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入住刹丘城罗刹找上门

鬼门川北部,刹丘城。

刹丘城俯瞰如等腰三角状,当中耸立一座九级塔殿,上有绿火摇曳。城内石屋木楼随处可见,灯火昏暗,阴气沉沉。三面城墙岩石垒砌,高约两丈,上设罗刹门长三角玄旗,下有门徒巡视左右。

此城颇大,立于一座林荫环绕的丘陵之上,南面毗邻谷道,东西河网密集,北部连绵丘海,乃罗刹门总殿之所在。

其内有各族群杂居,多以人彘奴隶买卖为业。

在墨灵邪族统御范围内,其实还有许多各族的凡人。

因为墨灵邪族将人分作了贵贱高低等级,墨灵族人自然第一,其次是各族邪修与内炼体士,最后便是体量占据四五成的各族凡人,统称奴隶。

而奴隶则毫无地位可言,在邪修眼中如同牲口一般,明如蝼蚁。

邪修为了修为提升得更快,便喜以彘奴为炉鼎,炼化其身魂。

当然,也有购置奴隶,以为下人使唤的。

总之,无论是被当作奴仆下人,还是人彘炉鼎,凡人的命运在这儿,几近绝望。

所以,在圣地丘海内,奴隶的买卖极为盛行,尤其是那些在魔修眼中有修为的异端修士,更是让他们垂涎欲滴。

此刻,一辆黑骑车架正行驶在宽敞的大街上,左右前后人流往来憧憧,可见不少邪修在内,亦见得不少人口买卖。

放下窗帘,霸波儿看向了正在闭目靠坐的洛羽:“公子?这刹丘城中,怎这么多的奴隶买卖?”

游盈盈从旁亦点头,蹙眉道:“自入城后,十铺中三成都是以贩人为业,真是生似刍狗。”

洛羽闭目依旧,淡淡道:“刍狗是祭祀之物,而这儿的人又如何比得啊?”

说着,他睁开了双眸,掀起一侧车帘,看向道路旁那奴隶铺面前,一个个被紧缚而无神的脸庞,叹息道:“刹丘城乃大城,更是罗刹门所在,此地奴隶买卖之众,远胜其他丘城啊!”

游盈盈毕竟是从神赐大陆而来,见不得这将人充做牲口买卖的可恶行径。

她不忍地看向了洛羽:“师兄,我们能不能”

不等其说完,洛羽便打断道:“不能。”

见游盈盈若有所失,黯然垂首,洛羽则放下了车帘,无奈道:“救得了一二,救不了大众,这治病啊需根除。他们的疾苦,不在他们自己身上,而是这漆黑的人间。若想救所有人,就需除去病根。”

游盈盈自然明白洛羽的意思,她知道他们如今能力有限,更救不了所有人,自己也不过是一时心有不忍,动了恻隐之心。

而若要改变这些人的凄惨命运,便只有诛灭邪魔一途,从而改变这个灰暗不见天日的世界。

此刻,车外传来了好娃与奔波儿的声音。

“公子,客栈到了。”

“哈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车内,本该蜷在洛羽腿弯边酣睡的阿奴,是瞬间睁眼起身,咧嘴期盼地看向了洛羽:“公子,阿奴锇了。”

洛羽等人哑然失笑。

随即,他们一行便入了这异界的客栈

一夜无话。

翌日,天色虽然依旧暗沉,却已略亮了些。

圣地丘海内,其实也分白日与黑夜,只不过不明显而已。

这里夜晚自不用多说,昏暗而幽深。而日间虚空煞气稍淡,虽不见星轮,却隐隐昏黄,故而大地略显微亮。

自入这圣地丘海后,众人虽然也可不用进食,但因为灵气稀薄几乎于无的缘故,所以导致时间一长,便会精神疲惫。

因此,睡眠依旧是需要的。

此刻,洛羽等人正洗漱完毕,打着哈哈围坐在套屋当中堂内的案几四周。

他们是喝茶的喝茶,吃早食的吃早食,毕竟阿奴可不是炼气吐纳的修士,还需要填饱肚子。

而就在他们闲聊着准备再休息一两日,一边打探北行路径的同时,也好养足精神继续赶路时。

紧闭的屋门外,却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且伴随着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

“请问,洛公子可在此处落脚?”

