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

餐厅里流淌着舒缓的萨克斯风曲,靠窗的桌边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许念白喉头滚了滚,手在桌下慢慢握成拳,“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何况都三年多了,这么久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虞歌唇边笑意敛起,眼色沉了沉,“你怎么知道盛景闲是什么时候出的车祸?我刚才并没有说过。”

“虞歌,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来问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了。也许她就不应该抱着侥幸心理。

虞歌拿出手机点开那段视频,然后放到了许念白眼前,“这个你应该不会忘吧?”

许念白沉默片刻,脸色冷了下去,“你从哪里拿到的?”

虞歌冷硬道:“看来是没忘记,你不准备对我说点什么吗?”

这件事她用了一整晚才接受,不敢相信相处了二十多年的朋友会背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原来她和盛景闲的分手不仅仅是他们双方的原因,还有可能参杂了一些?不确定的因素。

许念白沉默了片刻,忽然释然的笑?了笑?,“没什么好解释的。”

有些?事有些?人,看不顺眼想做就做了。出国几年回国后得知虞歌交了男朋友,他嫉妒得发狂。无数次在心里想过如?何让对方消失。

那天晚上他和朋友赛车,刚好在路上遇到盛景闲。前后夹击胡乱变道,最后迫使他与大货车相撞翻了车。

当时他有一种变态般的快感。

盛景闲消失他就会少一个竞争者,即便结果?不尽人意,但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心一瞬间沉入海底。虞歌攥了攥掌心,强忍着怒火,“那封分手信是怎么回事?”

许念白短暂的回忆了一下她说的信,而后自负的笑?了声:“很简单啊,找个人模仿他的笔记又不是什么难事。”

“你把盛景闲害成这样,是不是从来没有后悔过?”

“我为什么要后悔?为了得到你,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后悔。”许念白看着她,眼中浸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痴迷,“不怕告诉你,上一次姓盛的住院也是我搞的。”

可惜那帮人太废物,几个打一个都没有占到便宜。

“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为了品尝毁灭他这种快感,把这段视频留下来。”

拍这段视频的是其中一个朋友带来的女人,两人分手后那女人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他花了大价钱买下来,最后却没有选择删除。

因为每次看到这段视频,都能让他尝到胜利者的美妙滋味。

此时此刻,虞歌看着坐在对面的许念白,从心底涌上一股骇人的凉意。

仿佛这些?年她看到的只是一个面具,从来没有真?正看清楚过他。

虞歌腾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她胸口极速起伏,一瞬间全身血液好像都冲到了脑子里。

她冷着脸走到许念白面前,双眸赤红,隐隐泛着水光。

许念白感觉心被狠狠拧了一下,有点疼,但更多的是麻木。

“这么多年,你终于肯用正眼看我了。”他笑?着,眼底却一片凄凉,“值了。”

啪——

巴掌用力甩到了许念白脸上,他被打得偏过头去。

邻桌的客人听见声响,纷纷看了过来。

许念白却只是笑笑?,用舌尖顶了顶麻掉的嘴角。

“心里舒服点了吗……”

啪——

话没说完,虞歌反手又甩了他一巴掌。

她用尽了全力,手心疼得阵阵发麻。

“这是你欠我和盛景闲的。许念白,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刚才的话我都录了音,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即便脸上火辣辣,他还是笑得如?沐春风。他抬起头,眼眸依然清亮,可只剩一片荒芜的死寂。

“没用的。当年我会没事,现在还是会没事。”

虞歌一个字都不想再多听,冷着脸,决绝的走了出去。

十月末,榕城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夜晚的风吹在脸上更是像刀子一样。

虞歌思绪混乱,开车漫无目的的晃。脑子里还残留着许念白最后那个嚣张又变态的表情。

牙一咬紧紧踩下油门,车子在街道上风驰电掣。

许久,等回过神她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把车子开到了缪斯。

虞歌看着灯火辉煌的大门,深深吐出一口气,疲倦的趴在方向盘上。

心里说不出是内疚亦或是心疼。本以为当年盛景闲为了出国不告而别,这件事在心里梗了三年,重逢后还对他疾言厉色。

可等水落石出,才知道他所承受的一切都起源与她。

虞歌眨了眨眼,鼻腔发酸。

扣扣扣。

玻璃窗被人敲响。她缓了缓神抬起头,看见了盛景闲的脸。

委屈的情绪来得迅猛又突然。即将决堤之前,虞歌飞快整理好心情,缓缓打?开车门。

“怎么来了不进?去?”盛景闲弯下腰,拇指轻轻蹭掉她眼角的水花,“你哭了?”

