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现在有人在等着沈珏前去。确切的说,等着他的人不在少数。
沈珏他们这次的最终的目的地是上宜府,虽然是按照先前的的设定一般,边走边走游玩,不急不缓的往前走去的。可是走着走着,就是苏月恒这个路盲就发现他们走的路途明显是不对。
因为按他们现在的走法是离上宜府越来越远了。这点是在走了两日后,苏月恒跟魏紫闲聊时发现的。当是苏月恒跟魏紫无意间说道:“我们这样走的话,不知道还要几天才能到上宜府。”
魏紫想了想答道:“按目前看来,至少还有十来天才能到。”
苏月恒奇怪了,当是他们走时,她问过沈珏了,由雄池城到上宜府需要多长时间。沈珏当是的回答是按照他们游玩般的走法,预计需要□□天的时间。可现在都走了两天了,魏紫却说还需要十来天才能到。
苏月恒有点担心了,莫非是路线走错了?虽然是边游玩边进发,走的时间长点没关系,但至少目的地要对才是啊。这万一走的南辕北辙,可怎么好?
苏月恒颇是有些焦急的找到沈珏。
见苏月恒一脸焦急,沈珏笑着跟她交底了:“月恒不必着急,没有走错。不过是,我在去上宜府之前,先去一下永堰军屯。”
苏月恒一惊:“去永堰军屯干什么?”
沈珏道:“我们的马队、漕帮还有镖局都急需扩充人手。先前我接到消息,今年朝廷有很多军士解甲,听说军屯那边安置很是吃紧,我们过去看看。”
苏月恒明白了:“你要直接招解甲兵士来做事?”
沈珏点点头。
“可是这样,会不会引起人的猜忌?”尤其是上面的那位。毕竟日后如果有人查来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查到他们跟汤思的交集,这样说来,他们现在可是还有跟前太子相勾结的嫌疑,如此一来,不是更引人注目的?
沈珏摇摇头:“无妨,这历朝解甲军士的安置都是个难题。军屯不够人住。这时,就需要另谋出路。历年来招取军士的人不在少数,无妨。”
话虽这样说,可是苏月恒还是忧心的很。这现在又是退役军士,又是铁矿什么的。别说皇帝了,就是她都不放心。
苏月恒定定的看了阵沈珏,到底没忍住开口问道:“健柏,你这样......?”苏月恒很想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苏月恒话里的未尽之意沈珏当然是尽知的,沈珏轻叹一声将人拉进怀里:“月恒,真的没事,别多想。”
沈珏轻轻拍着安抚着,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怎么能不多想?平日里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苏月恒一般是不多想的。可是这事,她不能不多想。
感觉到掌下月恒的紧绷,沈珏紧了紧怀里的人,轻吻了下:“月恒是在害怕?月恒别担心,就算真有什么,我也会护你周全的。”
这话一出更让人担心了,苏月恒一点也没被安慰到。之前也还好,他们也探讨过这个招人的问题,当是沈珏并未有这样决定,为何现在突然这样决定了。
沈珏到底是接到了什么消息?
消息?突然,苏月恒想到,前次郑夫人他们来信了。郑夫人既然会有信来,那镇国公必然也是会有信来的。对,苏月恒只看到郑夫人的信,并未听沈珏提起镇国公是否有来信。不对,这不对,儿子在外,镇国公不可能不闻不问的。镇国公必定是有信来的。
苏月恒倏然直起身,盯着沈珏问道:“健柏,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国公爷来信说了什么?”
沈珏的拍抚着她的手停住了。心下叹息,月恒可真是敏锐。
沈珏思忖良久,到底开口了:“月恒别怪我瞒你,我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未有跟你说的。父亲来信说,京中近日情势颇是诡谲。我们家手握西郊大营,现在各方势力都在意动。我们家这种中立之势,恐怕不能长久。”他其实说的是轻描淡写,现在的镇国公府现在正是处在四面紧压中,各种要命的招数层出不穷的压了过来,说是在刀尖上行走也不为过。
苏月恒一听,惊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电光石火间,苏月恒恍然想到,按原书发展轨迹,距离当今离世不足五年了。而当今到现在也还未有子嗣。也就是说,现在各方势力已然争斗的白热化了。
如此旋涡中,处在帝国顶端的手握军权的镇国公府当然是各方势力拉拢的焦点了。镇国公府现在面临的局势很是危急,也就是面临站队的风险。按照上位者的思维,得到了最好,得不到的威胁最好是除去。到时,说不得镇国公府会面临各方的反扑压力。
对,不光是镇国公府,还有沈珏的外家镇守南疆的镇南侯想必也是一样面临同样的压力。现在沈珏身边的这些势力既是权势,也是危险。
如果按原书的轨迹,当然是最好投靠晋王的。可是,现在,意外太多了,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局会是如何。何况,就苏月恒潜意识中,还真不想沈珏对晋王投诚。
苏月恒惊诧不已的看着沈珏:“所以,我们现在......?”
