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微凉,林中有虫鸣,月光被桉树树叶分割开,不远处的星星灯火浮在黑暗中。
周遭有躁动声,人群似乎过来了,赛车车后盖被千斤顶顶上,车灯明亮,照着他们。
唇被温热的含着,舌尖有淡淡的烟草气息,凛冽,如过了一遍电流般,沈囿被压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发丝里,指尖很凉,她几乎不能动弹,如沉溺在水底。
氧气被一点一点剥夺,心跳很快,多巴胺分泌刺激,唇齿抵磨,浅尝之后是更深的辗转,沈囿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眼睫轻颤,扫过皮肤,她看着那双狭长漆黑的桃花眼,占有欲和侵略性无遗。
灯光下,他的影子压着她的,紧密如不可分割。
无暇顾及,沈囿只能由他侵占,深入,渐渐的,她也开始不自觉回应,汲取他舌尖温暖,这吻很深也很久,久到她完全忘记了思考后果。
理智抽身后她能感到周围灼灼的目光。
方哲一句,“卧槽!”
“二哥和……”
周围那些女生也快心碎了,“二少抱着谁在亲,这女的谁啊,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啊。”
千金要崩溃了,“我他妈杀了这女人,有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
“哥,你快去,我的二少,他怎么能亲别人呜呜呜呜……”
也隐隐约约有羡慕的议论声,“怎么办,祁禹时他压着人亲的时候好欲啊,更帅了。”
“好羡慕那个女人啊。”
“是谁,能不能看清脸。”
……
分开后,沈囿手心汗津津的,后背头发丝里都是汗,吸了口新鲜空气入肺,心跳依然很快。
她偏头看他,窥见他喉结锋利弧度,微微泛红,青色血管绷紧凸起,脖子有汗,欲得要死。
祁禹时没让他们看清她,抬手将赛车头盔盖在她头上,转身牵着她的手,直接塞她进了赛车副驾。
踩油门点火,他单手控方向盘,直接不顾身后还在修补油箱的工人,直接把赛车开出赛道。
引擎声轰隆,沈囿脑子宕机了会,回过头,只看见方哲在路边站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头盔位置没戴正,沈囿伸手扶了扶,听见他冷淡的声音,
“别动。”
心有余悸,沈囿事后回想,刚刚他们接吻,是所有人都看见了。
沈囿弱弱回:“好。”
祁禹时单手伸过来,扣住她赛车头盔下的环扣,一手扯过她安全带系好,沿着刚刚的路回山顶别墅区。
他这会开得并不野。
沈囿透过头盔玻璃看他,轻轻叫他,“祁禹时。”
赛车服拉链拉到头,男人侧脸轮廓棱角分明,皮肤冷白,碎发漆黑,额角有汗,微睨着眼,窥不清什么情绪。
心底情绪复杂,沈囿不知该怎么说起今天的事。
她试探着问:“你今天还好吗?”
“怎么?”疏冷一声,他皱了皱眉,没什么耐心听一般。
心底闷闷的,沈囿抿唇淡淡朝他笑了下,“没事。”
“就是好想你。”
搭方向盘上的手指半曲,银戒折射冷光,祁禹时“嗯”了声。
眼睫垂下,沈囿轻轻问,“刚刚,我们被看见了,好多人讨论,不会有事吧?”
“你管他们。”依旧是冷淡一声,压不住戾气。
汽车沿着弯道驶进别墅区,沈囿戴着头盔,热得不行,隔了一层玻璃,声音也闷闷的,“我不在意,是你,我怕哥哥被人说。”
“谁敢。”低嗤了声,他今天总是带着锋利,“让他滚我面前说。”
赛车停靠在露天停车场。
沈囿顿了顿,心底情绪难言,有心酸难过,又有为他而不可抑制的心动,当着那么多人面吻她,是承认她吗。
伸手摸头盔环扣解。
祁禹时伸出手,拇指压她下巴,往下一按解开,新鲜空气涌入。
取下头盔,解安全带,沈囿跟着他下车。
刚一下车就看见紧随其后的方哲从车上跳下来,还没消化完这消息,仍是不可思议,追问:“不是……二哥,你们来真的啊?”
