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镇,万仞阁楼内。
纱幔垂挂的宽敞露台之上,莫兴儿一袭绸裳松散不羁,较好的容颜上未有半点妆点,显得自然天成。而她那柔顺青丝未有任何扎束,正如瀑般垂延于饱满的胸襟前。
此刻,她正大条地斜靠于案几旁,展袖伸藕臂,如葱般的玉指,正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暴露在外,线条柔美修长的丰盈。
而她的对面正有一头戴黑面的男子,很是随意地坐靠栏柱,正一边望着露台外的仙市,一边诉说着什么?
在听罢洛羽来意之后,莫兴儿露出了一抹爽朗的笑容,看向洛羽:“我的鬼面长老,没想到十载不见,你倒成了一位痴情种子?”
洛羽报以淡淡一笑。
见对方不搭腔,莫兴儿无趣地嘁了一声,随口说道:“天灵闻道的确如你那小鬼弟弟所言,是考校阵道与修为”
听着莫兴儿将天灵闻道内容大致道出,洛羽在来的路上其实也大概知道了一些。因为小洛云就是天灵族人,他虽然一出生便被遗弃了,还险些丧命。但却从白恋星那里,听过一些关于天灵闻道的情况。
所以,此行他才临时决定,前来青灵镇仙市一趟,问问这莫兴儿有没有一些关于阵道的修炼之法。即便没有,也可在这仙市中购买一些不是?
只见此刻,莫兴儿好奇的说道:“阵道之术,老娘这自然有喽,不过都是些基础的入门修炼之法。”
洛羽依旧望着熙熙攘攘的仙市大街,回道:“基础的就够了,正适合我入门。”
闻听此言,莫兴儿秀眉微蹙,随即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的鬼面长老啊!您可别和老娘开玩笑!你不会是不懂阵道吧?想去那问道山现学现卖不成?”
洛羽回头看向正在豪爽大笑,不经意间竟连自己圆润的玉肩都露出来的莫兴儿,他嘴角微微扬起:“不错,鬼某从未涉猎阵道,算得临时抱佛脚吧。”
正如洛羽自己所言,他根本就不会什么阵道,因为他根本就未涉猎过。
不过,自从他恢复丹田,阴阳双生体质形成之后,仿佛自己眼中的世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连记忆都变得超乎寻常,可谓过目不忘。
而在他眼中,只要他想,眼前万物都好似漂浮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颗粒状荧光,着实奇妙非凡。
为此,他一开始还有些惊疑不解。可在告知老青龙后,阅历无穷尽的老青龙,则道出那细微的各色颗粒,就是构成物质世界的基础元灵。
许是因为体质特殊的缘故吧?自己才能感受到与众不同的世界。
在自己的眼中,一切皆是基础元灵构成。若仔细观察,还能发现那一颗颗七彩斑斓的微粒不断振动着、凝聚着,呈现万象于眼前。恍惚间,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老青龙曾今说过,能有看透万物真颜的慧眼,便可了解万般玄妙的构成,从而顿悟大道。无论是丹道、阵道、炼器等等,只要你愿意去了解,都能变得水到渠成。
对于此点,他也曾抱有怀疑的态度,但自从回归药园,在翻看了一些丹老的丹道典籍后。他忽然发现,这些海量的灵草仙材知识,似乎早就储存在自己脑海中。仿佛自己只要看到,便能想起,随后再提取出来!
如此变化,喜有之,惊亦有之。洛羽不知这是因为记忆的增强,还是如老青龙所说一般,自己是仙界仙人转世,亦或者是什么流落凡尘悲催的天之子。
总之,他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一刹思绪万千,望着眼前一脸不解之色的莫兴儿。别人恐怕不知道,此刻在洛羽的眼中,莫兴儿周身之上,正淡淡地缠绕着金色与淡蓝色的荧光粒子。
洛羽知道,那是因为莫兴儿是金水灵根的缘故。
微闭双目,当再次睁开之时,眼前的莫兴儿周身荧光已然消失了。自己也不知道,这能力到底是好是坏?不过,至少从眼前来看,还是不错的。
此刻,只见莫兴儿动动了自己那裸露在外,一双好看的玉足,不明洛羽所说的‘佛脚’是指谁的脚?
