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宛宛觉得,这无疑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如何能说不想?
如果她说想,岂不是自己送上门?
吕靳见女子没有回答,“嗯?”
于宛宛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她终究违心回了他,“想。”
吕靳的大手放在她的腰上,轻轻一揽,她坐在了他的双膝上,他盯着她潋滟的杏眼,“是吗?”
于宛宛不得不点头,“只是侯爷日理万机,奴婢怕耽搁了侯爷的要事。”
“不会。”
他说着,唇埋在了她的脖颈,嗅她的芳香。
于宛宛感觉她的脖颈一片湿意,他的胡渣刺在她水嫩的皮肤上,战栗连连。
于宛宛想躲,可是又不敢躲。
这个时候门外向起了陈忠的声音,“侯爷,辽国密报。”声音紧促,听得出来很着急。
吕靳眸光一沉,他停下了动作,把于宛宛放下,“进来。”
于宛宛刚整理好衣物,陈忠推门进入,把一封密报呈给吕靳,他接过看了看,随后烧了。
当即风风火火离开了梅园。
于宛宛松了一口气,今晚,她逃过了一劫。
纵使她知道自己躲不掉,但能躲一时是一时,她仍旧祈祷,希望拖一些时日,吕靳会对她失去兴趣。
于宛宛在吕靳走后不久也睡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吕靳都没来梅园,直到五天后的中午,陈忠出现在梅园,“宛宛姑娘,侯爷命我接你回侯府。”
“回侯府?”
“是的。”
“嗯。”
于宛宛上了马车,很快就到达了侯府门口,她站在门前看着那诺大的府邸恍然如梦,她没想到自己还会回到这里。
顿时百感交集。
这里是牢笼,也是她的避难场所。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恭敬的叫声,“侯爷。”
于宛宛回头,看见吕靳正朝这边走来,她微微福了福身,“侯爷。”
“嗯。”
两人双双入内。
吕靳去了书房,于宛宛回了她此前居住的大院子。
下午时分,陈忠带着几个下人来到了于宛宛居住的大院子门口,几个人在正挂着牌匾。
于宛宛听闻声音走了出来,“忠叔,你们在干什么?”
“挂牌匾。”
于宛宛看去,只见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字,‘含香苑’,于宛宛知道这是吕靳的意思,他这么大张旗鼓弄这个,全府上下势必会知道。
她不想这么招摇。
“忠叔,这能不能不挂?”
“这是侯爷的吩咐。”
陈忠又指了指牌匾,“宛宛姑娘,这可是侯爷亲笔写的,希望你不要辜负侯爷。”
陈忠的话她又岂会不懂?
陈忠叹息道,“我不知说你这姑娘命大好,还是运气好,你犯下的那些个罪行,如果换做旁人,早已没命,你如今还能平安无恙回到侯府,也算你的造化。”
“是,是侯爷的垂怜。”
于宛宛也明白,吕靳留着她的小命,不过是看上了她有几分姿色。
只是,以色侍人,色衰则爱驰,爱驰则恩绝,岂是长久之计?
很快,牌匾挂好,陈忠等人也撤了。
她看了看那牌匾上的几个字,既是他所赐,无论她愿还是不愿,她都得受着。
傍晚,于宛宛正在膳房准备吕靳的晚餐,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阵叫声,“宛宛。”
于宛宛回头,“二公子,您怎么来了?”
这里是吕靳的云台阁,如果被吕靳知道她见了二公子,那男人又该生气了,“二公子您快离开,不然被侯爷发现奴婢见了您,又该要责罚奴婢了。”
吕明渊扶住于宛宛的双肩看着她,“宛宛,你怎么成了云台阁的婢女?”
“此事说来话长。”
“是不是我哥逼你?”
“不是。”
“你在祖母身边伺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成了我大哥的婢女?”
“二公子,您别问了,您走吧。”
于宛宛知道吕明渊对自己的心思,可他们不是一路人,她的命紧捏在吕靳的手里,她怎么敢妄想其他?
吕明渊一拳头打在墙壁上,愤恨走了。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大哥突然把于宛宛调到身边,是为什么?
难道,他也喜欢上了她?
想法一出,吕明渊当即否认了。
不可能,他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婢女?
绝不可能。
难道,是为了断自己的念头?
吕明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一些,他径直去了吕靳的书房,陈忠在门口候着,“大哥在里面吗?”
“回二公子,侯爷正在忙,您稍后。”
突然,书房内传出吕靳的声音,“进来。”
“是。”
吕明渊入内,吕靳一边翻阅着公文一边道,“什么事?”
吕明渊单刀直入,“哥,你为什么把宛宛调到云台阁?”
吕靳抬眸,“怎么?你有意见?”
“不是……,”吕明渊咬了咬牙,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哥,我喜欢宛宛,我想娶她为妻。”
吕靳定定看着他,眸光涌起了怒气,“你竟然想娶个奴婢为妻?”
“有何不可?”
吕靳把公文用力合上,“闭嘴。”
吕明渊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挺直了脊梁,“我就喜欢她,这辈子只想娶她为妻。”
吕靳走到他的面前,“你是侯府二公子,你将来的妻子势必是名门千金,而非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听懂了吗?”