此声一出,游盈盈、霸波儿顿时警觉,纷纷探手向了各自的剑器所在,同时侧目凝视。

显然,他们一行入住这客栈中,可谓人生地不熟,又哪来的人识得他们?其中岂非有异?

而洛羽则微微抬手,微笑地制止二女。

遂,看向紧闭的屋门外,那隐隐约约映照的身影,问道:“何事?”

闻得屋内洛羽的声音,那屋门外的模糊身影,竟连忙恭敬行礼道:“洛公子,是在下童渊。”

众人一听,霎那醒转,听这屋外之人的声音,可不就是那罗刹门的童长老吗?

在洛羽的示意下,奔波儿已去开门,请进了童渊。

一日不见,这本该伤重的童长老,竟然恢复得不错,似好了七七八八,也不知用了何等秘法。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了安坐当中的洛羽身上。

毕竟过去洛羽一直坐在马车之中,他也未曾识得庐山真面目,方有此举动。

童渊见洛羽青衫席整,相貌堂堂,仪表不俗,且生得丰神俊朗,年轻似十八少年。最关键的是,自己竟然感觉不到对方的实力修为几何?

但不知为何?自己目光与对方相交的一霎,似恍惚间感觉这洛公子,有一种高深莫测的强大气息!

他心中暗惊,难道这洛公子的实力,已至可与门主比肩的亚尊之境?

其实这种奇特的感觉,也非洛羽故意作势,而是因为他在参悟心字后,心境获得升华的缘故。才会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但此时的童渊并不知道!

童长老心中暗思之际,已连忙躬身行礼:“童某因伤在身,拜见来迟,还望洛公子见谅啊。”

显然,这童渊早就知道洛羽下榻在此了。

闻得此言,好娃便有些不悦的质问道:“哼你如何知晓我等在这儿?”

那童渊见好娃这车夫下人质问,他也不气恼,反而笑答曰:“实不相瞒,自公子一行昨夜进入城内时,童某便已得守城门徒禀告。童某本要即刻前来拜见,却因伤势颇重,故而迟滞今时才至,还望洛公子与诸位莫要责怪才是。”

见好娃还要再问,洛羽便伸手制止道:“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闻之,遂各自散去,但霸波儿却依旧跪坐在洛羽侧身方,手按腰间月惊轮。

而洛羽则伸手笑道:“童长老请坐。”

待其坐下,他便感叹道:“长老昨夜伤势颇重,今日便能健步如飞,倒是令人惊叹啊!”

童渊连忙谦礼回应:“区区小伤,不足道哉。倒是公子如此年轻,修为便已登峰造极,实令在下佩服至极,想来洛公子定是名门大家。只是某修为低微,不识公子高深之处,敢问公子今何等圣境?”

显然,二人这是先互相吹捧一下,也好各自打开话题。

而这童渊见自己看不透洛羽,便误以为洛羽乃是强者,且将其当作了大家势力的公子哥。

洛羽自然求之不得,已嘴角微微翘起,他心中明白对方所想,无非欲探明自己的真实实力罢了。

他也不回答,反而故作苦愁道:“哎本公子修为停滞不前久矣,每每谈及,徒增烦恼啊!”

童长老一听这话,便刹那领悟,这是人家不愿意告之啊!

说着,洛羽突然话锋一转,看向了童渊:“不知长老到访,所为何事?”

童渊见对方防御得滴水不漏,此刻反来了个单刀直入,遂尴尬一笑:“昨夜门主得公子馈赠的牛兽,心中感激万分。

遂童某前来叨扰,一为感谢公子活命之恩。”

说着他已将一只鼓满当当的魂石袋放在了案上,同时道:“这二来嘛,便是想请公子移驾我罗刹门内,我家门主欲宴请公子,聊表寸心啊。”

说实在的,洛羽对这案上的许多魂石根本就不感兴趣。

毕竟这物件,虽然于魔修眼中是宝,可在他眼中最多不过是暂时可堪一用的货币罢了,多之无益。

见洛羽看也不看那魂石袋,童渊心中更加笃定,眼前这公子定然身份显贵,非常人可比。若我罗刹门能与之交好,定可吞食周边势力。

也不知门主欲宴请之事能否办成?

