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暴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须臾过后?,雨声已渐歇,雷声变小,只有云层中偶有闪电划过。
但?李惟元还?是抱着李令婉坐在圈椅中,丝毫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
到最后?还?是李令婉察觉到好一会都没有听到很大的雷声了,慢慢的在他的怀中张开了双眼,别过头去?看窗外。
就?见窗外已是风停雨歇,想?必刚刚的雷阵雨已经过了。
李令婉这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又放下了一直紧捂着耳朵的双手,然?后?就?想?要从李惟元的怀中起来。
刚刚太害怕,所以没有什么意识,但?这会心中大定,察觉到自己就?这样的一直被?他抱了这么长时间,面上不由的就?有了几分发烫的意思。
只是李惟元的双臂圈的她极紧,她想?要起来实在有点难啊。
她心中微带不满的抬头去?看李惟元,然?后?她整个人就?震惊了。
因为李惟元竟然?维持着这样抱着她的姿势,背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所以刚刚那样大的雷声,地面都在震颤,门窗都在抖动,又大雨倾盆而下,打的屋瓦和窗棂一片潇潇大响声,这样的环境下,他到底是怎么睡着的?又或者说,他的心到底有多大?
而且他还?睡的很安稳的样子,甚至李令婉都能?看得出来他唇角是带了浅淡笑?意的。
虽然?是不忍心这样叫醒他,但?是她也不能?这样被?他抱一夜啊,所以最后?李令婉想?了想?,还?是轻声的叫着:“哥哥?”
没有回答。李令婉就?又加大了声音:“哥哥。”
长而浓密的叫李令婉看了都嫉妒的睫毛动了动,随后?她便瞧见了那双黑漆深邃的双眼。
极亮的一双黑眸,眨眼间似是有漫天星河坠入其中,李令婉有一瞬间的失神。
而此时这双亮若星辰一般的双眼看着她就?浮上了温暖细碎的笑?意。
“婉婉,”李惟元在圈椅中坐直了身子,但?依然?没有一点要放开她的意思,“你醒了?”
李令婉回过神来,面上微热。随后?她别开目光,看着窗外,轻声的说道:“嗯。”
顿了顿,她又轻声的说道:“哥哥,你这样抱着我会很累的,让我下来吧。”
但?没想?到李惟元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哥哥一点都不累。”
李令婉:......
你这到底是真听不明白还?是假听不明白?我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啊。关键不是前面那句你累不累,而是后?面那句让我下来啊。
最后?她就?咬牙,索性直说了:“哥哥,我要下去?。”
她都放话了,李惟元就?算心中再不愿可那也得听她的话。于是他就?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一直圈着李令婉的双手,让她下去?。
在李惟元的怀中坐的太久了,猛然?一下去?,双脚都有点发麻了,一点都使不上力不说,还?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极其的难受。但?李令婉还?是咬着唇,没有吱声。
但?李惟元看她手扶着书案只不动,又蹙眉咬唇的,立时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于是当下他立时就?打横将李令婉抱了起来,在李令婉还?没来得及出声问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她放到圈椅中坐好,然?后?又单膝半跪在她面前,伸手抬了她的脚,脱了鞋袜,伸手给她按摩着脚。
李令婉原就?生?的肌肤莹白若玉,一双脚常年不见日光,更是欺霜赛雪一般的白,都可见皮肤下隐隐淡青色的青筋了。
李惟元托了她的脚在手中,只觉触手柔嫩滑腻,又见脚掌纤美,一时忍不住的就?伸手极轻极柔的抚过她的脚背脚掌各处。
虽然?上辈子夏天的时候穿人字拖是经常的事,走在路上自己的一双脚肯定被?很多人看过,但?是还?从没有人这样的摸过她的脚啊。而且还?是这样迷恋似的摸。李令婉一时只觉心中无限娇羞,面上的红晕都要赛过日落时分的晚霞了。
又见李惟元还?是只管摸她的脚,她一个没忍住,一脚就?利落的踹了过去?。
这一脚就?直接踹到了李惟元的心口去?,而李惟元又没有防备,当下他身子就?往后?一仰,跌坐到了地上。
李令婉见了,忙起身站了起来,伸手过来要拉他,口中又着急的问着:“哥哥,我真踹到你了?痛不痛?”