他眉头皱得死紧,眼里是浓浓的探究和关心。

虞歌清了清嗓子,勉强扯出一抹笑,“哭什么,我只是刚才打?了个哈欠。”

她解开安全带下车,葱白指尖抓住他的领带,“你忙完了吗?”

“嗯。”

“那我能跟你回家吗?”

……

盛景闲带虞歌回了山上的别墅。这一路上她分外安静,表情也淡淡的,不由让他多想,是不是跟家里的交涉没有做好。

“你……”

刚要开口,转过头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困了。

盛景闲关掉车载音响,又将玻璃都升了上去。虞歌动了动,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车开进?院子,大鹅嘎嘎叫的声音传了过来。盛景闲怕它吵醒虞歌,眼神锐利的看过去,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家伙扑棱翅膀扑棱得更欢了。

他眼皮一跳,倾身解开安全带将虞歌抱进怀里。

经过大厅去楼梯的途中,虞歌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的看着盛景闲的下巴,先是懵了一瞬,而后亲昵的吻了一下。

“我饿了。”

他喉结动了动,脚步一顿,“哪里饿?”

脸颊在他胸膛蹭了蹭,她笑得狡黠,“当然是胃啊。”

“……嗯。”

在楼梯口迟疑片刻,抱着她转身往回走。

将虞歌放到沙发上,盛景闲留下一句“等着”,便只身走进厨房。

虞歌静坐了片刻。不知道是被饭香馋的还是因为他身上勾人的味道,让她有些?口干舌燥。

她四下环顾,而后起身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喝完放下杯子,就看见一份色香味俱全的虾仁意大利面摆到了餐桌上。

“好了?”

“嗯。”

虞歌坐下尝了一口,好吃的让她眼睛都亮了几度。她让盛景闲坐在身边,用叉子卷起面条送到他嘴边。

“啊——”

“我吃过了。”

虞歌不依,“你确定不吃我喂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送命题。

盛景闲唯命是从,张嘴将面条吃掉。

也许有时候女人说饿了,只是想尝尝味道。因为最后这份意大利面百分之八十都进了他的嘴里。

饭后,盛景闲主动去洗碗。

虞歌大爷一样翘腿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细细品味他的极品背影。

肩膀宽厚一看就特别有安全感。细腰翘臀,那双大长腿呦……啧啧啧,真?是人间精品。

虞歌控制不住花痴的想法,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腰。

盛景闲明显身子一僵,那柔软的触感不说,温热的呼吸穿透衬衫落在脊背,轻易触发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今天这么粘人?”

“怎么了,你不喜欢?”

他眼眸带笑?,十分故意的点点头,“是有点。”

虞歌却信以为真?,嘴角一耷拉,松开手转身就走。

盛景闲心一慌,连忙拉住她手臂,“我开玩笑的。”

虞歌撇开脸不吭声。

盛景闲弯腰去看她的脸,可虞歌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就是不给他眼神。

他弯弯嘴角,在她唇上吮了一下,“你赖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

“不要脸,谁赖着你了?”

“好,是我赖着你。”他低声商量,“上去休息好不好?”

虞歌一脸“哀家宠幸你”的表情,朝他伸出双臂,“不想走。”

他闷笑一声,亲昵的刮了下她的鼻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我帮你走。”

虞歌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同时还不忘摆架子,“走稳点,别把我摔了。”

盛景闲脚步稳健的走上楼梯,轻松的像托着一团羽毛。虞歌搂着他的脖子,还不忘对这次服务进行评价。

可等进?了房间门,她被结结实实的压在床垫上后,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你好重……”

盛景闲故意逗她,“我好什么?”