“我不懂。”
“吕明渊,我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我不希望你以后还说这样的浑话,下去。”
吕明渊不服,“大哥,婚姻之事我自己做主,不用您安排。”
“自古婚姻是父命之命,媒妁之言,长兄如父你的婚事由我说了算,此事无需再议,出去。”
“大哥……”
陈忠进来,把吕明渊拉了出去,“二公子,侯爷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您何必跟他犟?侯爷也是为了您好。”
吕明渊一声不吭走了。
吕靳给于宛宛置换了个大院子,甚至还命人打造了一块牌匾挂上,他们二人还一同出去了几天,这些话传入了吕老夫人的耳中。
吕老夫人脸上都是欢喜,宛宛这丫头果然能干。
吕靳这小子破戒了,日后怕是不会这么排斥女人,那他成婚生仔有望了。
为了确认这件事,吕老太太命人去传于宛宛。
很快,于宛宛来到老夫人的跟前,恭敬道,“宛宛给老夫人请安。”
“来,来我身边。”
“是。”
吕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宛宛,这丫头生得真好,白里透红,媚眼含春,怪不得吕靳会主动把她要过去。
“我听说侯爷给您安排了个大院子,还亲自题字给你打造了个牌匾,是吗?”
“回老夫人,是的,侯爷的大恩奴婢没齿难忘。”
吕老夫人眉开眼笑,“甚好甚好。”
“你可要记得喝避子汤,在侯爷正妻没入门之前,万不可怀上坏了规矩。”
于宛宛脸颊刷得红了,“奴婢……奴婢未能讨侯爷欢心,所以……所以……”
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吕老太太皱了下眉头,这?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吕靳还没碰她?
罢了。
吕老夫人语重心长道,“你要长点心,主动一些,趁着侯爷对你还有几分宠爱,趁热打铁。”
“是,奴婢知道了。”
“稍后,我派个嬷嬷给你教导一二。”于宛宛硬着头皮应下。
这时吕靳掀起珠帘进来,“祖母。”
吕老太太见孙子来了,脸带笑意,“靳儿来了,快坐。”
吕老夫人也有好几天没见吕靳了,甚是想念,把于宛宛屏退了,二人聊了起来。
吕老夫人命人送了些吕靳爱吃的点心过来,关切问道,“你这几日都去哪里了?又瘦了。”
“祖母,因公务外出了一趟。”
“听说你带宛宛那丫头去了,她你还用得顺手吗?”老太太试探问道。
于宛宛私自出逃这件事,被吕靳封锁了消息,因此侯府上下的人都以为,是吕靳带于宛宛外出了。
“还行,厨艺不错。”
“就还行?”
吕靳如何不知道是自家祖母塞人给他的心思,他装聋作哑道,“不然祖母以为如何?”
“那丫头长得水灵,老三说科考结束要作通房,你意下如何?”吕老太太在试探吕靳的反应。
吕靳拿起一块点心边吃边道,“挺好的。”
“你这……”吕老夫人沉下了心,吕靳这小子油盐不进,看来,只能从于宛宛那里入手了。
二人聊了一会,吕靳便回了云台阁。
随后,他进入书房办公,今日太子方面有异动,边疆也不太平,皇室更是内讧纷争不断。
可谓是内忧外患,他忙得不可开交,将近四更天才在书房歇下。
第二天一早,于宛宛端着做好的早饭来吕靳的寝室,听闻他出府了,她又原路返回。
主子不在,她也乐得清闲。
此时她正窝在窗台刺绣,她听闻有动静抬头,老夫人身边的庞嬷嬷走了进来,“宛宛姑娘。”
于宛宛放下绣品,“不知嬷嬷前来有何吩咐?”
庞嬷嬷笑了笑,“老夫人派老奴前来教习姑娘房事。”
于宛宛听到这里,脸一下子红了,她来教习房事?
“嬷嬷我……”于宛宛想拒绝,可她是老夫人派来的人,她不好忤逆。
庞嬷嬷看着她涨红的脸,就当她是害羞,毕竟她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
庞嬷嬷把于宛宛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姑娘,这是为女子迟早要经历的事情,莫要难为情,你能伺候侯爷是你的福气。”
“是。”
“你要争气些,勿辜负了老夫人对你的栽培。”
“是……”于宛宛应道,她还能说什么。
“嬷嬷知道你是个通透的姑娘,将来若能替侯爷生下一儿半女,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是,多谢嬷嬷提点。”
“好了,我要开始说了,这闺房乐事……”
于宛宛听着,面红耳赤不敢吭声。
最后,庞嬷嬷还塞给于宛宛一本小册子,她掀开看,脸红心跳不能自持,脸颊似要滴出血来。
庞嬷嬷看着她这含羞带怯、且娇且媚的模样很满意,她作为一个老婆子都心动了,更何况像侯爷那样血气方刚的男子。
她对于宛宛充满了信心,临走前她又跟于宛宛强调了要点,还叮嘱她一些事项,这才安心离去。
于宛宛看着手中的小册子,如烫手的山芋丢在床底,她又觉得不对劲,重新拿出来压在了梳妆台最底层的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