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年别提多兴奋了。
金矿啊。
这年头，几个见过这东西啊？
而且周市长之前就提过，这里面一些物质非常有价值，对国家的重工业和科技研究都有重要意义，让他重视这件事。
没想到他都没提，白烨就说起了这事了。
沈延年装备好了自己，还给带上了小型摄像机。
白岩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听说只是拿来摄像的，有些奇怪：“不能用手机拍吗？”
沈延年摆摆手：“能拍，但这个更清晰！”
白烨心头一动，止不住多看了那摄像机一眼。
大人似乎对金矿非常重视。这拍得更清晰，是自己看吗？
疑惑没有停留太久就被沈延年的激动给冲淡了。
这位平时还装的沉稳模样，这会儿大抵是真高兴，拉着塔山白岩等人问个不停。
“路上得多少时间啊？路好不好走？那里什么样啊？”
塔山他们也耐心：“都是滑雪去的，只要看准了方向，没什么不好走的！”
以前觉得路上艰难，那是风大雪大，积雪身，现在怕什么？防护服一穿，雪橇一踩，别提多速度了。
沈延年听着就更兴奋了！
那真是太好了！
才怪！
滑行了一个多小时，目的地还远远没到，沈延年只觉自己快要撑不住这高强度的快速赶路了，只是看着前方速度一点没有降下来的大家，他咬咬牙，撑住了酸疼的腿，紧紧跟上。
沈延年一直知道自己的体力跟白烨他们存在着巨大的差距，但平时大家都呆在营地，这种感觉还不深，如今这样全力赶路，这种差距就很明显了。
旁边白岩轻轻松松，脸上一滴汗都没有流，一路关心地看着沈延年，问他：“你还坚持的住吗？不然我们停下来休息？”
沈延年果断摇头：“不用，我撑得住的。”
冬日日短，他们得在天黑之前赶回营地，所以白日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
路上少耽搁一点，就能早一点回去，或者多挖一些矿石。
沈延年想起自己兴高采烈过来，大家还体贴地把他安排在中央，团团围绕守护着他，那么体贴，要再因为他耽误行进速度，他真是要没脸见人了。
以后还怎么跟他们一起出来？
想到这些，沈延年硬是咬着牙，挤出笑来，说道：“没事！”
青木把一切收在眼底，跟白烨交换个眼神，白烨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动作。
大家就保持这样行进的速度，又滑行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金矿处。
这处小小的断壁处，因为白烨他们的开采，如今已经凹进去一小块，积雪顶在上方，人呆在下面，还可以躲一下风雪。
岩石呈现金红色，越到里面，颜色就越深。
沈延年看着这一片，想到这都是金子，瞬间如打了鸡血一般，连两腿的酸痛都忘记了，冲过去拿起手电筒，照着那金矿石是爱不释手。
白岩可好奇了：“大人，您怎么那么喜欢这些金子啊？这东西到处都有，我很早就想问了，难道你们哪里没有吗？”
沈延年听着都要晕了：“我才想问你们呢，你说这到处都有，难道除了这里，别的地方还有这种矿？”
白岩理所当然道：“那可不，地下面不都是矿？金矿银矿铁矿，还有各种晶石！”又追问沈延年，“大人故乡没有吗？”
沈延年真羡慕他们啊，说的这矿石跟遍地开花一样：“我们那里可没这些，地下面挖开了，除了土就是土，要跟你们一样，全是矿就好了！”
“土？”白岩反而兴奋起来，“大人那里到处都是土吗？”
沈延年刚要回答，头顶上突然摔下来大团的学，砸在外头地上，紧接着就是白烨他们的声音：“好了，大家准备准备，咱们赶紧动手，挖完了早点回去！”
沈延年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冲出去看起热闹来，白岩也跟着出去，刚才的话题被他们全然抛诸脑后。
都是做惯了的事，大家的动作都很利索，很快就准备好了工具。
沈延年试探着拿起一个锤子，第一次用力不够，差点没拿不起来。
想到这些人居然背着这么重的工具还维持了那么快的速度滑雪，沈延年惭愧地慌。
嗯，还要加强运动才行啊！
挖矿这事，不管沈延年怎么说，白烨是坚决不赞同他掺和进来的，甚至青木、白岩、其他所有人，都不赞同。
“大人，您看着就好了！”白岩说的很委婉。