虞歌困难的喘了口气,“你好……烦人。”

“……”

他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夜色浓重,意乱情迷之际,虞歌看着起身去拿套套的盛景闲忽然笑了出来。

“你的围裙还没脱……”

那上面是个卡通的奥特曼,这不禁让她想起在某十八禁网站上看到的某个奇奇怪怪的片子。

盛景闲拿好东西折身回来,重新覆了上去。

虞歌耳垂又痒又痛,听他急促嘶哑的声音:“我的职责就是喂饱你。”

月光如?水,昏黄的光将影子映在墙上。

昏昏沉沉之际,虞歌脑子里想的只有刚才就不应该让他吃那么多。

让他有使不完的力气来折腾自己。

——

过度放纵后,虞歌累到极致沉沉睡去。盛景闲勾开她脸颊汗湿的头发,轻轻落下一吻。

床头柜上手机震动,来电人显示“老虞”。盛景闲眼眸沉了沉,将手机扣了过去。

起身,拿上换洗衣服去洗澡。洗完出来倒上一杯红酒,给詹清岩打电话。

这个时间他还在缪斯看场子,杂音很大。盛景闲拿着电话去阳台,说几句后引到了重点。

“你前两天说盛家要办私人酒会。”

“对啊,老爷子还希望你能去露个脸。”詹清岩叼着烟卷,“你不是没兴趣吗,怎么又想起来问我了。”

夜风吹动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一些?埋在心底的焦虑。

盛景闲沉默片刻,慢慢开口:“我可以去,但是有个条件。”

詹清岩一怔,激动的摁灭烟头,“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

能去的话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条件老爷子估计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你明天替我去办一件事。”

……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盛景闲送虞歌去工作室。下车前递过来一张邀请卡。

“这是什么?”她翻开一看,是酒会邀请函。

“詹清岩给的,我没有女伴,你陪我去吧。”

“我……”

这种场合一起露面一定?会碰到熟人。她有所顾忌,所以有些?犹豫。

盛景闲看出她的意思,故意到:“你不陪我去,那我就只能找别的女伴了。”

“你敢!”

虞歌抓着领带将他拉到面前,在他薄唇上咬了一口,“敢给我拈花惹草试试。”

盛景闲回味的舔了下嘴唇,眼中带笑,“小野猫。”

走进办公室,虞歌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不见。坐着发了会儿呆,她拿起手机给陈轻打了个电话。

“你把你那个律师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陈轻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虞歌避重就轻,“没有,就是想了解一点法律知识。”

她想看看,许念白的事到底还能不能追究。

一眨眼就到了周末。今晚的酒会据说相当隆重,一定?会有许多知名人士到场。

虞歌仍旧有些?担心,这毕竟不是三年前了,她不可能再凭借一腔热血去反抗虞怀川。

因为早就看透,再怎么样她父亲会对她手下留情,但是面对盛景闲依旧会不留情面。

况且经过这么多事,她真的不想让盛景闲再因为自己多受一点委屈。

虞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美艳端庄,身上香槟色的高定?礼服奢华又引人注目。

再三思量,她换了一条普通的定?制礼服。心想如果?真?的遇到认识的人,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吧。

半个小时后,盛景闲的车到了楼下。虞歌上车后直奔会场。

盛景闲坐在后座,身穿三件套的英式西装,领带系得严丝合缝,背头理得一丝不苟。

这个发型将他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显得他的五官更加深邃立体。

再加上本身矜贵的气质,看上去风度翩翩十分迷人。

“你看什么,没见过啊?”明明是她一直在盯着人家看,却甩锅甩得理直气壮。

盛景闲将她的手攥在掌心,一根一根轻轻揉捏她的手指,“是,没见过仙女下凡。”

虞歌强忍笑?意,凑过去压低声音,“你这嘴,说吧,在国外吃了多少蜜糖?”

“记不清了。不过很甜,你可以尝尝。”说着,薄唇压了上去。

隔板不知何时挡了起来。后座完全形成了一个私密的空间。

虞歌被撩拨得意乱情迷,慢慢有了感觉。最后一丝理智断裂前,她用尽全力推开了盛景闲。

“你这个……”她呼吸不稳,重重的喘了口气,“这个妖孽。”

盛景闲眼色浓得化?不开,炽热得仿佛烧了一团火,“再妖也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此时此刻,分泌过剩的多巴胺让虞歌觉得,这句话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谁觉得不好听,那一定?是耳朵聋了。

.

很快到了会场。盛景闲嘱咐司机让他先送虞歌进?去。

她不解,正要开口却无意间瞥到了某个地方。心砰砰乱跳,她脸颊发烫,“你怎么还没好……”

她以为会很快平静的。

盛景闲似笑?非笑?,“我快了你还能幸福吗?”

虞歌:“……”

行吧,那您慢慢消消乐。

不过走进会场看到自己亲爱的爸爸和大哥后,虞歌十分庆幸盛景闲有个持久的能力。

呃……这个想法虽然听起来怪怪的,可事实摆在眼前,她逃过了一劫。

“你怎么也来了?”虞听澜挑眉。

虞歌随手从托盘里端起一杯香槟,施施然走过去,“这话说的,为什么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

“我们是来交际,你是来干什么?”