“哥哥和妹妹。”他思考了会,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乱/伦啊!”
“找死。”
扯掉黑色皮质手套,祁禹时掀了掀眼皮看方哲,冷冷一句。
立刻捂住嘴,方哲投降,自动噤声,“我错了,二哥。”
傅青森和陆朝逸他们跟着后面一两侧过来,身后一路车灯,参加聚会的人都回来了。
矮松上挂着彩灯,花园里流水潺潺,月明星稀,夜风微微泛冷。
沈囿缩了缩手臂,她注意到赛车轮胎的磨损,刚想开口问。
就看见陆朝逸黑着脸走过来,“祁爷,你这车胎要磨爆了吧。”
“油箱也不打算修,是让这车准备报废?”
“别他妈废话。”冷冷一声。
陆朝逸拿起熟练的取下备用车胎换上,“行,我就是爱犯贱。”
…
乐队重新开始演奏,庭院里灯光迤逦,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借着微醺的酒意互相搭讪,有的跟随音乐节奏开始缓慢的跳舞。
糕点和食物的香气充盈鼻腔,谈话间都是轻松愉悦的氛围。
从别墅二楼往下看,有股子纸醉金迷的意味。
室内灯光呈暖色调,只有些亲近的朋友,这里面对外不开放。
几人围坐水晶桌玩扑克,谁输了谁喝,酒瓶摆了一圈,方哲兴致最高,在这儿龇牙咧嘴的看一眼牌,看了又说我要赢,结果一轮下来还是输。
一连喝了三杯酒,陆朝逸都没脸看他,骂,“傻逼。”
方哲脸都红了,“陆朝逸,你说谁呢!反弹。”
陆朝逸白了他一眼,继续洗牌。
傅青森在旁关了电脑,也加进来,和他们一起玩。
方哲就爱吹牛,“青森哥,我跟你说,玩这个我可厉害。”
“比我祁哥都厉害!”他撒谎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祁禹时嗤了声,淡淡道,“是吗?”
他兴致缺缺,把牌递给沈囿,“帮我打。”
“咳。”方哲眼神变得古怪,“你妹妹会吗?”
看了眼手里五张牌,沈囿停顿了会,摇摇头,“不会。”
抬手解了颗衬衫纽扣,祁禹时眼神松散,灯光下,脸庞半陷入阴影,有些倦意,他回:“你出,我看。”
方哲总是热心肠,“这五张牌谁先出完谁赢,大吃小,懂吧,沈囿妹妹。”
沈囿点了点头,“好。”
第一轮陆朝逸先出10,出完方哲跟上J,沈囿看了眼手里的牌出了张2。
傅青森让牌,“要不起。”
沈囿看了眼手里的四周牌,谨慎的出了个3点。
陆朝逸出了副炸弹。
“操,陆朝逸你憋坏呢,有三个王。”
成没人要得起,他出掉最后一张牌。
沈囿现在手里还有三张,轮到方哲,他出了三个5。
看了眼自己的牌,沈囿还有点不懂,正准备弃,祁禹时垂了点眸,在她耳边淡道:“都扔了。”
沈囿询问,“都?”
“嗯。”
“好。”沈囿把余下三张都出,刚好连成一个顺子。
“靠,你们作弊!”方哲抗议,闷头又被罚了一杯酒。
傅青森喝两杯。
沈囿体会到一次赢钱的滋味,看那些扔过来的钱,她转头对他笑,“这是你赢的。”
微压着戒指,祁禹时淡淡道,“放那儿。”
“好。”沈囿弯唇笑了下,坐直身体,身形纤细,黑色抹胸裙下裸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
长发散在腰侧,淡妆明净,从侧面看,腰线勾出玲珑曲线,坐他身侧,纯欲而勾人。
后面又打了几局牌,沈囿渐渐掌握精髓,方哲是真菜,陆朝逸没客气,傅青森总是运气差出不了牌,整场下来他们喝最多。
沈囿也输过,祁禹时随手倒了杯干邑喝了。
方哲红着脸骂,“没人性,二哥!”
傅青森抬手遮了遮眼睛,想起什么问,“办这聚会的主角呢,没出现?”