沈珏重又搂过人到怀里,轻声道:“别想太多。事情没那么糟糕。”我们现在不过是未雨绸缪而已。
苏月恒也明了,沈珏现在这样做,也不过是想多个退步之所而已。
苏月恒轻轻的俯在沈珏怀里,没有再开口说话。
沈珏静静的看着怀里安静的月恒,低了头,又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她耳边低声道:“月恒很害怕?”害怕跟我在一起?后悔嫁给我?这次他没有说让她不要担心。今天自己已经将隐忧跟她说,月恒不可能不担心。可是,他突然害怕了,害怕月恒后悔,害怕月恒对他......
问话过去了好一阵,沈珏眼里的热切希冀渐渐变得冰凉。怀里的人并未有回应,月恒她~~~~真的害怕了?
沈珏浑身冰凉。搂着人的手却是更紧了。在他再是忍不住嘶哑开口之时,苏月恒仰起了头,好看的让人心颤的眸子坚毅无比的看着他道:“不害怕,只要跟健柏在一起我都不害怕。健柏,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欢喜跟你在一起。只要我们在一起,没有事值得我害怕的。健柏,我很庆幸今生遇到了你,我们会长长久久在一起的。”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一起趟过去。
沈珏心热了,浑身都暖了。紧紧的将人揉进怀里,恨不能揉进骨血里。
悸动的两人激动无比,车里的温度很快升了起来。自然的,在到了地头下车之时,茶梅先进来给苏月恒重新梳了头,换了衣衫,苏月恒才得下车来。
这次休整过后,苏月恒无心赏玩,强烈要求径直赶路去永堰军屯。沈珏拗不过,只得吩咐人全力赶路。于是,原本计划慢慢悠悠走个十天左右的路程被硬生生的四天赶到了。
这样急行军般的赶路,很是消耗人的体力,到了永堰军屯旁的尚安城下榻时,苏月恒已然感觉四肢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沈珏心疼的不行,连连抚慰,并懊恼的表示,日后绝对不这样急行赶路了。
苏月恒也是懊恼无比,不是懊恼走的快,而是懊恼自己身体不中用。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自己现在被沈珏养的太娇了。想当年,她除了不能胸口碎大石外,那也是个妥妥的女汉子。唉,女人啊,总是容易沉浸在男人的温柔里堕落下去。
不可如此下去了,苏月恒心里举着拳头。打断沈珏的心疼的唠叨:“不行,不能再这样了。”
没想到自己的心疼之语,还能得到月恒的附和。沈珏心里一喜,正准备再接再厉,让月恒日后不可如此任性赶路的,去不曾想又被月恒将话打断:“我不能再这样庸庸碌碌了。我这身体太弱了,从现在起,我要跟着魏紫习武。”
“啊,习武?”沈珏忍不住满眼不赞同的扫视了月恒那娇娇软软的样子。这样子习武?那得吃多少苦?他舍不得。
沈珏立即表示了反对:“月恒,习武很是艰苦的,你怎么吃得消?何况,但凡习武都是从小开始练习的,你现在才开始,太晚了点。月恒,这个你就别想着去学了。”
对于沈珏反对,苏月恒坚定的一挥手反驳道:“我不怕吃苦。别人能受的我为何不能受?”说完大话后,苏月恒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这话还是大有漏洞的,很多事,别人能做的她未必能做。
大话一出,还是赶紧补救后面,苏月恒紧着又解释道:“健柏,我这习武也不是想学个武林高手出来,我不过是想强身健体,让身体强壮一点,免得像现在这样,赶个路就累了七晕八素的。”
这话沈珏听进去了。月恒是想让身体好点,这个可行。月恒身体好了,自己日后在亲热时也可多点......,免得现在还没怎样,月恒就哎哎求饶的。
沈珏想的身上都热了,轻咳一声,点点头:“这个倒也可以,行,我过后跟魏紫说。”最好是让魏紫制定一套适合月恒的方案,可不能像他们那些粗人训练一样伤了月恒。
终是说服了沈珏,苏月恒大是高兴,只觉身上都没有那么累了。
歇息过后,沈珏果然叫过魏紫吩咐了一番。
听说自己日后要辅导奶奶强身健体,魏紫只觉压力山大,看看大爷这着紧的样子的,万一有个什么,大爷不得心疼死,这可真是难度颇大的活儿。
