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五手中的关雎,听他这么一问,也情不自禁偏头朝一直作壁上观的顾显看了过去。
这一刻,她心中竟奢望着顾显或许会帮她一把?
毕竟,自己再怎样可都是他法律上的另一半。
顾显并没急着给答案。
他从床头的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点燃。
白烟袅袅,从他性感的薄唇间弥漫而出,朦胧着他那张来自上帝鬼斧神工的峻美面庞。
他因刚醒的缘故,明明头发丝还乱着,神情敛着几分懒漫之气,却偏偏,仍旧难掩他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从容,举手投足间,是浑然天成的冷傲气场。
“没有。”
他淡声起唇,神色漠然。
镜片下那双琥珀色的眸仁里掀不起半分涟漪。
果然……
这个结果,关雎其实早就料定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听到了自己心脏往下沉的声音。
“好!三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五一把就将关雎拎小鸡仔似的抓起来,抛到了床上去。
下一秒覆身而上,指着关雎的小鼻子,得意道:“本少爷现在就扒了你的皮,吊外头那歪脖子树上去做艺术展览,我倒要看看,明儿我们到底谁上那头版头条。”
秦五说着,就毫不客气要上手。
“不要——”
关雎厉声尖叫,死死抱住自己,不许他侵犯。
脑仁却在飞速转动着。
眼下这情况,她已经完全不敢指望顾显会救她了,所以,她只能自救。
当秦五的咸猪手快要得逞时,她再也顾及不上那么多,闭上眼,扯开嗓门,尖声高喊起来,“老公——老公——”
而几乎同一时间里,头顶毫无预警飞来一件男士西装,将她当头罩住。
她眼前瞬时漆黑一片。
却还没等她反应,细腰就被一只遒劲的猿臂从身后圈住,下一秒,她就被人拖麻布袋似的,从床上拽了下来。
“砰——”一声,后背重重的撞在了一堵结实的人墙里,被人抱了个满怀。
关雎懵住了。
而懵住的,绝对不只有关雎。
还有……
跪坐在床上,扑了个空的秦五,秦云聿。
秦云聿是顾显姑姑家的儿子,小的时候关雎与他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后来他出国就再也没见过了。
但刚刚关雎其实已经认出了他来。
还是小时候那副嚣张又不正经的模样,十年过去,一点没变。
“三哥?”
秦云聿跪坐在床上,满头雾水看着床下面目阴沉,将关雎牢牢护在怀中的顾三爷。
这……
什么情况?说好对人家没有兴趣的呢?
被西装当头罩住的关雎,也还没缓过神来。
身后,男人结实而又炙热的胸膛,亲密的抵着她的后背,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胸膛的每一次轻微起伏,一寸一寸,灼烧着她的背脊,直往她的心尖儿蔓延而去。
黑暗之中,她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噗通噗通——”猛烈的撞击着自己的心房。
“不对!”
秦云聿后知后觉,一个大跨步就利落的从床上跳到了关雎跟前,“刚刚你叫什么?老公?”
他拨开关雎脑袋上的男士西装。
关雎那张被羞赧染得通红的小脸霎时显露而出。
秦云聿一怔,喉头滚动了一下,长指指着她粉色鼻头道:“说清楚,你刚刚叫谁老公呢?你可别以为你叫几声好听的,本少爷就能放过你!”
秦五少爷还天真的以为关雎这声‘老公’叫的是他。
关雎从男士西装里抬头,脑勺后仰,看身后的男人。
顾显也正低眸看她。
眼色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关雎心慌意乱,别开眼去。
心房里,小鹿乱撞。
“我问你话呢!你看我三哥做什么?”
秦云聿向来没什么耐心。
顾显蹙眉,“她叫的不是你。”
说话间,关雎感觉锁在自己腰间的那条猿臂,带着几分霸道的占有欲,收紧了力道。
仿佛是在向秦五宣示着他的所属权一般。
关雎的小心脏,又猛地漏跳了好几拍。
男士西装下,颊腮烫得似火烤。
秦云聿惊愕的张大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什么情况?
他在做梦吗?
他们家的万年铁树开花了?
那个从来不近女色的顾三爷顾下惠,竟然会允许一个风月场所的女人叫他‘老公’?
秦云聿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来的。
他关上门的那一瞬,人还轻飘飘的,像踩在了云端上。
“邪门,太邪门了……”
“五哥,里面出什么事了?”
秦云聿一出来,二世祖们蜂拥而上。
然而,秦云聿却始终沉浸在自己震惊的思绪中回不过神来,“这女人到底什么来路?她居然敢叫三哥‘老公’?见鬼的是三哥居然还默许了!见鬼了,见鬼了……”
“啊?里面闹鬼?”二世祖们听得满头雾水。
秦五这才回过神来,“闹什么鬼?滚蛋!滚蛋!”
秦五这边才走,顾显就不耐烦的丢开了关雎。
关雎脚下不稳,狼狈的扑倒在了软床上。
等她爬起来,拨开脑袋上的男士西装,回头去看,顾显已经进了里面的洗漱室,只留了个冷漠的背影给她。
关雎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埋在他的西装里,闻着衣服上久违的龙涎香,白皙的颊腮上泛起层层热浪,几乎将她湮灭。
所以,刚刚其实他是主动出手的吧?
哪怕自己不叫那一声‘老公’,他也不会对她置之不理吧?
说到底,他还是救了她。
关雎莞尔。
犹豫小片刻后,到底还是走到了洗漱室门前,隔着玻璃门小声同里面的男人说道:“不管怎样,今天还是要谢谢你。”
“用不着。”
里面传来顾显毫无温度的声音。
紧跟着,门被拉开,顾显一脸漠然的出现在她眼前,“我出手不是为了帮你,不过是不希望我顾家的男人再被你关雎玷污。”
“你——”
关雎气结。
她踮高脚,腮帮子鼓鼓的瞪着他,一副要与跟前魁梧的他一决高下的样子。
可好半晌过去,她却只闷闷的憋出一句话来,“我……我收回我刚刚‘谢谢’的话!”
“没有人稀罕。”
“……”
关雎负气的转身就走。
捡起地上的针孔摄像机,正要拉门出去,忽而,眼前一黑,她又被一件飞过来的西装当头给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