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楼望进她呆呆的眼睛里,唇角弧度微扬,“想要知道并不难。”
温迎哑然。
他柔声问,“吓到了?”
温迎点头,然后又摇头,心头思绪是蛮复杂的。
傅砚楼温声,似能柔化海德堡的冷雨,“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温迎笑弯眉眼,“有点惊讶,但也不惊讶。”
他微微低头,那眼神凝在她脸上,是审视,但又不带着唐突感,“为什么?”
这下,他们的距离更近,一把黑伞像是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起码从外人的角度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
温迎心跳加速,像是适应不了他这样近的距离,以及那传达过来的温热的气息,有男人味。
是强悍与温柔糅杂。
是男人的侵略性。
“为什么?”温迎不自然地揉了揉红通通的鼻尖,“我偶尔也会想,你会不会找到海德堡来。”
但这句话,温迎没有说出口。
这种想法也很大胆。
带着一种隐秘期待的情感,没来由的盘旋在她心头。
傅砚楼始终没等到她的回答,只能细细道来,“办好出国手续,处理好国内的事我就赶来了,幸好你还在这里。”
温迎侧过身站立,手抬起黑伞,看到天边最后一束烟绽放,她明知故问,“你来找我做什么呀?”
说话的时间,她面对他站着,抬头望向他。
伞外雨停了,傅砚楼收伞,递给一旁的保镖,他捧起她裹在围巾里的小脸,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怜爱欲。
如果深情能演,眼前的人是那个具象化。
风里,温迎听到他的声音,“莺莺,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这声音温柔到酥入骨髓,温迎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耳朵好痒。
一开始就说了,他的温柔对失意的女人来说是很绝的杀招。
在失落孤寂全都涌上来的时际,他出现的那刻,好似所有的不安彷徨还有迷茫都有了着落点。
“我……”
温迎试想过傅砚楼是喜欢她的,他太明显,她看得清,可听到他说出来又是另一种心境了。
“你不用有压力。”傅砚楼徐徐缓缓地开口,声音温润,带着点喑哑,“我知道你还没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莺莺,我会等你,你只需要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好,只要你回头,就能看到我。”
他的视线,在越过友情的瞬间,满眼情深义重,“莺莺,我不想失去机会。”
从未有过的郑重的语气,让一切飘摇都化作实质。
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喜欢我好不好?
温迎眼眶蓦地湿润,她眨了眨眼,低下头。
广场上灯光浅亮,风是冷的,地上的影子也没温度。
几秒,温迎抬头,却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傅砚楼,你知道海德堡的冬天很冷很冷吗?”
“知道,但这里有你在。”
有什么能比得上她重要?
温迎,“那你带了好多衣服了吗?”
傅砚楼笑,“带了。”
“那我明天想去滑雪。”
“我陪你。”
他说的是陈述句,而不再是试探的询问。
温迎唇角忍不住扬起来,“哦。”
“傅砚楼。”温迎朝他招招手,软乎乎的,“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呀。”
傅砚楼微微弯下腰来,低头凑近她,“什么秘密?”
“我滑雪很厉害。”
傅砚楼眼中蓄起笑意,“是么,那我不会,你可要教我。”
温迎笑眯眯,“好说。”
傅砚楼手指动了动,轻轻压了压她头顶的碎发,“你想玩多久我都陪你。”
“那你工作怎么办?”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哦。”温迎记起来,“你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
“我知道这里有一家餐厅味道不错,我带你去。”
“好。”
餐厅就在广场旁边,两人经过喷泉池走进餐厅。
店内有钢琴独奏,因后厨在二楼,席间飘着松木枝炭火炙烤而催发的香气。
与外面的清冷相比,室内稍显热闹温暖。
温迎吃饱了吃不下,就点了一瓶红酒,一手撑着侧脸,一手摇晃着红酒杯,慢悠悠地喝着。
傅砚楼吃饱放下刀叉,抬眼就见她眼尾泛红晕,有着说不出的妩媚,这份自然的媚调让人很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她懂不懂她眼神能勾人。
傅砚楼温声阻止,“别喝太多了。”
温迎摇头,软绵绵的,“不要拦我,我高兴。”
傅砚楼注视她眉眼,轻笑,“为什么高兴?”
温迎有点醉意熏熏,她坦言,“你来海德堡我很高兴。”
钢琴声恰好在这时停了。
傅砚楼揉了揉她脑袋,拿下她手中酒杯,“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温迎也没胡闹,乖乖点头,“好。”
傅砚楼招来服务员买单,对温迎说,“走吧。”
温迎起身往外走时身子一晃,好巧不巧栽到傅砚楼的怀里。
“我不是故意的。”温迎撑住他双臂想要从他怀里退出来,没成功,抬眼,撞入他双眼的漩涡。
温迎避不开,也不避,只是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我真不是故意投怀送抱。”
“我知道。”她要对他使心机就好了,傅砚楼蛮无奈,“我背你。”
温迎连忙摆手,“啊,不用了。”
傅砚楼低头,视线跟她齐平,认认真真,“莺莺,我在追求你,所以你该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温迎愣住那几秒,傅砚楼已经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上来吧。”
那件合身的西裤被撑出硬实的腿部线条。
大衣衣摆垂在地上,湿了,也脏了。
他就该坐高台,不染尘埃。
温迎不再犹豫,趴到傅砚楼的背上。
在温迎看不到的角度,傅砚楼无声而笑,背着温迎走在灯光丰盈的路上,地上的影子变得亲密。
身后几个保镖在跟着。
这会街上基本没什么行人了。
周围很静,静到温迎能听到傅砚楼的呼吸声,或许也是两人离得太近,要不然怎么能闻到他身上的乌木沉香味,极度绅士,温情也不失魅惑。
“傅砚楼。”
声音娇娇软软落在他耳畔,三个字被她叫得发嗲,傅砚楼忍住心里那点痒意,“嗯,我在。”
“好神奇。”她突然说。
“嗯?”男人尾音微微上扬,那低沉温润的声线,特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