天地良心,她也没想?真要踹中踹痛李惟元啊,不过是想?让他放开自己的脚而已。
纵然?是夏日,但?赤足踩在地面上还?是有些凉,但?李令婉顾不上这些,弯腰就?要来拉李惟元起来。
然?后?李令婉自己最爱写?的最经典,也是最烂俗最狗血的一幕出现了。
也不晓得李惟元到底是怎么动的,又用了多大力,总之李令婉的手才?刚拽到他胳膊的时候,忽然?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然?后?李惟元就?接住了她。不过被?她倒下来的力道所撞,他的身子随即也倒了下去?。
于是最后?,李惟元就?躺在了地面上,而李令婉则是躺在了他身上,两个人的脸只相隔了不到一个指节的距离,四目相对,彼此呼吸清晰可闻。
这一刻李令婉的脑子里完全就?是空白的,所以她睁大了一双眼看着李惟元。因着震惊,一双红唇还?微微的张开了。
李惟元见她这个样子,只恨不能?立时就?张口来衔住她的双唇。但?只可惜他的头才?刚刚抬起,猛然?就?见李令婉一个翻身就?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这下子她倒是爬的迅捷无比的。只不过她爬起来的时候双手是撑在他胸膛上的,她那样猛然?的一发力,李惟元还?是觉得有点痛。
他微呲了呲牙,然?后?手撑着地面也坐了起来。
李令婉这时却是抿着唇站在那里,不敢看他。
刚刚那一刻她心跳极快。因为差一点她就?亲到李惟元了啊。
所以说喜欢写?某样的场景是一回事,轮到自己是这场景里的主?角那又是一回事。
她的初吻啊,可不能?因着这样的乌龙就?给了自己视为兄长的李惟元。
而李惟元这时坐在地上,正伸了手在揉自己的胸口。一边揉,他还?一边说:“婉婉,你这一记窝心脚可真是踹的狠啊。而且你来拉我的时候也不好好的拉,竟然?摔在了我身上。”
李令婉压根就?没想?到她之所以摔到李惟元身上是因为李惟元从中搞了鬼,她还?只真的以为是自己一个错手摔倒了呢。而且她刚刚也确实是实打实的踹了李惟元一脚,所以听李惟元这样说,她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但?这份愧疚感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因为她听到李惟元还?在那说着:“婉婉,你可真不轻。你这一摔,差点没将哥哥压成饼。”
没有女孩子听到别人说她胖还?高兴的,李令婉自然?也不例外。当下她只气的,伸脚就?又来踹李惟元。
这次踹的不是胸口,而是腿。而李惟元也没有躲闪,结结实实的挨了她这一下。
不过李令婉踹了之后?就?又后?悔了。
刚刚她气恼之中,下脚也就?没有个准数的。而且谁知道李惟元还?真的不躲啊?明明他要是躲就?一准儿能?躲掉的。也不晓得到底有没有踹痛他。但?李令婉心中的气恼又还?没有全消,所以即便是后?悔了,她也不想?问,就?只是咬着唇,赌气站在那里不说话。
她站在那里不说话,李惟元却又要心疼了。因为她右脚还?是光着的呢。
不顾她的挣扎,他又将她抱回到圈椅中坐好。随后?又单膝半跪在她面前,轻柔的帮她穿上了鞋袜。
雪白的绫袜,粉色绣海棠花的缎子鞋。
“你这小丫头下手可真狠,”李惟元一面帮她穿着鞋袜,还?一面调笑?着她,“几乎不曾将哥哥的腿都踹断了。若到时哥哥的腿真的断了,你待如何??”
“那我就?养你一辈子。”李令婉冲口而出。
李惟元听了,面上神情微怔。但?随后?心里却是涌起一阵巨大的狂喜,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各处。
他就?抬头看李令婉,眉眼间全都是温柔之极的笑?意。
“婉婉,”他笑?着低语,“有你这句话,哥哥此生?无憾了。”
李令婉:......
但?其实她刚才?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就?说出来的,没想?到李惟元看起来竟然?是这样的感动。
不过看着李惟元这样,李令婉觉得心里也挺感动的。
再如何?,李惟元对她还?是真心实意的好的。
于是她就?叹道:“哥哥,我们是亲兄妹嘛,哥哥又对我这样好,做妹妹的对你好也是理所应当的。”
李惟元面上的笑?容微顿,但?随后?他又浅笑?着低下了头,将她的绣鞋穿好。又伸手扶她站起来:“雨停了,我送你回去?。”
李令婉不要他送:“你明天还?要去?翰林院应卯呢,还?是早些睡。我和小扇回去?就?行了。”
但?李惟元坚持着,李令婉没有办法,只好叫了小扇,让她点了灯笼来。
方才?一场大雨,漫空黑压压的乌云,此时却是寰宇清明。云层之上,还?有些微微月色透了出来。
不过院中两棵桂花树枝干树叶翻转,地面也是湿的,小水洼无数,依稀可见刚刚的风狂雨骤。
李惟元见地面潮湿有水,想?起李令婉脚上的那双粉色绣花鞋是簇新的,显然?是刚上脚没多久,他便不肯让李令婉走路,而是在她面前弯腰俯身下去?,笑?道:“婉婉上来,哥哥背你。”
李令婉连忙摆手:“我自己走就?好了啊。干吗要你背?”