想到这儿,他连忙道:“此间客栈粗陋,岂配得公子尊贵的身份?还请公子能于我罗刹门中小住几日,也好让我等尽一尽这地主之谊。”

“这?”洛羽显得有些迟疑,显然是不大愿意。

可童渊却看了看左右,悄声邪笑道:“我家门主素来好客,闻听公子喜爱收集奇异古玩,愿诚心相赠一物,以谢公子之情。”

“哦?”洛羽随之心生好奇。

见这洛公子果然生起了好奇心,童渊连忙道:“此物,乃不久前我家门主于一秘境中偶得之,该是上古遗留的异修之物,遂愿相赠公子,权做兴趣收藏。”

显然,洛羽先前斩杀那鬼长老,取走月惊轮的画面,在童渊眼中俨然成了一位喜爱收藏古玩奇物的公子哥了。

毕竟此刻的洛羽在童长老眼中,那自然是同道魔修,既然是魔修要些玄门异修的法宝作甚?也唯有喜爱收藏,当作古玩兴趣罢了。

不过,洛羽从对方的话中,也明白了过来。

那月惊轮极有可能就是出自童渊口中的秘境内,且罗刹门的门主,手中也有一物,只是不知是何物?何等级别?

想到这儿,洛羽便答应了下来。

毕竟这些上古法器宝物,在魔修面前顶多算得收藏品,但在他的眼中,却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如此,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自己又为何不取呢?

一个时辰后,罗刹门塔殿内。

罗刹门于鬼门川内,勉强算得中等势力。其门主乃一墨灵族女子,这位门主虽然是双子圆满之境,但因为迈入时久,所以非那刚刚进入双子圆满的鬼长老可比,其实力恐怕已堪比圣堂中期。

此间,宽敞的塔殿内,可谓灯红酒绿,红帘飞霞垂挂四周一片绯红。

当中莺莺燕燕,窈窕女子歌舞似蛇舞,衣裳片缕,暴露至极,让人望着血脉愤张。

而在殿内,正相对而设有两方长案。

长案上美酒佳肴比比皆是,可谓丰盛至极。

案前分别落坐有一男一女。

男的青衫罩身,成跪坐蒲团状,自然是受邀而至的洛羽;那浓妆艳抹,则坐如卧的狐媚女子,则是罗刹门的门主,阿罗耶。

此刻,昏暗红艳的殿内,除却对坐的二人与一众妖娆舞姬外,已再无他人。

不错!罗刹门主今番首宴,借什么有上古奇物相赠,不便为他人知晓,所以只单独请了洛羽,而霸波儿则在殿外守候。

至于游盈盈、奔波儿等四人,却并未前来,而是去往城中询问北行的路径。

同时,他们也暗中打听寻找,是否有能恢复洛羽伤势的天地灵枝。

至此酒过三巡之际。

洛羽竟视眼前扭动水蛇腰肢的一众歌姬如无物,只手握酒盏,而望对面的阿罗耶。

这阿罗耶生得狐媚至妖,肤白如雪,身披霞绫红绸,肩头大开裸露,胸前沟壑迷人,朱唇皓齿,凤眉乌发金饰妆点,更衬得其贵娇多姿。

墨灵族女子在三大上古灵族中,虽然身姿中等,但几乎各个苗条、肤白,双腿修长,且鼻梁高挺,眉骨突出,眼窝深陷,带有异域之风美。

其花容、身姿虽显得一般,但结合在一起去看,加之眉目生色传情,竟然能给人一种妖媚之际,艳美无双的奇异之感!

轻抿了一口甘烈的酒水,洛羽依旧沉默不言。

自己入这酒宴已多时,然而这阿罗耶却东拉西扯,谈天说地,迟迟不道出重点,反倒几度秋波暗渡,还不时旁敲侧击自己的底细。

也不知其狐媚花容下的心思,到底是何目的?

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宴无好宴,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