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届华策奥兰最佳女主角奖的获得者是——苏思薇!”
“让我们掌声欢迎,恭喜!”
灯光骤然亮起,金色亮片斑驳落下,舞台中央随着女人一袭金色鱼尾裙拖曳而来闪烁起丝丝流光,窈窕婀娜,身姿风情万千,那张浓妆掩盖下的脸竟也看不出人工雕琢痕迹了,只觉美得恰如其分。
台下观众热烈鼓掌,举着带有台上主角名字的荧光灯牌挥舞,远远望去,恍入一片蓝色海洋。
女人手捧金色奖杯,脸上带着得体恰如其分的微笑,动人的说着感谢辞,说着说着还哽咽了,掉了几滴眼泪。
“首先,我要感谢《曲折》剧组的导演制片人所有工作人员的努力,没有你们就不会有这部电影的呈现,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功。”
“其次我要感谢,”她眼眶湿润,眼泪掉落,看向观众席第一排的某处,“感谢这部电影的投资人。”
“没有您,我们剧组怕是真的要因经费问题而解散,影片中的特效和绝美风光也将不会再有可能呈现在大荧幕上,这段瑰丽如史诗般的故事也不会有机会……”
“关掉。”清冷一道女声,没什么情绪起伏。
“囿囿姐,你不喜欢看这个呀。”绑着丸子头的少女从车后座里探了个头出来,她去找遥控器,“那我换个台。”
“可不是,看着真晦气,小人得志,还在颁奖典礼感谢投资方也真行。”靠窗一直戴着墨镜没说话的女人这会儿冷冷开口,玻璃窗侧影下映照出女人挺翘的鼻梁和饱满红润的唇。
液晶屏幕里颁奖典礼还在继续,穿着金色礼裙的女人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握着奖杯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我还要感谢,在七年前带我入行的师姐,如果不是她当时对我鞭策的话语,时时警提醒警示我,我也不会坚持一步一步走,从配角到主角,直到拿到最佳女主角奖,没有师姐的蔑视嘲讽和轻贱,我也不会非要去争这一口气,一定要成功。”
她抹了把眼泪,“当然,我也为师姐感到惋惜,她走了一条对于女演员来说最好走的路,放弃自己的事业,甘愿成为别人的附属,我不说了”,梨花带雨,她一手掩面,“师姐成了贪慕虚荣乐于享受的反面教材,谢谢她警示我,真的很感谢……”
“贱人!”啪的一声,水杯被砸在商务座椅下的弹簧上,滚落到地面上,玻璃杯上现出蛛网一样的裂痕,漆身脱落,logo也磨掉,这杯子彻底不能用了。
取掉墨镜,祝宁冷眼看着车前那屏幕里女人带着笑的虚伪的脸,“掉的眼泪里的粉都那么厚,脸也不怕哭花烂掉生疮流脓,绿茶白莲花,她哪来的脸。”
刚找到遥控器的杨玥有点无措,看到后座女人一张脸和电视剧里某个角色的脸重合,还满带愠色,她惊喜又害怕,弱弱的叫,“小姐,关不关?”
另一侧偏头微靠车窗的女人,披了条米白色薄纱巾,闭眼小寐,日光落在纤长眼睫上,她一直没睁眼,鼻尖一尾小小的黑痣,整张脸清丽绝色,漂亮得让人不敢看第二眼,却一直温温和和的,没什么情绪,“关了。”
祝宁还在气头上,“别关。”
揉了揉眉心,长睫微动,沈囿缓慢睁开眼,语气平静,“宁宁,你气什么,被她骂的我还没说话呢。”
“就是看不得绿茶婊。”祝宁嗤,也心疼她,“囿囿,你这些年脾气怎么这么好了,连这贱人在颁奖典礼上公然骂你的话都能忍下去。”
“当年要不是你,被封杀的人……”
“过去的事不提了。”沈囿嗓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换台吧。”
撩眼皮,看了眼液晶屏幕,颁奖典礼还在继续,镜头切了一瞬,往台下扫了下,也就那么一瞬间。
动作僵硬一瞬,手指连着脚趾都冰冷。
冷白耳骨,脖颈遒劲起青筋往下,男人黑色西装驳领半遮的是一条吻蝮的纹身,青黑色,冷厉又薄情。
只有一帧画面,但沈囿认得出来。
祝宁没察觉她的异样,还在继续,“她苏思薇一个资源咖爬制片人床的人,怎么有脸骂囿囿你爱慕虚荣贪图享乐,还说你是反面教材,她这么多年死性不改,别让我在片场碰见她,否则我一定让她好看。”
杨玥小声问:“那个苏思薇说的师姐,是我们沈小姐呀?”
