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约法

落到顾相宜名下过于突兀了,但已送入顾家的田产铺面,池家还是有能力挪移的。

待晚宴结束,池映寒回到他的新院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了。

池映寒站在门外,是打心眼里不愿回一个多出一个陌生女人的屋子,这不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呢吗?

也不知顾相宜此刻是不是已睡下了,池映寒抱着枕头和被子,轻轻推开房门。

房门竟是未锁!

池映寒先是一喜,立刻溜进了一片漆黑的屋里。

但没走几步便觉得别扭他在自己的房内蹑手蹑脚的如同一个小贼一般,这叫什么事儿?

池映寒心里闷气着,赶忙瞧着床帘那边有没有动静,见是没有,心里断着她许是睡下了。

池映寒这才抱着被褥往前走,谁料还未走几步,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池映寒“啪”的一声跌在地上,暗道:“什么东西!”

上前查看,竟见是自己的貂被关在一个竹笼子里,急得不停的打转。

池映寒瞠目结舌。

他没看错吧?他那只全府上下都没人敢上手的黑貂,竟被关在笼子里!

谁干的!

池映寒第一个便想到

“顾相宜!”他忙点了蜡烛。

床上的顾相宜听池映寒发了话,回道:“夫君回来了啊,我刚刚特意给你留了门。”

“别扯别的,顾相宜,这是怎么回事?”

池映寒打开笼门,拎着貂的颈皮,黑貂身上明显有几处外伤,虽是不重,但前爪上的伤痕却格外清晰。

床帘内的顾相宜是故意把这貂放这儿的,并理直气壮的道:“它将我的小腿伤了一个大口子,我以同样的尺寸回它一道。扯平了。”

池映寒全然没想到,这小娘子竟然这般凶悍。

“它来我府上两年,从未受过半点欺负,你这也太”

“敢情我来你府上,就活该受欺负?”

“有什么事你同我说啊!”

“同你说?你一大早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上哪儿同你说?”

池映寒再度失了声,耳边传来顾相宜严厉的道:“池二,我跟你把话讲清楚,我来你家不是来受气的!”

池映寒呼出一口气,将黑貂放在地上,黑貂老老实实的在床脚趴下,哪里敢招惹顾相宜。

池映寒坐在床边,关切的问道:“那你的脚怎样了?还疼吗?”

“上过药,没事了。”

“我是认真的,顾相宜。以后你有事跟我直说就行,讲清楚了不就完事了吗?”

顾相宜却觉得离谱,道:“你一个无赖,我能同你讲清楚什么?”

“好歹我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比如方才晚宴上,祖母问我新婚夜怎样,还说染了血的手帕她收好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当时都给我问懵了!本少爷连你一根扣子都未碰过,你昨夜跟谁睡的?!”

池映寒就差没怀疑她是不是跟哪个男人有来往了。

他未碰她,她哪来的血?

顾相宜坦诚的回道:“你不在,我不会用手指自行解决啊。”

“啊?”池映寒一脸震惊的眨了眨眼。

顾相宜虽是逗他的,但看他竟连这点事都反应不过来,也觉得惊诧。

顾相宜遂解释道:“从手指上挤出的血伪造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你不是逛青楼逛得挺勤的吗?”

“呸!我那是去看舞姬、听小曲儿的!那些女人我可从未碰过,我还要留着我的清白之身给我将来的心爱之人呢!”

“真的假的?你你当真从未碰过那些女人?”

顾相宜不经意间竟问出这惊天的秘密池二竟从未碰过女人!

“我当然没碰过!我又不喜欢她们,碰她们干嘛?”

顾相宜迟疑了片刻,许是这秘密只有她不小心听了去。

过了片刻,顾相宜才猛然松了口气,可算不用跟池二因圆房一事而争纷了。

她遂道:“你有这悟性甚好。今后我们正好井水不犯河水,毕竟我这清白之身也想留着。”

“那就留着呗,本来我对你也没那心思,这你放宽心。”

池映寒一边从床下拎起黑貂把玩着,一边听着顾相宜的说教:“还有,今日之事,我必须给你立个规矩。”

“规矩?”池映寒又是一怔,不知这女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嗯,你今日能去赌坊,明日是不是还要去青楼?”

“我不是跟你说了,赌坊我以后不去了吗?”

“青楼也不许再去!”

“凭什么?”池映寒转过头,眸中映着错愕。

顾相宜当着池映寒的面把话说清了:“池二,你是觉得嫁给你之后,我的脸面就理应丢尽了是吗?你且记着,今后只要你去赌坊,我便去赌坊捞你,你去青楼,我便去青楼捞你!这些不三不四、丢尽我颜面的地方你若是再去,南阳城内,咱们二人的脸面便一起丢!”

“顾相宜,你不讲理啊!”

“我跟你一个无赖,能讲出什么道理!总之你豁的出去死,我便豁的出去埋。嫁给你已经够丢人的了,再让我丢人,我们不如同归于尽!”

“嘿!你这”这女人怎么又要同归于尽!

但还没等池映寒再说什么,顾相宜一把拉上床帘,倒头便躺下了。

徒留池映寒抱着黑貂,不多时便听到了床帘内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大概是本身便乏累又遭了气,顾相宜躺下不多时便睡着了,池映寒见她睡去,便也熄了蜡烛。

但他却紧张得睡不着了,搭好地铺之后,他就一个人在地铺躺着。

这屋里就这么多了个女人,他怎么睡得着!

就这样,池映寒一夜未眠。

直接熬到了次日太阳升起,还未等宁儿过来敲门,他便迫不及待的坐起来,在床帘外问道:“顾相宜,起来了!该给爹娘请安了!”

顾相宜因这两日的折腾,睡得极沉。

但大清早的见池映寒就这么在床帘外坐着,还是下意识的一激灵。

在梳洗一番后,顾相宜去给苏韵请了安。

苏韵此刻也刚起,见顾相宜这么早便起来请安,直夸着儿媳有心。

“好孩子,还未吃早点吧?我这儿有几块新买的桂花糕,给你包上几块。”

“多谢婆母。”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般客气。你那儿若是碳火、衣食不够的,及时同婆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