“来猎艳喽。”

虞怀川虎着脸,“说话也不分场合。你跟谁一起来的?”

虞歌刚要回答,会场入口引起一阵骚动。是盛景闲跟盛韵竹一同走了进?来。

虞怀川眼色沉了沉,转开视线,“真?是晦气。”

虞歌眼皮一跳,当即就想问怎么只准你来不准别人来?

但理智告诉她不要再添油加醋,自己要做的是让家里人接纳盛景闲,与他和解,不是再增添隔阂。

挣扎一番,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刚才进?来的那个女人不就是盛韵竹吗。”

虞歌一顿,问虞听澜,“你认识她?”

虞听澜喝了一口酒,压低声音告诉她,“她是榕城银行的行长。最近公司在做一个大项目,在跟银行谈贷款。”

几十亿的流动资金如?果?全部投入很容易腹背受敌,所以这个时候只能寄托于银行。

果?然盛韵竹一到场,许多有头有脸的人都纷纷上前打?招呼。

反观盛景闲,或许是没人知道他,干脆被晾在了一旁。

“看明白了吗?”虞怀川对虞歌说,“这个圈子的人都是一样的。”

有权有势,就被捧上天。无名之辈连个眼神都不配得到。不是他想势利眼,而是所有人都如此。

虞歌不以为然,“按照您划分的等级来看,盛景闲应该处于食物链最底端。可是他今天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门口的保安也在这里。只不过别人狂欢,他们站班。”

虞歌气恼的握紧高脚杯,“说穿了你就是对盛景闲有偏见。”

虞怀川冷哼:“你知道就收起心思。”

心思是肯定收不起了。但她也不想再来一次鱼死网破。虞歌静了静,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你怎么样才可以接受他?”

真?是贼心不死。

虞怀川讥讽地扯扯嘴角,“只要他能达到你哥的高度,谁见了都尊称一声‘虞总’。而不是你们在一起后,别人提起他都用虞家小女儿的男朋友来形容。”

虞歌不说话了,心想那不如?我带你去盛世溜达一圈。圈子里的人也许都不认识盛景闲,但是盛世员工肯定都会尊称他一声“盛总”。

“虞小姐,又见面了。”

盛韵竹一身奢华的高定?礼服,笑?容温婉又客气。

“盛小姐。”虞歌点头。

“您是虞董吧?听说虞公子最近跟我们行有接触。”

虞怀川也知道贷款的事,面对盛韵竹时脸色恢复正常,言语之间皆是疏离与客气,“原来是盛行长。”

盛韵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时间还早,我们有时间可以慢慢谈。”

话落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我马上要陪弟弟上台致辞,先失陪了。”

对于盛家多出来的另一个孩子,知情者都讳莫如深。至今没人见过本尊,但都猜测是盛老爷子欠的风流债。

不过这种事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常态,谁家还没有点秘密,根本不算新鲜事。

也有人猜到,这次盛家举办这个酒会的目的就想让“盛公子”正式露面,光明正大的给个身份。

“你等下可以看看,同样姓盛,盛韵竹的弟弟和你那个前男友的差距。”

虞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感觉自己被什么绕了进?去。

难怪第一次见盛韵竹会觉得眼熟,原来她就是盛家那个鼎鼎有名,才貌兼备的长女。

可上次她说自己是盛景闲的姐姐。如?果?是这样,那不就……

思绪凌乱之际,之间盛韵竹挽着盛景闲缓缓走上台。

会场内一阵安静,盛韵竹笑?着走上前,对准麦克风说到:“欢迎大家赏光光临本次酒会,家父身体抱恙,所以嘱托我代他宣布一件事——”

台下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都安静的望着上面的人,侧耳倾听。

“由于身体原因,他老人家不再掌管公司各项事宜,总裁位置全权交给盛家长子,盛景闲先生。”

此话一出,众生哗然。会场内此起彼伏的探讨声不断。

虞歌看着盛景闲,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堂堂盛家的人。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低头喝了一口香槟。抬眸无意间看见虞怀川,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二十八年来,这还是她头一次看见泰山压顶也岿然不动的父亲出现了这样色彩纷呈的表情。

三年以来,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小盛总,可真有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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