开玩笑?,让李惟元背?虽然?他们两个关系是好,但?她觉得还?没好到这个份上吧?而且李惟元看着也清瘦,背不背得动她还?两说呢。
想?到这个,她就?又没好气的说道:“你刚刚不是才?说我不轻?你背得动吗?”
李惟元唇角微弯。
这小丫头还?挺记仇的。
“再重?哥哥也背得动。”他回头望着她,微微一笑?之间,浮云尽散,月色溶溶,“而且你的鞋子是簇新的,若踩了泥,岂不是毁了?”
他一说到这个李令婉心里就?有点踌躇了。
若只是其他的绣花鞋便也罢了,但?这双鞋是周氏做给她的,刚上脚没两天。若是踩了泥,只怕便真的要毁了。
李惟元见她迟疑,便又道:“你愿意养哥哥一辈子,哥哥自然?也愿意背你一辈子。快上来。”
李令婉看了看他,最后?也不客气,索性就?爬上了他的背。而且因着记恨他说她胖的事,所以爬上去?的时候还?故意的用了些力。
但?没想?到李惟元看着清瘦,背她却还?是背的稳稳的。
雷雨过后?,连风也带了几丝凉爽。李惟元一面背着李令婉,一面小心的绕过地上的水洼泥泞之处,慢慢的往怡和院走去?。
李令婉心里此时真是五味杂陈。
被?自己的亲哥哥这样背原也算不得什么,但?关键就?是,她自己是心知肚明李惟元不是她亲哥哥的啊。若有一日教?李惟元晓得他们两个其实并不是亲兄妹,再想?起现下他们之间的这些亲密,不晓得他会不会黑化,进而仇恨上她啊?觉得她戏弄了她对他的兄妹之情。
不过她转念又想?着,现下杜氏都已经死了,那个冯嬷嬷早就?不晓得到哪里去?了,原书里她都没有提过的,这世上还?会有谁晓得李惟元真正的身世?只要她不说,那李惟元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她是需要这份兄妹之情的。因为她觉得兄妹之间会有血缘牵绊,只要李惟元看在这份血缘牵绊之上,那往后?她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而且他现在对她还?这样的好。真的是事无巨细的对她好,可想?想?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别有目的的对他好......
李令婉心中颇有些愧疚的意思。当下她就?伸手搂紧了李惟元,轻声的问他:“哥哥,我重?不重?啊?你背的费不费力?”
她的呼吸轻轻浅浅的喷在他的脖颈间,温温热热,酥酥、痒痒的,连带着他胸腔里的一颗心也温温热热,酥酥、痒痒的。
李惟元就?偏头看她。银白月光下,他侧脸温润若玉。
“不费力。”他笑?着低语,“便是你再重?,我也愿意背你一辈子。”
背上的便是他的所有,重?逾他的性命。便是万死,他也不愿意松手。
李令婉听了,唇角不自觉的就?弯了一个弧度出来。随后?她便轻声的问他在世安堂同老太太说了些什么,李惟元告诉了她。李令婉想?了想?,心中终于放了心。
看来暂且老太太和李修柏是不会再动要休弃周氏,扶孙兰漪为正室的念头了。那么鸣月的事,她也可以让周氏去?跟老太太提了。
原本自承恩寺回来之后?周氏就?要去?向老太太提鸣月的事,但?李令婉想?着老太太和李修柏的心思,抬鸣月做姨娘尚且还?是件小事,应不应允的都无所谓,但?只怕他们绝不肯将鸣月肚子里的孩子记在周氏名下的。毕竟鸣月生?的若是个男孩,那周氏可谓是有子有女了,往后?可就?更难休弃了。但?现下既然?老太太暂且不会有那个念头,让周氏再去?提这事,那应当是能?成的。
因为李修柏现下荣耀,官居三品,但?膝下却无一个嫡子,老太太也是要考虑到这一点的。而记了李惟华在周氏的名下,只怕李修柏必然?不肯,那鸣月的孩子就?是个最好的选择了。
李令婉心中这样想?定,便决定明儿一早就?去?跟周氏提这话。
又想?想?这事都是李惟元出的力,若没他先前对老太太说的那番话,只怕周氏和自己往后?的处境定然?都会堪忧的。
于是她就?真诚的对他道谢:“哥哥,谢谢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李惟元笑?道,“何?必要跟我这样见外?”
