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她骨子里有她那个贱娘的血,长的也跟她一模一样,由她去和亲才最合适不过!幽罗王一看到她一定会为她着迷的。兴许,两国也会从此交好,成为联谊之邦。莲妃在肚子里,暗暗谋算着。
“摆驾!”巫马炎一脸不悦的吼道。
“皇上曾被妤妃迷的神魂颠倒,想必幽罗王见了那个贱人也是一样!”莲妃深呼一口气,毅然冲撞。巫马炎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非常可怕。莲妃看着他那双无比锋芒的眼睛,那纤弱的身子顿时一颤。
不过,她还是强行的让自己镇定了下来,继而挑眉说道:“那个贱人最擅长的就是勾引男人,就连一向坐怀不乱的安御医都难以把持不是么?”
话音未落,巫马炎就当即扇了莲妃一巴掌,重重地一巴掌。
“即便皇上要杀了臣妾,臣妾也还是要说!皇上难道宁可袒护一个背弃自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也要断送十几年来一直陪伴君侧,对皇上始终如一的女人的孩子么!”莲妃这番话,着实令巫马炎震惊。
他龙眉紧皱,神情纠结的看着她,静默的杵在那儿。
巫马炎一听到“安御医”这几个字,他整个人就会发狂。
是的,发狂。
眼前,当即浮现了十五年前,巫马炎在妤妃的寝宫里大发雷霆的一幕。他咬牙切齿的掐住妤儿的脖子,痛恨之余更心寒至极。是他亲手在妤妃的寝宫里找到了安楠的玉佩。可是妤妃依然口口声声地说她是清白的,说她没做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
这,令他何其心寒?
而这个玉佩正触目惊心的在告诉巫马炎,那个安楠定是经常借用诊脉为由跟妤妃做了苟且之事!
此乃,私通之罪,皇家之辱!
更荒谬的是,安楠竟然还有脸来求见。巫马炎在盛怒之下当即下令将其满门抄斩,即刻行刑。妤妃知道之后顿时跪在地上,哭喊着替他求情。
贱人!你们这对—!巫马炎一想到这里,依旧怒火中烧的痛恨不已!
有谁知,那冷酷外表下的那颗碎了一地的心?
有谁知,天涯芳草无数却唯独钟情一种的悲?
而又有谁知,他倾其所有却遭遇背叛的苦楚?
身为一国之君,力揽狂澜。
然,他却无力揽住他最心爱的女人……
拖着颤抖的身躯,强作冷傲的漫步于九曲桥。那沉入死寂的夜和那静止不动的湖水,都散发着浓浓的幽怨与哀愁。
冷月,还是那一轮冷月。
或许,在妤儿死后,那月就再也没有皎洁过。
不知不觉,巫马炎走到了炎月宫。炎月宫是皇城内的冷宫,居住在那儿的都是被遗弃的嫔妃。但,这里还住着一个人,一个被禁锢了十五年的人。
十五年来,她被封禁于此,只可以在这高耸的围墙里遥望天际,聆听墙外的动静。
一步,都不可以出来!
违者,杀无赦!
皇上?看守炎月宫的侍卫在看到巫马炎后都万般诧异,他们当即下跪给皇上行礼。
“她睡了么?”巫马炎眉头紧蹙的问。
“已经安寝了。”侍卫立马回话。
巫马炎继而迈步,朝宫内走去。那相形于其它宫里的奢华雕琢,这里就像是一间残破的院落,就连一个宫女都没有。除了,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妈子。
“你先下去吧,朕想静静地在这儿待一会儿。”一个穿着低等宫服的妇人一见到巫马炎赶紧向巫马炎下跪问安。
巫马炎当即举手挥,让她下去。妇人虽感困惑,但已然领命。
冷宫里,最冷的不是没有荣华富贵,不是没有锦衣玉食。而是……而是惨淡的无人问津。同样身为公主,同样有着皇家的血脉,可是她所得到确实截然不同的待遇。在宫里,没有人知道她是公主,更没有人当她是公主。
只因,她不被承认!
甚至,就连她的姓氏都被剥夺了,一出生她就不准姓巫马,只能跟着她死去的娘姓连。但,巫马炎还是赐了一个名给她。
倩如……倩如……
寓意为:欠了的,你必须如数偿还!
是的,即便你死了,可是你欠我的一切,你必须世世代代的偿还!偿还!
夜色昏暗,但依旧遮盖不了你的光芒。巫马炎很是轻缓地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靠近床榻。床榻之上,有一个冰雪可人的女子正熟睡着。她有着和她一样的纤长睫毛,她有着和她一样的黝黑墨发,她有着和她一样的绝世容颜……
回忆,再次布满眼帘。
朕说过,在你生下孩子的那一天便是你的死期!
巫马炎残忍的将妤妃从刚刚生下孩子的床榻上一把拎起来,很是粗暴把她甩在了地上。当他看着她含泪涕零的心碎的看着那个婴孩,他的心则如冰窖一般冷酷。
他的心里,只有恨!
“她是我们的孩子啊皇上!”妤妃拖着产后极度虚弱的身体,泪流满面的扑倒在地上,紧紧拽住皇上的脚哭喊道。“是不是朕的孩子朕自当会滴血认亲。而你,现在就必须死!”巫马炎龙眉紧皱的大声说道。
“皇上,臣妾真的是清白的……”妤妃最后一次坚持道。即便,她知道他不会相信;即便,她知道是他太爱她才会如此发狂、如此无情。但是,但是她真的是清白的、清白的。她跟安大夫之间是子虚乌有的,子虚乌有的!
“清白!你这个贱人还有脸说清白!你私通当朝太医,朕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根本就是朕的耻辱!朕的耻辱!”说罢,巫马炎一个重重的扇了妤妃一巴掌。
“来人,赐酒!”巫马炎继而一声令下,命人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杯穿肠的毒酒给端上来。他还蹲下身子,一把掐住她的下颚,两眼凸起的怒吼道:“朕要亲自送你上路,看你痛苦难挡的样子,直至吐血而亡。”狂笑间,他一把拿起餐盘里的酒杯,恶狠狠的瞪看着她。
那刺痛心扉的血泪,不知道流过多少回;那心底的冤屈,不知道何时才可以昭彰。她死了不要紧,可是那个孩子是无辜的。想罢,妤妃再次紧抱住巫马炎的脚,凄声恳求道:“皇上,臣妾只求你念及你我昔日的情谊,放过我们的孩儿……”
“放过?你叫朕如何放过?即便她是朕的孩子,但她身上也留着你这个贱人的血!她活着,就是一直在提醒朕,她的娘生前都做了些什么!放过?朕永远都不会放过你们!”巫马炎嘶声力竭的咆哮着,残暴的掰开妤妃的嘴,把那杯毒酒强行的灌入了妤妃的嘴里。
是的,他亲手把毒酒灌进了他最心爱的女人的嘴里!
那殷红的血顿时染满了衣衫,那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充斥鼻息。那死前的狰狞与抽搐,更是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