她眨巴着大大
的眼睛,思索道:“佛脚恩?”
可不过片刻之间,她便展露笑颜,翘起了自己小巧的秀足,对着洛羽掂了掂,故作媚态地眨着眼,嗲声嗲气道:“要不你抱一抱老娘的脚,老娘便请个界修来教教你。”
望着眼前不断调皮幌动的玉足,洛羽微微一笑,伸手便无比自然地握住,赞道:“未施粉黛倾城色,不染浮尘玉雕刻。脚美、腿美、人更美,可加在一起,却失了那份韵味。”
说着,洛羽便松手,轻推开莫兴儿的玉足,笑道:“甭来这套,明明一女汉子,非要学妩媚,不合适。”
莫兴儿本还喜悦的面容,瞬间一滞,随即着恼地将玉足抵在洛羽面门前:“老娘冰肌莹彻,珠圆玉润,貌美如花,柔弱无骨,哪点不合适了?昂~说啊?”
洛羽望着眼前几乎将要踩在自己面门的玉足,还有那幌动的脚趾,都快要抵到自己鼻孔里了!
见对方如此裸的诱惑哦不!是咄咄逼人,他身为一名身心健康,旺如烈火的男儿又岂能再忍?
只见洛羽大喝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便捉住了莫兴儿的小脚!他瞬间一提,便将惊诧的莫兴儿掀翻在地,随即擎指狠狠地、极具节奏感地挠着莫兴儿的脚底板。
待得对方哭笑交织,撒泼打滚,衣不遮体,泪水横流之时。
洛羽还不忘死命地屈指顶着她脚心窝,见得莫兴儿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告饶后,他才狞笑着威胁道:“上次,收拾得你还不够是吧?还敢来这套?”
说着,洛羽又死命地顶了两下!
啊~!
莫兴儿双手敲击着地板,欲仙欲死哦不!是生不如死的告饶道:“我的好长老,疼,疼,啊~不要!我错了,错了!”
说着,莫兴儿竟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神态,再配以那两行清泪和那衣裳不整的模样,别提有多诱人。
不知为何?洛羽见了,恨不得再用力地顶几下,来个全套足底按摩,让她舒爽得脱体登仙呵呵~。
但,万恶的理智却告诫他,点到即止、顶到极致!
在最后全力深深一击和莫兴儿那痛苦与舒爽并存,犹如登仙一般的尖叫声中,洛羽放下了浑身虚脱的莫兴儿,露出了得意的自信笑容。
而莫兴儿则娇弱无力地躺到在露台上,在一阵喘息之后,她撑了自己软绵绵的身子,扯了扯凌乱的衣襟,秋波怨念地瞪了眼正得意不已的洛羽,问道:“为何停下?”
“恩?”洛羽那得意的笑容顿时一僵,愕然道:“你求我停的啊!”
莫兴儿摸了摸自己chao红的滚烫脸颊,竟柔声细语:“女人的话,你真信?”
咳咳~!
洛羽轻咳两声,冲淡周遭的尴尬:“不信,也应该信,不是吗?”
莫兴儿沉默片刻,惋惜自怜而笑:“我不如天女吗?”
见洛羽不知如何开口,她便接着自言自语了起来:“十年前,我以为你是君子。十年后的今天,我才发现,你还真是君子。还记得初见时,我能感觉到你很孤独,像是在守着什么,不愿被打搅。”
见洛羽惊讶的目光投来,莫兴儿嘴角微微翘起:“能说说,过去这十年你经历了什么吗?”
洛羽收了惊讶,未有任何表情,只淡淡回道:“很抱歉,不能。”
似乎早有预料,莫兴儿毫不在意地又问道:“那能说说,她是如何走进你心里的吗?”
洛羽迟疑了。
而莫兴儿却点了点头,释然道:“淡了心中残阳影,方见金光暖寒身。是时间吧?”
说着,她微笑地看向已面朝露台外无声的洛羽,在端详片刻那映照在灯光下的冰冷面具后,她说道:“过去,你心中应该有一位女子吧?”
洛羽不知自己为何,竟然会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有。”
莫兴儿调侃笑问:“不会是我吧?”
