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红墙中,着同一服饰的男男女女们,神情各异跪成一排,为首的两位女子面露难色,拱手道:“眼下宫中已经乱成一团了,太子妃可千万不能去呀!”
“宫中冒入反贼,殿下也在其中,如果贸然前去有了什么闪失,奴婢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放太子妃去。”
二人话音刚落,接连一排的婢女们连忙跟上:
“请太子妃三思!请太子妃三思!……”
接踵而至的磕跪声和不曾更改的劝阻,在院中响起。
司杪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只觉得着磕跪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使原本压抑的气氛,突然间转成了诡异的模样。
……
“你怎么了?”
打开的宫门中,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身上满是血污,而此时他双膝跪地靠在,身着孝服的女子肩头。
只见那人原本白净的脸上,须臾间染上了诸多成稠的血浆。
司杪不受控制的连忙捧起男子深重的脑袋,擦去他脸上的血痕,她颤着手抹去血水,但却越抹越多。
只见空无一人的宫殿中,不知道是谁一遍又一遍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咔嚓”
一声刺耳的声响,将梦中的司杪拉醒。
她连忙从圆桌上支起身,有些惊魂未定地望着,被她捏碎的茶盏。
手中支离破碎的残片,割破了纤细的指节。
慌神的司杪不知所措地紧紧盯着手中,掺着血渍的残片。
门外的楚壹刚巧此时进了门,他已经缩成原先模样,进门时的声响几乎没有。
司杪还在发呆并未注意楚壹已经灵活的滑到了她脚下。
楚壹抬起身子歪着小蛇头,不解道:“丑婆娘,你怎么了?”
“……”
司杪寻着声将目光从自己的手上,转移到脚边的歪着头的楚壹上。
见楚壹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的手,连忙将手中残破的茶盏放置在圆桌上,将被割破的手藏进了后腰。
而后从凳子上起身,瞄了眼在架子床上躺着的陆弈清。
冷然道:“没事,林问还没回来吗?”
“没,你怎么将这人带了回来。”楚壹歪了歪嘴。
没纠缠刚刚司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就立即攀上床杆,探着蛇头好奇的来回打量。
司杪不自觉地又将目光投射到,陆弈清那张冷隽的脸上,沉默半响才道:“有用。”
一人一蛇,一个站在床沿一个攀在床杆,都直直的将目光投在陆弈清脸上。
一时间,整个房间静的出奇,只剩合眼的陆弈清在床榻上发出的微弱呼吸声。
司杪发觉自己看得出神,偏过头眼眸跟着闪了闪,抬手抵在唇前,佯装道:“我再去看看玄沐憧。”
话还没说完,就迈步出了房间。
楚壹见状眯起眼睛扫了眼司杪,片刻后也下了床杆跟上已经快没影的司杪去了。
迈出房门时,天都亮透了,她路过院子前往玄沐憧的房间,在这之前她其实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过并没有摸清玄沐憧是因什么而导致的昏迷。
说来玄沐憧具体是个什么还有待商榷,毕竟他既不是像她和林问,是个判官有气运护体,也不像楚壹是个什么灵兽,有灵珠护身。
能这样长活与世,也不知道是靠什么护体护身,这样一想还真是觉得奇迹。
更不要说他还有灵力佛法,与弟弟玄沐憬共用一个身体,他兄弟二人虽然谜团不少,但司杪却从未深究。
不仅仅是他二人,还有这个现下消失了的林问,都是一团谜呀!
司杪来到玄沐憧房门前,轻轻叹了口气,正欲推门,房门刚巧被人从里头打开。
房门前的司杪一愣,开门的林问也是一振。
二人两两相望,司杪不自觉嘴角一抽,就听自己背后传来了楚壹嘲弄的声音。
“哟!林问你可算是出现了,我还以为你是不准备回来了呢!”
开门的林问面无表情,也没动作,司杪对此收了视线迈步进了房间。
楚壹见林问没有反抗,刚准备再变本加厉地多骂几句,没想到司杪却止步偏头道:“你什么时候离开的井?”
话音一落,林问那张万年不变的脸竟划过一丝的错愕。
不过还没等被人捕捉到,他就恢复了原样平静道:“楚壹带玄沐憧出井时。”
地上的楚壹快速滑到林问面前,想着挡住林问要出门的路,扬起身子哼道:“借着我蛇尾出去的?你太好意思了吧!”
“林问下次有任务你要提前走,麻烦通知我一声。”司杪撂下话就转头朝玄沐憧床边走去。
门前的楚壹蛇身往后微微一扬,心道:“这婆娘吃错药了,怎么还管起林问了。不过还算是不错,果然在我的培养下终于是开点窍了。”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十分了不起,如果能化成人形,那两个肩膀大概都能升到太阳穴。
“没有乱吃药,楚壹不要多想。”司杪有些无奈的摆了摆头,语重心长道。
楚壹浑身一僵,蛇嘴也跟着一抽,立即还击道:“变态!偷听我心声。”
心中吐槽完就溜之大吉了。
司杪望着床榻上合睦双眼的玄沐憧,一种无力感不知为何油然而生。
她瞟了眼门,发现林问还没走,想了想开口道:“你知道玄沐憧哪里出了问题吗?我看他气息平缓,脉象正常,可为什么毫无直觉,就连玄沐憬都跟着一起没了意识。”
“不清楚,可能是被黑雾所伤,也可能是被蟠龙所害,我仔细检查过,伤不到性命。”
林问站在墙沿的花几边,望着上面摆放的绿叶沉声道。
“……”
司杪低头看向玄沐憧没应声。
林问伸手拨弄着绿叶,古怪一笑道:“你要觉得这次的事没解决干净疑点诸多,也不用再去佛寺了,里面的封印都散了,你去也什么都察不到,不如等他醒来问问。”
他!
果然是林问,一语道破了司杪的困惑,司杪瞳孔一缩。
花几边的林问,挑了挑眉,没有在说话,只是收了手拍了拍袖口,朝院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