祝宁冷哼了声,“是,她哪都比不过,也只敢欺负我们囿囿退圈早无法发声。”
杨玥低头刷手机,“糟糕,上热搜了,热搜说苏思薇获奖,演技封神,成名不易曾被处处针对,还说她自爆自己师姐疑似被潜规则包/养。”
“底下评论和营销号都在扒她口中的师姐是谁了,怎么办小姐?”
“什么?给我看看,估计又是这货买的热搜拉踩,真是朵黑心莲。”祝宁夺过手机,一目十行扫过去,刚做完延长甲的手指立刻噼里啪啦在手机屏幕上敲打,指甲上碎钻亮晶晶的,打字频率很快,足见气愤。
杨玥蹭到前座去,拿了个单词本过来,递给沈囿,笑得可爱,“小姐,趁空闲时间再看看。”
沈囿没接,撕了颗乌梅糖咬着,乌睫微微垂下,鹅蛋脸,长直发,耳坠低调就一根细细银针缀着,冷茶色眼眸,微微睨人的时候清冷又厌世,是标准的纯欲清冷脸美女,娱乐圈里也少有人能比得过。
“小姐,网上说的那些你别放在心上。”杨玥默默收回单词本,她看不懂她,却也总隐隐感觉他们沈小姐表面乖巧温和的外表下藏着颗顽劣炙野的心。
“祁先生对小姐总归是真心的。”她来伽蓝园时间不长,但祁先生那样一个对众生都桀骜不驯冷厉薄情的人,每次却也只会沉溺在沈囿的温柔乡里。
他没对别的女人付出过这样多,这该是真心。
乌梅的酸散在舌尖,沈囿撑着额头,低低的回了声,“嗯。”
撩眸,她看向祝宁,问:“赢了没?”
祝宁放下女明星的矜持,猛喝了半瓶百岁山,“等等,我一骂五,要赢了。”
“不是我说,你家那位也真舍得啊,看你在网上这么被人污蔑,他不心疼啊?”
“心疼?”转了转手腕银链,沈囿弯唇淡笑了下,眼底有些愉悦,“应该会。”
“这些热搜是扒不到我的,最迟撑到今晚上就没了吧。”她说得轻轻松松,仿佛一点不意外。
祝宁手指停顿了下,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也是,毕竟囿囿你现在和我走的不是一条路了。”
“她苏思薇就算是踩着高跷安个弹簧床来蹦也摸不到你这么高了,怎么言语诋毁也起不到一点作用。”她牵住沈囿的手,“他会娶你的吧?囿囿。”
指尖触在玻璃窗上,感受到凉意,沈囿缩了缩披肩,闷闷回,“不知道。”
“肯定是你了”祝宁松下一口气,“这么多年她身边就你一个女人,你不是说也见过她妈吗,那肯定是定下来了。”
眼神暗了一瞬,嘴角笑容有点勉强,那次不算愉快的见面,沈囿不想提及。
“好了,这几天就别上网了。”祝宁拿过她手机把新浪给卸了,看了眼自己手机的五个未接来电,她吹了吹刘海,有点气馁,“唉烦,我经纪人又在催我了,我今天下午得进组,又是几个月不能出来了。”
“囿囿你自己保重嗷,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发我微信和我讲。”她伸手抱了抱沈囿。
沈囿回抱,“嗯,工作要紧,你也照顾好自己。”
虽然都这样说,可沈囿清楚祝宁的性子还有那麻烦事多的剧组,她一旦开始拍戏,必定没那么多时间回复消息聊天了,所以她一般也不打扰她,就放着,半年一年见也是常有的事。
也算是好朋友的默契,就算隔那么久没联系,再次见面仍能一见如故。
戴上墨镜口罩,祝宁撩了撩头发,回身对沈囿wink了一下,转身推开车门,踩着恨天高,迎着烈日骄阳下车。
她经纪人的保姆车很快开过来,将人迎走。
车内恢复安静,电视机液晶屏幕折叠进车厢顶部,看不出丝毫痕迹。
手指还是僵冷,空调温度有点低,沈囿揉了揉手腕,托腮看向窗外。
“囿囿姐,我们现在去祁总那儿了吗?”杨玥小心翼翼问。
“他在吗?”沈囿问,有点心不在焉。
杨玥查了查行程,“先生应该在吧,他不是早先就安排好了吗,今天由沈小姐你陪同去参加生日宴,这会儿他还在公司。”
“查一下华策影奖庆功宴在哪儿。”沈囿淡淡回。
杨玥有些迟疑,还没说出拒绝的话。
沈囿就开口,“问林特助,岑导,杨玥你是先生送过来的人,一点聪明事都不会干吗?”
“好的,沈小姐。”杨玥翻通讯录,去找电话。
五分钟后,沈囿看了眼那地址,也没吭声,只开口,“去吧。”
杨玥战战兢兢,“小姐是去教训苏思薇的吗?”