而等再过些日子,他羽翼丰满了,他要这整个李府都由李令婉来说了算,绝不会有让她再如现下这般烦心这些事的时候。
*
次日清早李惟元便去?翰林院应卯。至申正时分散值,他却没有回李府,而是去?了那间名为漱妆阁的首饰铺子。
吩咐谨言在门口守着之后?,他便抬脚进了铺子。
铺子里面有两位女客正在挑拣首饰。其中一位穿了白襦碧裙,头上簪了一朵碧玉珠花,生?的容貌秀丽清雅,而旁边的那位一身青衣,打扮较为简单,想?来应该是主?仆二?人。
李惟元不过目光略略瞥过她们两人,随后?便背着双手,垂头装着在看柜子里面摆放的各样首饰的样子。
但?那位姑娘见到有人进来,而且还?是个年轻男子,顿时一张粉脸涨的通红,忙用手中的团扇遮住了半边脸。
又偷眼见李惟元一身青色官袍,胸前鹭鸶补子绣纹,便晓得他是个六品的文官。她便心中有些纳闷,想?着这人看着这样年轻,竟已是到了六品的官位了么?
又见他身材修长若竹,腰间一条素银带,越发的显出他的细腰来。相貌更是生?的清俊,怎么看都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简直无一处不完美的。
这姑娘见了,不晓得为何?,胸腔里的一颗心便砰砰砰的乱跳了起来,面上更是滚烫一片。
她慌忙用团扇完全的遮挡住了自己的整张脸。
但?李惟元压根就?没有看她,他目光完全被?柜面上的一支步摇吸引住了。
那是一支赤金累丝步摇,做成了一大一小两朵牡丹花的模样,花心皆镶嵌了一粒成色极透亮的翡翠圆珠子。中间又垂了三缕细细的流苏下来,底端也都缀了一粒略小一些的翡翠圆珠子。
李惟元便想?起了李令婉日常最爱戴在腕间的那只翡翠镯子,瞧着与这步摇上面的翡翠圆珠子颜色深浅都是一样的。若这只步摇若簪在她发间,倒能?与她手腕上的那只翡翠镯子相映成趣。
想?起李令婉,他原还?淡漠的面上立时便柔和了下来,眉宇间更是笼了一层温柔笑?意。旁边的那位姑娘看着他这样,止不住的便觉得胸前里的一颗心跳的越发的快了,面上更是如火烧一样的烫。
李惟元这时已是伸手拿起了这支步摇,递给了一旁的伙计。伙计忙接了过来,又去?寻了一只装饰做工极考究的锦匣子将这支步摇装了起来,随后?双手恭敬的递了过来。
李惟元接过,拿在手中。
旁边的那姑娘一早已是挑拣好了一样首饰,是一支赤金镶嵌细碎红宝石的小巧精致凤钗。伙计这时也用锦匣子装好了,递了过来。
她身旁的丫鬟伸手接了过来,又付了银子,随后?便扶着自己姑娘说道:“姑娘,马车在外面候着了,咱们走吧。”
那姑娘转头看了李惟元一眼,见他只是背着手在看柜面上的首饰,压根就?没有抬头看人的意思。也不晓得为何?,她心中就?觉得很失望。但?还?是让丫鬟扶着,出了这漱妆阁的门。不过上马车的时候,她几番欲语还?休,最后?还?是吩咐着自己的丫鬟:“遣个小厮去?询问一番,刚刚漱妆阁里的那位公子,是,”
说到这里,她面上便飞起了两片红晕。可到底还?是通红着一张脸继续的说了下去?:“是哪家的公子。”
那丫鬟听了就?笑?道:“刚刚奴婢也偷眼瞧过了,那位公子确实是生?的俊秀呢。而且看他身上的官袍补子,竟还?是个六品的文官。难得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官职,必然?是个人才?。”
又笑?道:“姑娘您素日眼光便极高,等闲的人是入不得您的眼的。难得今儿您竟然?这样的在意那位公子,奴婢一定让小厮将他的底细细细的查访清楚。若他没有成过亲,家世又与您相当,那您便在老爷和夫人面前提上一提,但?凡老爷开口同意了,那这门亲事就?一准儿能?成的。”
那姑娘听了,倒过手里的团扇柄就?打了那丫鬟的胳膊一下,口中更是嗔道:“你这丫头,口中只管胡说些什么?我只是,只是,”
但?后?面的话她却是红着一张脸没法接下去?了。
不过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忐忑的。方才?看那人挑了一支牡丹步摇,且彼时他面上神情温柔,该不会那支牡丹步摇是要买了送给他心上人的吧?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觉失落,不由的就?上齿轻咬着下唇,蹙了一双纤细的柳叶眉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冰哥:你的初吻早就被我夺了你不晓得么?
婉婉:......
另外是不是觉得冰哥肩宽腰细,腿长屁股翘什么的?身材好到爆。你看人家姑娘一看都要流口水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