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姝气坏，恨不得直接指着虞城的鼻子开骂，“虞城，你这是不想好好合作是吧？”她倒是还想说什么，却看见虞城忽然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
是燃石。
周姝话一顿，面上一喜。
虞城却是没有像她预料中的那样直接将燃石递给她，而是抬手一投，就把手中的燃石扔进了乙灿身边那只能下一小把的燃石堆里。
周姝：“……虞城，你做什么？”
虞城直接盘腿坐在地上，面色无惧看着质问自己的人，回道：“没什么，别人刚才救了我一命，我至少要报答的吧？”
“你报答？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做数据分析就需要燃石，你现在把……”
“学分我不要了。”不等周姝把抱怨的话讲完，虞城已经双手放在自己脑后，径自找了个他觉得舒服的姿势，躺在了地上。
“你！”周姝见状，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她瞪着面上挂着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的虞城，后者却完全没有要睁开眼跟她对视接受她的怒火的意思，周姝瞪了半晌，实在无法，只好作罢。
乙灿这时间已经把要交给学校的燃石能源石合成完毕，她带着手套刚将能源石拿出来，周姝已经走到她身边。
望着乙灿手中黑红色的燃石能源石，周姝按捺住心头的焦躁，她指着乙灿脚边还剩下不少的燃石，开口道：“既然你都用完了，这些可以给我吧？”
乙灿摇头：“不行。”
她还要利用剩下的燃石合成能源石，现在都还缺呢，不然殷舟也不会还在挖燃石。
“为什么？你都用完了怎么不能给我用？”周姝不满，然后指着不远处的殷舟说：“我还没找你担责，你让你的保镖把这一片的燃石都挖干净了，完全不给别人留一点，你这种行为叫什么？”
乙灿惊讶地看着周姝，那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大龄智障儿童：“你觉得他一个人能挖完这里所有的燃石？”
她听了周姝的话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对殷舟的信任不够，看看旁人竟然都这么高看殷舟，而她居然对自己保镖还没周姝有信心！当殷舟是挖挖机吗？能挖掘完这里的燃石？
“不然呢？”周姝丝毫不觉得自己提出的质问有任何问题：“我的组员挖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都是因为你的人已经把这一片都挖的差不多，就这一点，你也应该给我赔偿。”
乙灿：“……”
“还有，刚才虞城给你的，那是我们组的燃石，你也应该还给我。”周姝说。
乙灿忍不住想在心里给周姝竖起大拇指，歪曲事实引导舆论，周姝简直就是人中龙凤！
“你想得美。”乙灿笑眯眯看着周姝说。
周姝：“！”
乙灿说这话时，殷舟刚好抬头，朝着她的方向看了眼，嘴角勾了勾。
乙灿没理会周姝的小姐脾气，她将身边还有一小堆的燃石都投入了反应容器里，然后回头看着周姝，“现在没了。”
周姝：“……！”
小组的课题作业一般时间控制在三天，寻找，记录，合成这三个步骤，按照一般情况也是需要几天时间。只是这一次，乙灿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结束了作业，收好了一小口袋的能源石，乙灿看见殷舟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们这边进展顺利，可周姝却是遇见瓶颈，虞城罢工，黄山强大约真是脸够黑，如今夜幕倒挂，也还没能挖出来一枚燃石。没有燃石，周姝连初始数据都没有。
荒星天气恶劣，即便是白日还觉得温暖如春，但到了晚上，气温骤降，到零下也不是没有。
不过幸好有燃石的地方就有温暖，乙灿给燃石上滴了水，便有了热源，四人便围聚在一块儿。殷舟不喜欢火，也不喜欢人群，守在乙灿背后。
“你就这么缺钱？”周姝一整天都没事干，她没有燃石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看着乙灿做完了一次又一次的合成，从最开始的嫉妒到后面的麻木，周姝也看出来了，乙灿是想拿去售卖。
乙灿点头，随口应了声。
她这么坦诚，倒是让周姝不好出口准备好想讽刺她的话。如果一个人爱慕虚荣，或者急功近利，或者别的都可以让人看不起，但是没有人会去嘲讽一个努力生活的人。努力的人，即便是努力挣扎的样子看着不优雅不光鲜，但也绝对不能够被人嘲讽。
周姝干咳一声，“那什么，你要是真缺钱的话，我们家其实每年还有自助名额，你想去申请的话，也不是不行……”
乙灿诧异回头看了她一眼，周姝像是被她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干咳一声，又是一副大小姐模样：“我，我也不是说要白白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现在愿意拿一枚燃石交换的话，我是可以考虑考虑。”
乙灿“噗嗤”一声笑出来，“哦，我暂时没这个需求。”
看见周姝脸色要挂不住，乙灿眼里的笑意更甚，从身边拿了一块燃石递给后者，“给你。”
“给我做什么？”之前各种借口要让乙灿给自己燃石，但现在真看见乙灿递给自己后，周姝又犹豫没有直接收下。
乙灿：“送你。”
周姝：“……我又不是挖不出来，你可怜我？”
“那不要算了。”
乙灿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到周姝的视线紧紧锁定了自己，随后听见周姝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是说给我吗？你就不能有点诚意啊？多问我两次不就好了？”
乙灿：“……”
现场已经有人替乙灿把心中所想直接不客气讲了出来——
“矫情！”
是虞城。
虞城没想过压低声音悄悄吐槽，而是用着生怕周姝听不见的音量，大声不屑道。
周姝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方向，眼瞅着就要跟虞城撕起来。
乙灿见状摇摇头，将燃石放在周姝跟前后，转过身坐在了殷舟身边。深吸一口气，乙灿小声冲着殷舟道：“还是你好闻。”
殷舟：“……”
“刚才坐在他们身边，像是掉进了番茄汤里，哈哈哈！”
殷舟嘴角很浅地勾了勾。
“明天就可以回去了，然后我带你去办临时居住证，平常我住在学校，你一个人在家，不会不方便的。”乙灿说。
殷舟有点诧异她不过看起来才成年，就已经一个人独居，“你家长辈呢？”
乙灿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都已经去世了。”
“抱歉。”
乙灿摇头，托着腮帮道：“反正以后你也会知道，上一次我跟你说我不是第一次遇见星际海盗你还记得吧？第一次遇见星际海盗就是我和父母一起出行，但那一次……”
后面的话乙灿不必再说，殷舟已经明白。
难怪会小小年纪一个人住那么一栋小洋房里，家里就只有一个管家机器人。
“找到是谁做的吗？”殷舟在沉默片刻后，问道。
乙灿摇摇头：“可能吧，但是就算是找到了又怎么样，我父母已经不可能回来。”
“可能？”殷舟重复着乙灿的话，很快明白过来，星际海盗除之不尽，在整个太空里打游击，诺大的宇宙中，想要精准抓捕本就不易，“当年的事还有资料吗？回头发我一份。”
乙灿几乎立马抬头，震惊看着黑暗中在自己身边的高大的男人：“你想做什么？”
殷舟没说话。
乙灿却已经猜到他心里所想，“当年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但没有具体指向结果，不过那几年时间，不管是不是那一批的星际海盗，也被肃清了不少。”
殷舟知道乙灿这话是在委婉暗示自己放弃，她不愿意拒绝别人的好意，可是殷舟却像是没明白她的意思一样，开口时声音听起来冷冽又带着肃杀：“找出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