网上的事还在发酵,她颠倒黑白买营销的手段有一套,已经有一两个帖子扒出了她曾参演电影的照片,开始泼脏水拉踩。
沈囿一一看过,“只是当面问清楚而已。”
摸了摸手腕手链,她笑得温和,“我挺好奇,我当年是怎样轻蔑嘲讽她了。”
杨玥看见她笑了,才松下一口气,“好诶,刚好先生也在,他会为小姐你出气的。”
“小姐你人这么好,怎么轮得到网上那群满嘴仁义道德的键盘侠污蔑。”
“嗯。”
杨玥咬了咬唇,有点胆怯,“囿囿姐,你给先生发消息吧。”
沈囿勾了勾唇角,“你怕他?”
“没,”杨玥声音很小,“他太冷了,让人接近不了。”
也太帅了,混球,顶着一张英俊优越的脸,却恶劣坏到让人不敢接近,也不敢妄想。
沈囿轻轻笑了下,也没应,只是闭眸小憩。
到明昼会所时刚过六点,落日沉入钢筋水泥浇筑而起的建筑之间,街道亮起各色霓虹灯。
明昼会所是一栋咖啡色的建筑,流动的巧克力一般美轮美奂。
杨玥有点生涩,带沈囿壮着胆子从正门入,递了祁总的名片进去,进到正厅里,她摸了摸胸口,惊喜的看着四周,小声囔囔,“听说这儿普通人进不来的,要交一千块钱保证金。”
沈囿回头看见她的模样,一时恍惚,“你大几了?”
杨玥还捧着单词本,眼神清澈,“大三,明年毕业。”
摁电梯上楼,沈囿穿的素雅,一袭素净碎花裙,腰线勾得纤细,黑发及腰,脸上没搽什么脂粉,但周围的男人目光还是往她身上飘,赤/裸欲望一览无余。
沈囿嗓音轻飘飘的,“那记住,以后来过这儿的男人,都不能要。”
杨玥不懂,“为什么呀,这家会所很高档,这些男人怎么了。”
“禽兽。”她回得言简意赅。
娱乐场所,富二代太子爷爱浸淫的地方。
“可是我觉得像沈小姐你祁先生这样挺好的呀。”杨玥小声嘟囔,自言自语。
听到这句,沈囿抿了抿唇角没说话。
电梯运行到高层,刚下回的微博有新推送,苏思薇发了博,照片包厢里暧昧暗色灯光流转,红酒杯下,一块价格昂贵的钻表低调隐在暗处。
台球厅酒吧一一走过去,DJ在舞池里带情绪,音乐震天响,杨玥被人抓了一把,走到廊厅被塞了一杯酒。
沈囿冷冷回看一眼,那男人立马灰溜溜的跑了。
刷黑卡请的服务员带路,走廊走到尾,转了个拐角,刚巧与一餐车的玫瑰花和一餐车的松露慕斯蛋糕迎了个满怀。
站在尾厢00001的外面,沈囿心跳得未名有点快,手掌无力,现出一点疲惫。
来这儿,是未经他允许。
犹疑着,包厢门被推开,苏思薇身着红色深V礼裙出来,她满带笑意,“这是谁订的花到了呀。”
她弯腰捧了起,偏头时正好撞进沈囿一双清冷的眸底。
笑意垮了一瞬,随后更胜,她挽起沈囿的手,“是师姐来了呀,这么多年不见。”
“进来喝杯酒啊,刚巧电影投资人也在。”
不由分说,沈囿被她拉进去。
暗紫色灯光流转,香槟塔酒瓶摞成一叠,室内温度似乎比室外高了好几度,男女衣着光鲜单薄,缀着亮闪的衣裙在靡靡灯光下更显耀眼,衬着浓妆,女人们都美艳得不可方物。
高跟鞋压着地板,一步一步踩,心上莫名蔓延起一丝忐忑,沈囿安静地搜寻屋内的人。
外厅往内走,只一眼便确切无误的看见环形沙发内,靠右侧手里玩着扑克的男人。
男人手骨修长,指间一枚环扣银戒,暗色靡靡灯光下,五官轮廓锋利冷峻,领带半解,西装质感如磨过的砂带着凉调,眉心压不住的冷厉感,脖颈往内是吻蝮纹身,漆黑冷淡。
“祁总,这就是我今天向您提到的我的师姐。”轻轻娇媚一声,喊得风情万种。
作者有话要说:叮叮叮,你的开文小助手小芜提醒你开文啦~
这本大概是高傲得以为自己能游刃有余掌控一切不懂爱人的资本家男主×爱累了不想再爱转头搞事业清冷野玫瑰女主的故事
女主前期是装乖嗷,面对男主
追妻火葬场,但是也是爽文,跟我上本比我觉得还算甜吧
求多多收藏评论,我争取支棱起来日更,谢谢喜欢的宝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