沈延年：“……”伤自尊了。
不过他还是乖乖看着，大家分工还是很明确的，先是定位，然后一人拿铁钉，一人敲锤，岩石松动后再捶散，不一会儿，地上就堆积了好一些的金矿石。
不过沈延年也发现了，其实看着一片金红，但一些地方，明显更多红色，而白烨他们，是不要这些的。
“他们不是金矿石吗？”
沈延年有些好奇。
白烨点头：“是的，这种石头锅子根本烧不化，我们之前试过，最少要是两倍的火焰才能烧化，太麻烦了！”
看沈延年感兴趣，白烨抡起锤子捶了几下，弄下来一小块给他：“这个也没有金矿石好砸开，大人要喜欢，拿着玩玩也好。”
沈延年摸了摸，冰凉的，拿出个袋子装好，打算回去给研究所。
看大家热火朝天的干活，他不好再打扰，凑太近了，也影响他们，干脆退后一点，给他们拍照录影。
“挖矿视频！”沈延年心底美滋滋的，“要是能发朋友圈就好了，还不羡慕死我！”
眼睛四处咕噜，还想多拍点，可四周除了雪就是雪。
倒是这断壁的上头，被清除了积雪，露出了一点灰褐的颜色。沈延年爬上去，摸了一把，是一种粗粝的石头。再看这些石头跟金矿之间的距离，大约就是几米。
沈延年从白岩那里弄了个小锤子，敲下一块跟着放口袋里。
白岩笑他：“大人，您怎么看见什么都往口袋里装啊！”
沈延年一眼瞪过去：“我乐意！”
这小子，之前他才出界限时，对自己多恭敬啊，叫往东不敢往西的，现在还打趣自己来了。
越来越跟大学那群损友相似了！
沈延年四处走着，往积雪里摸索，想要看看这周围还有什么。
不过显然这都是徒劳的。
白岩笑话他：“这附近除了石头就是石头，还能有什么啊？大人，您别跑远了，赶紧歇会儿吧。”不然回去哪买远的路，你别撑不住。
沈延年听懂了他的潜台词，更没好气，但还是乖乖听话，没再折腾了。
下来帮着归拢了一下金矿石，把他们装好。
装到一半了才突然反应过来，猛然起身，极目远眺，果然周围光秃秃一片，大雪茫茫，一片银装素裹，无一丝杂色：“什么叫这边全是石头啊？白岩，我在这边都没看到什么树啊草的，这边都没植物吗？”
白岩理所当然道：“肯定没有啊，这些都是矿山，岩山，漫山遍野全是石头跟矿，都见不到土的，植物自然长不了！”
沈延年心跳了一下：“白岩，这边这种岩山多吗？我是说，没什么土壤，植物生长不了的地方，很多吗？”
白岩看着他，似乎他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肯定多啊，这北荒山脉连绵，多的是矿山，岩石丛林，就是少土。也就咱们营地那块，没那么北方，还有土壤，树木可以生长。我们之前往更北的地方看过，那头，连薄土都没有，光秃秃的！”
沈延年打断他：“你们之前说，很需要树人为你们促生作物，为什么？”
白岩就更奇怪了：“大人什么意思？”
沈延年吸口气，换个说法：“你们以前住的地方，土壤肥沃吗？树人为什么要以动物人类的血肉为食物，他们既然是树人，靠着土地，阳光雨露，应该就够了啊！”
白岩张张嘴，还要说什么，青木走了过来：“自然是因为土壤不肥沃！”他看着沈延年，“世上土壤肥沃之地汇聚南方，雨水充沛，四季温暖，土地肥力深厚，作物可以很好生长——但那也是树人的聚集地！”
人族与树人族争斗的，其实也是土地。
“因为土地肥力不够，所以作物的产粮很少，如果没有树人族的催发，那些土地经过几年耕种就会退化，必须休耕！”青木神色沉重道，“而一些树人，如果没有非美的领土，哪怕根茎绵延千里，亦不能长到巅峰。所以，他们才选择了以动物血肉为食！”
说穿了，大家都是为了活。
人们想要土地生长出更多的食物，而树人亦然！
白烨走过来，看着震惊的沈延年，解释道：“我不知大人故乡如何，但在这里，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矿石，便是国都，地下百米，便都是岩石矿石了！”
在这个世界，土壤才是最宝贵的！
“所以说，这个世界，土地大多很贫瘠？可以耕种的，供植物生长的土地其实很有限？树人跟人类一直在争夺那些肥沃的土地？是这样吗”沈延年吞口口水，看着众人，“是这个意思吗？”
白烨摇摇头：“最肥沃的土地都被最强大的树人占据，他们轻易不出来。”
所以，人类才能和树人族一直争斗到现在。
沈延年：“……”
怎么会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