方哲嘴快接,“死哪个女人床上了吧。”
想起沈囿在,他才打哈哈说,“我开玩笑的。”
却刚好就这么巧,梁津搂着一位身姿妖娆的女人推门进来,看见一屋人,他赔笑,“二哥在,玩牌呢。”
祁禹时瞟了他一眼,“少说废话。”
梁津笑,“行”,他搂着身旁女人的腰,坐进沙发里。
玩牌的人又加一个。
几圈下来,方哲依旧是被虐最惨的一个。
梁津输得也多,输了都由他身边的女人替他喝酒,一连喝了六七杯。
沈囿有点看不下去,拦了一下。
梁津嗓音玩味,没什么所谓,他掐了把女人的腰,“安妮挺擅长喝酒的啊,拦什么。”
安妮也跟着笑得风情万种,贴身亲了他一口,“梁公子说得对。”
方哲这会真晕乎乎的,趴桌上,奶狗一样,“操,有没有人性啊。”
“在这儿虐狗,打110,快!”
“你真是个傻狗。”陆朝逸把他搬起来,送他回客卧休息。
傅青森揉了揉额头,“阿禹,我有点喝多了。”
“我叫人送你?”抬了抬眉,祁禹时淡淡开口。
“别了,你今天算是发泄完累到,不麻烦你了。”傅青森起身往外走,“明天公司见。”
玻璃杯里荡着香槟,抬手一饮而尽。
沈囿今天累了一天,实在有些疲倦,很累,接连着打呵欠。
祁禹时把主卧钥匙扔给她,“去洗漱。”
沈囿努力睁开眼,有点迷糊问,“在哪儿,哥哥?”
被她这副傻样傻到了,祁禹时极淡的笑了下,“出门左转第三间。”
“哦。”下意识嘟囔了下嘴,沈囿接过钥匙往外走。
夜色凉柔,屋内只剩三人。
抓着酒杯喝酒,陆朝逸问梁津,“这个今天新找的?”
梁津笑了下,挺不屑,“有五天了应该,酒吧里贴上来的,正吗?”
“正啊。”陆朝逸淡淡笑,“反正都一样,网红脸,就身材好点,腻了就下一个。”
“是吗。”梁津若有所思,“她挺不一样的。”
“怎么说?”
“够骚。”
“你妈的。”
酒杯加冰块,祁禹时皱了皱眉,“挺吵。”
陆朝逸,“成,嫌弃我们呗。”
他找不痛快,“阿姨叔叔近期不是有意为你找结婚对象吗,找怎么样了,祁爷,有喜欢的吗?”
“滚。”酒杯壁上水珠凝结往下掉。
陆朝逸也笑,“我也烦呢,都没用,反正婚姻这东西可有可无,随便和谁结咯。”
“难道祁爷你有真爱啊。”
“没。”淡漠一声,他没什么情绪。
“那不就得了。”陆朝逸又想起什么好玩的,“听说你哥出狱了。”
梁津一直捞手机回消息,这会抽身出来,开了瓶饮料喝,“什么时候的事啊?”
“祁斯忆出狱,估计得有大新闻吧。”他饶有趣味,“忆江南还开着?”
“何止。”陆朝逸简直佩服,“就这几天,又给她那得不到的白月光拉了个品牌广告。”
“什么广告?”梁津问,看了眼自己的饮料瓶身,“MIX啊?”
“祁斯忆真牛啊。”
“二哥有钱,随便败呗。”陆朝逸问,“你真不管?”
抬了抬眼皮,祁禹时冷冷道,“他是我哥。”
“行,当我没说。”
…
沈囿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浴室传来水声,她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二点。
睡衣是衣柜里随便找的男士衬衫,下面没穿,她蒙被子里,思绪又忍不住飘。
手机翻出剧本看了几页,背台词背了会。
祁禹时冲完澡出来,额发湿的,就穿着睡袍,低眸看她,窥见她肩微露,眸色深了点,嗓音低淡:“今天裙子穿这么短。”
沈囿脸颊微微泛红,争辩,“其实也不短。”
后面只留一盏台灯,他抬手撕了套,进入的时候,俯她耳边说dirty talk,“专门勾引哥哥的?”
清吟厮红,月色下玫瑰静谧。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立flag了,以后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