可是难度再大,主子吩咐,魏紫也只能接下。
接下来辅导活儿后的魏紫,想了想,还是跟苏月恒打了预防针:“奶奶,这习武一道甚是辛苦。就算不过是为着强身健体,也是很累人的,奶奶先时可是要多多忍耐才是。”
这点苏月恒明白,这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但凡做事,没有哪个开头不累人的。苏月恒坚定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能受的住的。
苏月恒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心里很是坚毅。日后,为着不拖累健柏,她也必须让自己不能太弱了,不光是身体,还有其它。她必须要能站在健柏身边,成为他的臂膀。
你予我爱护尊荣,我予你安宁守候。
这次是来做事的,不是来游玩的。苏月恒秉承这个宗旨,第二日一大早,就起身来。她的起甚早,可是沈珏已然不在身边了。问过魏紫,回答大爷正在院子里练剑。苏月恒一点也不意外,沈珏想必又是去跟长宁他们一起习武对打去了。
沈珏自从身体渐次好了,就日日勤加练习。待能站起来后,虽然经常带着苏月恒四处走动的,但每日的习武他是从未落下的。
有时,苏月恒兴致来了,还专门跑过去看沈珏那练的满身汗水的样子。每每看着男人身姿矫健的腾挪跳跃,苏月恒都满心喜悦,眼睛都挪不开去。这才是她男人应有的姿态,顶天立地,活跃于这天地之间。
沈珏习武去了,苏月恒也快快的洗嗽完,忙忙的叫过魏紫,匆匆去到院子里,她也要完成自己心里的打算。
来到院里,沈珏已然练的满身是汗。这样子的沈珏一别平日的温润,看起来真是矫健飘逸,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苏月恒看得呆了一呆。果然,这男人哪一面都这样的迷人。
察觉到苏月恒的目光,沈珏回过头来,看着她一笑。
苏月恒回了个灿烂至极的笑容,叫过魏紫,她要开始习武了。
魏紫走过来,先教了几个基本动作。这可是魏紫昨晚想了大半宿才制定好的,难度最是小的一组动作。
对魏紫来说难度是小,可对苏月恒来说,这却是有极大的难度的。
还不到半柱香的时候,苏月恒已然倒了几次了,浑身汗水也如同下雨一般。
沈珏早就停住了自己练武的身形,频频看向了这边,魏紫也出汗了。一半是教徒弟累的,一半是被大爷吓的。
看看大爷那不善的眼神,魏紫很想就此打住。可是,大爷最是讨厌别人做事半途而废的,尤其这还是教奶奶。魏紫的汗更多了。
骇人的眼神渐渐近了。沈珏走近了,过来拉起了苏月恒,抚着她脸上的汗水:“月恒,不练了。今天可以了。”
苏月恒喘着粗气本想再坚持一下,沈珏接下来的话让她打消了念头。
沈珏说:“月恒,练武也是要循序渐进的,哪能一蹴而就。今日先就这样,日后慢慢来。可别伤到自己了,我们今日还要去军屯呢。”苏月恒被这句话说服了,也是,现在什么都不如这个紧要。
苏月恒点着头被沈珏半扶半抱的搂进了屋。
魏紫长吁了口气,赶紧忙忙的跟进伺候。
待苏月恒收拾停当后,在她去灶房看姚黄的早膳的时候。沈珏冷冷的叫过了魏紫:“我让你教奶奶习武,你要懂得循序渐进才是。怎可一开始就将奶奶累成那样?”
魏紫在心里叫屈不已,天惹,自己对奶奶已经很是循序渐进了,今日奶奶连半柱香都没练到呢,哪能怪她?
不怪她也得怪她,主子训话老实听着就是了。魏紫诺诺连声的认错,决定,日后再对奶奶训练的时候,再多多的放水才是。不,不行,光放水不行,要是没有效果,大爷必定不会放过她的。
魏紫想了想,可是得赶紧再想办法才是。对了,回去请教黄泉神医,让他帮忙,自己制定一套简单的适合奶奶的拳术或是剑术才是。被逼无师自通成为了老师的魏紫,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
这边,苏月恒也正在问沈珏今日去军屯招人的办法:“健柏,我想我们这样大喇喇的去军屯招人恐怕是不大好的?健柏可已有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