洛羽心头一颤,他知道,莫兴儿是在指那英姿飒爽的莫童。
思绪点滴而过,他报以
微笑,摇了摇头,随即看似极为平淡的回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吗?”莫兴儿又问道:“她是怎样的女子?”
见洛羽似有不悦,莫兴儿莞尔一笑:“那换个说法,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洛羽付之一笑,平淡道:“别人怀里的。”
莫兴儿怔住了!
而洛羽却回首看向她,笑道:“浪荡,是吗?”
见对方秀眉微蹙,他自嘲一笑:“呵~那换种说法吧。我曾喜欢的女子,在别人怀里。”
望着眼前微笑以对的男人,那双隐藏在面具之下的双目,似藏着着一段让人叹惋的故事。
莫兴儿心头颤动,轻声歉然道:“抱歉”
洛羽微笑依旧:“不必。正如你所言,时间可以让人释怀,也能让人放下。”
“能吗?”莫兴儿不知自己为何,又问出了这两个字。
洛羽依旧微笑。
随即,她展露笑颜,岔开了话题:“说说现在吧?”
“现在?”洛羽还是一抹淡淡微笑。
不过莫兴儿却明显的觉察到,这一抹淡淡的微笑,自然了很多。
只见洛羽胳膊枕着露台栏杆,看向如夜幕一般的仙市小世界,脑中想着星辰海中礁石上的画面,他无比轻松的说道:“我遇到了一位让我感动的女子,所以我不打算再错过了。”
莫兴儿微微点头:“心只要动了,便不再是一个人。”
洛羽微笑着。
仿佛眼前正有一位银发飘雪,轻纱半遮面的静美佳人,正对着他展露笑颜。
灵州。
祖灵山巅幻天宫下,那云雾封岭半山腰间,有一四季桃红,水榭垂挂、桃瓣纷飞之地。其间有一清雅小阁,唤曰——半山居。
这里桃花漫岭,景色怡人,正是天女白恋星幽居隐修之地。
不过如今,这半山居桃岭四周,皆已被结界所困。无论内外,若无天后意志,皆不得出入。
而在这半山居典雅小室之内,那方塌之上,正柔身侧靠着一位身披云霞的绝艳女子。
女子长发银白垂延于塌,银钗三两枝点缀其上,她双目生凤银眉修长,红唇丰润更衬得肤白胜雪。玉润欲滴之间,尽显高贵与圣洁之气。
此女子看似长青芳龄,实则寿已至千年,正是幻天宫之主——天后。
此刻,天后那肤白如玉的臂腕正轻轻地撑着额间,她微微蹙眉,轻起凤眸望向身前正跪坐着,看似静懿,实则隐有不屈之意的女儿白恋星。
最终她怨念一叹:“哎~他是人族。”
此时,白恋星轻纱已去,她微微抬头,露出了一副可倾倒众生的绝美容颜,轻咬朱唇,犹豫着反问道:“可父亲,也是人族。”
闻得女儿再一次提及那个人,天后出奇的没有动怒,反倒爱怜地看着白恋星,劝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母后才不同意。”
“母后!?”白恋星不解地看向母亲:“他不一样,他不会像像!”
“像什么?”天后悲凉而笑:“像你父亲一样,抛妻弃子,飞升仙界?”
说着,她望着沉默不言的女儿,安慰道:“山海事,你不懂。若是别人尚可另当别论,唯独他,不行!”
“为什么?”白恋星显然不愿放弃。
而天后则起身,坐在了白恋星身旁,将其拥靠入怀中,喃喃道:“因为,他戴上了那副面具,那只手环,他便不在是他了。”
显然,天后所指的正是洛羽所佩戴的那副古朴面具和五色石手环。自然而然的,她也知道了洛羽的真实身份。毕竟她当初可是五行宗宗主萧在天的道侣,若按辈分算起来,洛羽还得称她一声师祖母!如此身份,她又岂能不知那面具与手环,乃是五行宗传道之物?
一边轻抚着不解其意的白恋星,天后一边语出惊人的静静地说道:“当年,他也曾戴上了那只手环,还有那副冰冷的面具。”
“父亲?!”白恋星惊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