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现在对苏月恒是真有点另眼相看了,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脑子转的这么快。
苏月恒要是知道他怎么想的,肯定会说惭愧了。这提前拿了剧本,虽然因为自己的缘故,这剧本有点歪了,但还是有些地方可以用的。
镇国公双目如电的看着苏月恒道:“你要叫何人来?”
屋子里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苏月恒。鲁春平现在已全然没有先前的淡定,脸色已然青白一片。
苏月恒轻轻吐出:“柳姨娘。”
镇国公很是意外,不过恍然,也仿似想起什么一样,当即点头:“去将柳姨娘带过来。”
鲁春平是再无侥幸了,整个人萎顿了下去。饶是她万般思虑,她也想不通苏月恒为何会知道柳姨娘跟她的关系的。
其实苏月恒也不确定,只不过她想到原书中,柳姨娘被苏月华打脸之后,回去气恨恨的抱怨,“贱人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些个原本是我儿子的。”
鲁春平过后也特地找了柳姨娘劝说,“我的儿,现在国公府内院,世子夫人一家独大,你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就行,何苦跟她作对呢。”当然具体是什么的也不可能一字不差,但大概其是差不多是这样说过,至少关键字是没错的。
再联想到现在鲁春平的神情举止,苏月恒就大胆的猜测了一把,顺便再诈诈这鲁春平。
结果不错,看鲁春平这神色,果然是猜对了。
柳姨娘被带了过来,虽然她极力想保持镇定,但还是被屋子里鲁嬷嬷等人的惨样吓着了。
“柳芳,知道今日来叫你做什么么?”镇国公深谙诈取之道,虽然叫她来的原因自己也不知道,先在气势上给对方以打压那是没错的。
柳姨娘瑟缩着看了看鲁春平的神色,赶忙摇头:“奴不知,还请国公爷明示。”
镇国公大吼道:“好你个柳芳,竟然还敢推脱,看你看的好事?!让你死十次都不够的。”
柳芳方才进门时,已然看到了鲁春平的示意。知道还并没有最后揭底,此时当然是一问三不知,咬死不说的。
这毕竟是国公爷的妾,还是生了儿子的妾,在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时候,一时半会儿也不好下手的。
苏月恒想了想,走到乌吉面前轻挑慢捻一针,乌吉的惨嚎顿时响彻屋子。
柳芳可是没鲁春平那样的定力,当即吓得浑身都哆嗦的站都快站不稳了。
见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苏月恒冷冷对柳芳道:“柳姨娘,方才那一针是在耳门穴,乌吉方才应该是痛不欲生,几欲晕阙,可惜他偏偏还不晕不了。我想柳姨娘想来是无意受此痛楚的吧。”
柳姨娘哆嗦着道:“我......我不知道大奶奶想说什么。妾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都不知道哇。”
苏月恒神情凌凌的道:“既然柳姨娘不知道要说什么。那我就帮你理清你要说的事儿。我问你,你跟鲁春平是什么关系?”
柳芳惊慌摇头:“没,没关系啊。她是夫人院里的嬷嬷,我跟她甚少交集,能有什么关系。”
苏月恒听了,神情在在的道:“是么?可我怎么听说柳姨娘是鲁春平的女儿?”
苏月恒此话一出,真是石破天惊。屋子里的众人,不光是镇国公他们,就是乌吉他们也是震惊的不行。乌吉等人立即对鲁春平怒目而视。
鲁春平一见情势不好,赶紧大声将注意力吸引过来:“大奶奶,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直说就好,老奴一定陪罪,何必要说这些诛心之言呢?”
苏月恒冷冷一笑:“是不是诛心之言,验过之后就知。”苏月恒现在是笃定了,这鲁春平跟柳芳的关系匪浅,不然,以鲁春平对沈熠这个他们多年心血培养的人都能说抛就抛的性子,哪还会将这个柳芳放在眼里,还帮她转移视线?
