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就算我相信你，警方也不会相信你。”
“他们只会把你关起来，然后用钳子撬开你的嘴巴，从你的脑袋里获取更多的信息。”
我遗憾地看向白振龙。
他想变成我。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为了变成今天的沈墨，付出的代价是他无法想象的。
听见我明确地拒绝以后，白振龙并没有觉得失望。
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们人生，就是在不停的选择之间度过的。”
“既然你们不肯接纳我，那我就选择回到缅帮的阴沟沟里，当一个没有身份的蓉城人。”
“但是，你拒绝我，也有相应的代价！”
我微微捏紧了拳头。
如果白振龙有过激的行为，我就会上去擒拿住他。
对于我来说，真正傻的人是他！
竟然身处敌营当中，还敢自报身份。
没有任何人给他做担保，还想洗白自己成为我们这边的人？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心中的城府，是不是都是假的？
“我会回去告诉我爹，你是卧底，真正值得信任的是你的哥哥苟圣，我们会全力支持苟圣，拿下你在蓉城的地盘，然后替代你！”
“我相信，你的哥哥苟圣会很愿意接下这份差事的。”
白振龙转身想走。
不料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回头看来，只见我一个拳头朝他的脸上抡去。
白振龙丝毫不慌，身体后退了两步，躲过我的拳头，并且双手跟蛇一样缠绕在我的手臂上，身体跳起来，两条腿也紧紧锁住我的腰。
他死死地缠住我，让我一身功夫都无法施展出来。
我往前，他也往前。
我朝后，他也朝后。
就这样挂在我的身体上，像一条巨大的蟒蛇，一点一点消耗我的体力。
不过，见我对他动手，他也并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来。
我清楚，他有留手。
“你究竟想干嘛？”
我皱眉无比烦躁地大喊。
白振龙微微笑了笑：“沈墨，你甩不掉我！”
“我就想变得跟你一样！”
“我想脱离白家，而且不受到惩罚！”
任何一个坏人，在不想受到惩罚的时候，都会说自己曾经是个好人。
但这并不会改变他们是罪犯的本质。
“你想变成我？”
“那你能亲手害死自己的父亲，看着支持自己的朋友，一个个从身边离去，然后身无分文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吗？”
我几乎大吼着，朝白振龙问道。
我的这份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我能！”
白振龙也在我耳边大吼。
“我在白家，没杀过一个人，没做过一份恶，家族里的人甚至都怀疑我是性无能，但他们那群粗鲁的混蛋，没一个看得比我远，没一个望得比我深！”
“只要能给我一个身份，只要能让你们沈家在蓉城庇护我，哪怕给我把枪，让我杀了自己的父亲都愿意！”
或许是我们的动静闹得太大。
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苟圣看见白振龙挂在我的身上，一时间愣住了。
“你们.......你们两个.......”
白振龙吓得立即从我身上下来，然后急忙解释。
“苟圣，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在教沈墨巴西柔术呢！”
白振龙说完朝我这边盯了盯。
我也不得不配合他的表演，尴尬地笑了笑：“是的，白马的柔术真是一流。”
说完，我朝白振龙伸出了个大拇指。
但是这一切，在苟圣的眼里却显得无比暧昧。
他奇怪地笑了笑：“嘿嘿，你也好这口啊，不愧是亲兄弟！”
“既然你们都这么亲密了，看来你们的生意也谈得不错了，那就该谈谈咱们的生意了。”
我一愣，不解地看向苟圣。
“我们，有啥生意？”
苟圣生气地吼道：“装！还跟我装糊涂！”
“白家的人都跟我说了，你们沈家是白家的合作方。”
“那以后我跟白风清确定了关系，那咱俩是迟早要合作的嘛，你说咱们有啥生意？”
苟圣，还没跟白风清认亲，就想得这么远了。
说明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当卧底这个选择。
我认真地看向苟圣：“苟圣，碰了毒，可就回不了头了，你可要想好啊！”
“就算你不碰那玩意儿，我还是可以保证你衣食无忧的。”
我诚恳地朝苟圣劝告起来。
但是白振龙说得没错，苟圣心中的野心，不是我能想象的。
“你保证我？”
“我看你就是不希望老子好起来！”
“以前我羡慕你，为什么你的爹会是蓉城首富？”
“但现在，我发现我们的母亲都给了我们一样的机会，你能抓住你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去抓住我的机会，还要依靠你？”
“再说了，我依靠你，靠得住吗？”
让苟圣代替我当卧底的计划，彻底是凉了。
但是侧头看了看一旁的白振龙。
难道这个人，就真的值得信任吗？
我现在的心里很乱。
心中的计划，也全部被打乱了。
苟圣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得让我都看不透。
不过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以后的结局，注定会很难看！
“这事儿，咱们得去当面跟白风清谈一谈，以后就不让白振虎跟我对接了，让你跟我对接，赚来的利润，咱们平均分。”
我先说一些苟圣爱听的话，稳住了他的情绪。
苟圣听到我这么说，果然高兴了起来。
“哈哈哈！好，很好！”
“那咱们就找个时间一起去缅甸，然后去认认我爹！”
“咱们苟家啊，运气可真好，一个窝窝里，飞出了两种不同的金凤凰！”
兴奋，抑制不住的兴奋，在苟圣的心中发酵。
就好像当初，我发现我爹是沈临风那样。
我一直都忽视了苟圣心中的感受，看着我飞黄腾达，看着我称霸蓉城，这让以前欺负惯了我的苟圣，心中会怎么想？
他一定会抓住眼前仅有的机会，然后拼尽了全力，来超过我，来向我证明，哥哥，永远都是哥哥，弟弟，永远都是弟弟。
只是可惜的是，苟圣只看见了我的黑面，却没有看见我的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