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法华寺的后山有一处水潭,潭水清可见底,偶尔能看到几条巴掌大的小鱼在水面划过。不远处还有一帘秀美的小瀑布,水从上游疾冲而下,溅起无数的涟漪。
谢闻站在水潭便的石亭里,双目一直注视着瀑布不知在想些什么。因为太过潮湿,石亭的顶部和四周都生了一层厚厚的青苔,看上去虽有些荒芜,但也更显古朴自然。他一袭白衣迎风而已,仿佛要与周围的景色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柳惜绫站在石阶下看到这一幕,心口一狂跳,越发笃定自己的选择是正常的,于是提起裙角也缓步走了上去。
谢闻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见到是她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办成魏家的事情就允许我待在你的身边,所以我来了。”
谢闻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将头转了回去继续去看风景。
柳惜绫讨了个没趣倒也不气馁,走上前与他并排站在一起,远远看着倒还真像一对璧人,“小侯爷,你今日的心情不好?”
“没有。”
她一笑,道:“我听说萧家的人也在法华寺,那萧五姑娘还真是可怜,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想到竟又得了怪病。如今最高兴的恐怕要数肃王和萧明珠了吧?没有了萧五姑娘这个障碍,他们又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谢闻眸色一沉,不耐烦的道:“你很闲吗?还是在试探我?”
“当然不是,你不爱听这些我不说便是。”
她笑嘻嘻的回答,似乎完全没有把谢闻的冷漠放在眼里。这时,她忽然大叫了一声“有蛇!”,随后一边叫一边惊恐的往谢闻怀里躲。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扑了个空,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柳惜绫诧异的抬头,发现谢闻不知何时躲在了另外一侧,正用一种很冷的眼神看着她,而四周哪里有蛇的影子?
谢闻看都没有看她,淡淡的道:“我希望你能聪明点,不要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柳惜绫闻言,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站起来,凑到他的面前眨了眨媚眼,脸上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羞愤,反而是直勾勾的对着他笑,娇俏中又透出几分妩媚,“那我下次直接写。”
“我不喜欢与人接触。”
“没关系,我可以等。我有的是时间,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才是那个最适合站在你身边的人。”
谢闻撇了她一眼,懒得再搭理转身直接离开了。
柳惜绫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
又睡了整整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近黄昏。这次一反常态,萧慕宁的精神头很好,力气似乎也恢复了一些,能在红豆的搀扶下自己走到院子当中了。
红豆几乎是喜极而泣,抹着眼角的泪哽咽道:“太好了姑娘,您的病终于有好转了,奴婢这就去告诉夫人和四姑娘。”
萧慕宁急忙叫住她,“等等,我有些饿了,想喝你煮的莲子粥。”病了这段时间,她瘦了一大圈。原本合身的衣服现在都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撑不起来。
“那您等奴婢一会儿,奴婢这就去做。”说完,生怕她灯会又没了胃口般火急火燎的跑远了。
她一走,萧慕宁便提起一口气,用仅存的那点力气扬声道:“燕穿风,你在吗?”
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在她以为是自己弄错了的时候旁边一颗树上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虚弱的笑道:“我以为我们至少能算是朋友,可我病了这么久你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我便猜到你可能一直都在附近,只是没有出现。”
燕穿风愣了愣,从树上飞身下来,“你找我何事?”
“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我听说谢闻也在法华寺,我想请你带我去见他,去见他......最后一面......”
燕穿风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死结,“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会死?我昨天去鬼市打听到或许有人能治你的病,正想来和你说这件事。”
她苦笑了声,如果能活着睡又想死呢?她十分清楚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如今连呼吸都觉得很是吃力,眼下还能走大抵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我没时间了。”
燕穿风定定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充满了不敢置信和痛苦,沉默了半晌才声音干涉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谢谢你,我死后还请你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表哥和舅母,就说我很好,活得非常好。”
燕穿风的声音很轻,轻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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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钟杳杳生来就有顽疾,太医说她说不过二十。而她永嘉郡主的封号是钟家所有人都埋在土里才换来的,想到此她便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什么好争了,索性怎么高兴怎么来,所以她在京城的名声一向不好。
那日她与损友一同去南楼听小曲,正好遇到晋国送质子入城。那质子裴景策郎艳独绝,很是对她口味。
于是春日宴上,她拦下那位被欺负得满身是伤的质子,道:“你若从了我,我保你在北襄无忧。”
裴景策瞪了她一眼,用行动表明他宁死不从的决心。只可惜他低估了钟杳杳的纨绔之名,既然软的不行就只好来硬的了。
后来北襄城破,裴景策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道:“如今是你落在了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