可现在,她不光是放在了眼里,还特别出声给她解围。这就很有说头了。
苏月恒对镇国公道:“国公爷,儿媳请求让她们滴血认亲。”
镇国公大手一挥:“拿碗干净水来。”
水来了,苏月恒亲自取了两人的血滴了进去。
众人的目光汇聚。鲁春平闭了眼不敢看。
结果,没有出乎人意料。两滴血很快融在了一起。
见两滴血融在了一起,国公府这边的人还没说话。乌吉等人已经怒骂起来了:“好你个贱婢,竟敢私自将自己的女儿放到镇国公府。怪道你阻止我们加快下手,说什么怕暴露,敢请你是再等沈永长大呢。”
“都是你的私心作祟,害得我们功亏一篑。你这个贱婢,要不是今天被人捅出来了,你过后是不是还想对世子爷不利?你这个背信忘义的贱婢,长生天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会万虫噬心而死的......老子杀了你......”
鲁春平讥诮的回骂回去:“一群没见识的玩意儿,现在都过了多少年了,还整日报仇报仇的。有好日子不好好过,整日里想这些有的没的。”
“偌大一个国公府,就换个世子就能报仇了?世子不是国公府养大的?你们还指望世子掌权后,听你们几句血海深仇的话,就能手刃自己的亲老子,就能自己整垮国公府不成。”
“就你们这群脑子就花生米大的玩意儿还妄图控制世子控制国公府......”鲁春平也是很有怨气的,要不是这群人整日报仇报仇的,她也不会束手束脚。
苏月恒快意的看着他们一群人内讧。不过,饶是敌对方,苏月恒也想对鲁春平的心智竖大拇指。此人思维缜密,看事清楚。确实心性过人,可惜,没有用在正道上。
听着他们一群人内讧吵架,苏月恒也终是想通了鲁春平为何一定想要沈珏死了。如果按照原计划沈熠顺利的接掌了国公府,国公府里的财产都是有数的,不是随便能给沈永的,就算能分的,在鲁春平看来还是太少了点。
可是,郑夫人的嫁妆就不一样了,这是私产,国公府不会过问。沈珏死后,郑夫人万念俱灰,拿着这些钱财也无用,看她平日里对镇国公子嗣的在意劲儿,她必定是会分给沈熠、沈永的。
到时,她这个掌管郑夫人嫁妆的首席掌柜,对这笔钱财是可以相对自由分配的,如果沈珏势力够大,那为了投诚,就多给点,如果沈熠实力不济,自己就不给或者让沈永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总之,能帮沈永得到不菲的钱财。
当然了,从他们对仗的话里,也还可以猜到另外一点,万一到时想让沈永上位,为了取得这些人支持,亦或是堵他们的嘴,到时也难免要多多的给钱财的。所以,郑夫人的嫁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沈珏得了去。
乌吉等人激动非常,怒骂声不断,镇国公嫌聒噪的慌,吩咐人道:“让他们闭嘴。”
乌吉等人被迫闭上了嘴后。屋子里安静了不少。
镇国公森寒的看着柳芳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柳芳吓得眼泪噗噗的往外流,只是摇头不说话。镇国公却是没有那么怜香惜玉的:“你还不肯说,莫非依仗着有沈永?”
镇国公低了身子,语气森森的对柳芳道:“我的性子,你们应该是知道一二的。如果你们真是想仗着沈永做什么,那这个儿子我也是可以逐出家门的。柳芳,你是不是想试试。”
“不,不,国公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咏儿无关。国公爷,永儿这孩子最是纯良温厚的,他也是您的骨肉啊,您千万不可如此对他。”柳姨娘被镇国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扑地告饶。
“我说,我什么都说。鲁嬷嬷就是我娘......”
柳芳吓得不行,镇国公的铁血手腕她当然知道的,他说将沈永逐出家门绝对不是吓唬的。
柳芳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的知道的都说了。不过,显然鲁春平将她保护的很好,她所知并不多了,除了能证明她跟鲁春平的关系而外,其它的都用处打大。
不过,知道这个关键点就够了。
镇国公阴狠的看着鲁春平道:“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让柳芳死在你面前。”
说着,镇国公一把掐过柳芳来。
鲁春平眼睛剧烈的抖动。
镇国公掐着柳芳脖子的手越来越收紧,柳芳开始剧烈的咳嗽,满脸紫涨,眼睛凸起。
鲁春平不敢赌了,镇国公不是说笑的。
鲁春平大叫道:“国公爷请住手。你们想要的,我可以说,但是,我有个条件。”
镇国公冷笑道:“阶下之囚也敢提条件?”
