的江州荣记?

“客官,进来坐坐吧?”门前的小二友好地向我们招了招手。

我们便走了进去,里边打扫得很干净,空间不算大,但摆设得挺雅致,木质的桌椅,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

我们随便挑了几个位置坐下来,叫了两盘包子,一盘菜包子,一盘肉包子。五个菜包子十个铜板,五个肉包子二十五个铜板,这差额还挺正常。

掰开肉包子可以看见,肉的分量挺多的,肉汁鲜香,肥瘦相间,吃起来味道也是极佳……就是这香气,闻起来不如福记。

……诶?福记的包子馅儿都是瘦肉吧?

他们家的瘦肉居然比肥瘦相间的肉闻起来还香吗?

这时,大师兄掰开了一只菜包子,递了一半给我,我尝了几口,顿时感觉不亏是百年老字号,这菜包子可比福记的菜包子好吃多了!

但为什么此时此刻,这家百年老店这么冷清呢?

我问起店主,那是一个已及知天命之年的男人,眉梢都霜白了,还拖了一条长长的尾巴,脸上布了些岁月的痕迹,他笑了笑,眉眼弯弯,摺起了几层的褶子。

他和原本在聊着的人说了两句后,就坐了过来,跟我们说起了这荣记的故事。

荣记坐落在江州逾百年,因为传说的工艺、上好的选材、秘制的酱料等等,做出来的包子非常美味,而且他们还会采取街坊邻里的意见,不断改良,一直以来口碑都很好,渐渐地就积累了名气,再到后来,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包子店。

荣记包子积累的经验和手艺会由后代子孙来继承,通常就是嫡长子继承,而制作秘方却会教给所有子孙,不论长幼,以便他们出去发展谋生。

而今,荣记包子的继承者就是坐在我们面前的店主,而福记包子的店主,正是他的亲弟弟。

他弟弟拿着祖传的秘方,在荣记包子不远处就开了家福记包子,明摆着就是要和荣记对着干,他自幼就认为自己比哥哥优秀得多,但荣记的继承人只传给长子,非常不公平,他便愤然离家了。

起初福记还是默默无闻的小店铺,但后来猪肉升价了,荣记的肉包也不得不升价,但福记的肉包子却意外地维持着原本的价位,也不知道他在哪找来的便宜好肉。

渐渐地,买福记包子的人多了起来,并且人们发现,福记的肉包子里边的肉又香又好吃,福记的口碑也渐渐起来了,就算现在他们肉包子加价到这个离谱价位,人们也依旧愿意抢福记肉包子。

但荣记包子的冷清,主要还是因为福记包子的有意抹黑——就在荣记肉包因为肉价而升价时,福记的人嘲讽过“某个百年老店”不过是世俗商人,也是向着钱看的,哪来什么本心。

但是,即使如此,荣记也没什么反应回击。

“谁让他是我亲弟弟呢!”店主叹了口气。

“他都这么对你了,你就这么忍着,也真就是个卖包子的,太包子了。”这时,原本坐在前边的,之前和店主闲聊的客人转过身来——或许是我们进来后看到的都是他的背影,并且他这身灰蓝布衣显得朴素低调,直到他转过身来勾起了嘴角,衬着他眼梢弯弯鲜红,我们方才惊觉他额前垂落的是几缕鲜红发丝!

我怎会认不出来这抹鲜艳的红!那人竟是红影!

——不过,或许才惊觉到他的存在的人并不包括大师兄。

相比起我和师姐惊声的“你怎么在这里!?”,大师兄却显得平静地多,只轻轻一句:“突然穿得这么低调,挺吓人的。”

“穿得低调还吓人了?什么逻辑?”红影只笑了笑,而后用目光打量着我们,随后笑道:“那不好意思哦,吓着你们了~我来这儿也不久,就比你们早来了一些。”

我连喝了几杯茶冷静下来后,细一看,只见红影这身灰蓝的长衣,领口绣着什么花纹——是暗红色的线,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非常精细。

敢情他也不是突然变了品味,还是那么的……别致?

“唉,也不是包子不包子,其实我也觉得我们家规对他不公平,要是那时候父亲没有那么严厉,兴许我们兄弟也不会像今日这般……”店主斟了茶,一饮而尽,又叹了口气。

“那现在呢?你们有没有好好聊过?”我好奇地问。

“唉。”店主摇了摇头,只道了一句:“都无法回头了。”

“哒!”这时,只听一声闷响,红影站起身来,扣了一锭银子在桌上,结账走人的架势,可他看向店主的眼神里,不知是蕴含了对这个“包子”的不屑,还是对他那无可救药的绝望的无语。

“大早上的,刚看了毫无美感的徒手碎包子,到这儿还见证个憋屈包子。”红影叹了口气。

“……?”大师兄醒觉什么似的一愣,随后不禁失笑:“没想到你这么关注我啊?”

“是啊~”没想到红影闻言后一笑,临走前不痛不痒地飘来一句:“你长得好看呀~”

紧接着,他便消失在我们视线范围里。

“……他这话我没法接,我该说啥?承蒙厚爱吗?”大师兄目瞪口呆地看着红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