鲁春平满脸惨然:“国公爷,你们这些人问了我半天,不就是想知道药引么?我可以告诉你们药引,但是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镇国公虎目圆瞪,正想爆喝。郑夫人却是发话了:“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吧。”
鲁春平道:“你们立即给三爷沈永分家。国公府有哪些产业我是知道的,我们也不多要。就要二十万两银子,五千亩地,外加金桂大街的三进宅子一座。让柳芳母子俩分开单过。”
鲁春平这话一出,镇国公顿时都笑了:“你可真敢开口。方才给你说话,是夫人好意,既然你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苏月恒也是佩服鲁春平此事的勇气,这种时候了,还敢狮子大开口。
鲁春平确实有底气的很:“国公爷,药引还在我手里,我不说沈珏就好不了。至于你要柳芳的命,那也就罢了,左右这丫头命苦,她到时跟我一起去了也免得在这阳世受罪。沈永嘛,我倒是不担心,就算你将他逐出家门,那也不会要他的命的,只不过是过的比现在差点而已。”
“所以,国公爷,我已经很有诚意的将我的底儿都兜了出来。至于怎么选,就看国公爷了。要我说,国公府也不差这些个银子。国公爷还是答应了的好。”鲁春平颇是有些气定神闲的意味说着这话。
镇国公哪里是受人威胁,当即又一把掐过柳芳:“好,既然你想她死。那我就成全你。”
鲁春平闭眼不理。
看着柳芳那随时断气的样子,郑夫人开口了:“国公爷,且慢。”不可让沈崇这样做,日后他们父子还怎么相处。已经欠了他很多了,不可再让他陷入这等困境。
听到郑夫人叫“且慢”,鲁春平睁开了眼:“国公爷、夫人这是想好了?”
郑夫人正要说话,苏月恒却是对着郑夫人一眨眼,然后接过了话题:“想好了。我想既然嬷嬷你如此不怕死,我想,我们也应该成全你。”
“嬷嬷听说过千刀万剐吧。当然了,你会说你不怕。在嬷嬷说不怕之前,我还是跟你说说好了。我这千刀万刮跟行刑的不一样之处。”
“我先跟你说说,我每日你刮你十几二十刀,然后将你的肉扔给大獒吃,让你亲眼看着吃掉,再然后在你伤口上撒上盐、糖,将你剥掉衣裳扔到蚂蚁窝或是虫子窝里。”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等蚂蚁虫子吃够了你的血肉后,我会让人将你清洗干净,好好上药,然后每日里参汤燕窝虫草等等大补之物给你补身体。就这样,我们周而复始,当然了,如果你不耐烦这种刑法,我们还可以换一种,比如说......”
苏月恒说的心里恶寒不已,但还是冒着反胃将自己知道的酷刑说了几样。杀人不会,但吓唬人还是可以的。感谢阿紫姑娘提供的素材,苏月恒心里只念阿弥陀佛。
沈珏看着苏月恒双目璀璨黝黑,简直是满目神光,月恒真是不断的给他惊喜,每当他发现了一面后,就发现让人神牵梦绕的另一面。
看着月恒眼神发紧的说着那吓人的话,沈珏忍不住有些心疼,别人不了解,他却是看出来了,月恒很是不适。沈珏很想拉过她那紧握的拳头,她说这话估计将她自己都吓着了。
可是不行,如此关键时刻,自己不能拆了她的台,不能让她的心血白费。
沈珏紧紧的盯着月恒,扫视着鲁春平的神情。月恒说的这些话虽然只是为了吓唬人,但他却是可以让人真用上一用的。
听着苏月恒仔细介绍的这些刑/法,鲁春平有恃无恐的神情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这苏月恒也忒狠毒了,简直让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都人都不寒而栗。
这些刑/法简直让人毛骨悚然。鲁春平相信,既然这苏月恒已经说了出来,不管她会不会真的这样做,但听着的人,好些可是刑/讯好手,他们未免不会学去。
威胁人反被威胁,大势已去,看来是争不过了。鲁春平识时务的降低了要求,要求保证柳芳母子的安全,保证沈永日后得到作为沈家庶子应得的东西。
这点好说,镇国公还没说话,郑夫人已经发话了:“可以,这点我可以保证。日后沈永会得到他作为沈家子孙应得的尊荣、财物。”
镇国公默然不语。郑夫人目含威压的道:“国公爷?”
镇国公点了头。
鲁春平见状,终于吐口:“好,既然我的条件国公爷答应了,那我就说我该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