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宇不再警惕恐惧应辰之后, 生活也逐渐步入正轨。
周末过后,他开始正常去学校上课。距离高考仅剩下几天,教室沉闷的学习气氛也更加浓重。
就连好友赵晓亮也不再找他玩闹, 跟他打声招呼后闷头坐在自己座位上刷题。
闻宇里一直在想缠在林博成恶灵什么时候能祛散, 而无发专刷题。时不时地拿着手机刷新闻。
林博成在警察局中和被送去精神病院的反常行为,被拍成小视频放到网上后,意想不到地成了最热的讨论题。
很多人不信他是真疯了。
因为他朋友说, “我当天还林博成一起吃饭,人什么好好不可能突然就疯了。”
还他工作同事:“不会啊, 这些天跟成哥工作时他一切正常,我们刚刚完成一个大单, 正要庆祝呢。”
甚至他父母也来精神病院要人:“我儿子精神正常, 没有精神病史,没有抑郁症史, 你们不该这么判他为精神异常。”
还指责在儿媳骂道:“你不跟我们商量就在精神治疗协议书上签字,你是巴不得他疯了好占他房产!”
“三年前要不是你勾引我家博成,让他离开我那怀孕八个媳『妇』找上你, 我媳『妇』怎么可能会死, 还我未出生孙啊,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们家!”
更让人耐人寻味的是, 林博成接受精神治疗之后情况反而更加糟糕。
人拍到他站在楼顶试图『自杀』, 被医生和护士拉住之后挣扎喊着:“是她, 是徐静来了。她日日夜夜缠着我折磨我,你们都看到不到她还说我疯了。”
“你们让我死了吧, 死了我就解脱了啊......”
视频里,一个一米八高中年男人身体挂在楼顶被人拽住,哭喊崩溃难看。
一个个小视频串联起来, 不得不引发更大议论和遐想。
林博成过去被扒了出来:二婚男,现任妻子是三年前结婚。
而三年前他第一任妻因为误事坚果粉而引起过敏死亡,妻子名字叫徐静。
线索一点点被翻出来后,众人立刻引发出一个不寒而栗猜想:三年前,林博成杀了怀胎八月妻子徐静,而跟现任妻子结婚。
林博成或许没疯,或许真三年前死的前妻在纠缠才让他一个正常的男人突然变得癫狂恐惧。
也就是在这时,精神病院又发来一个视频,林博成仿佛一晚上变老了一样,双目无神,满脸憔悴地坐在镜头前,喃喃自语:
“是我,是我做......三年前是我徐静调料瓶里偷偷装了杏仁粉。我喜欢上郑乐想跟徐静离婚,但她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财产分割上会对我不利.......”
“你们让我死吧,求求你们,让我死吧.....”
视频一出来,立刻引炸了所人的愤怒:【果然是林博成杀了他前妻,怀孕八个月啊。前妻的死的冤屈化成厉鬼来找他报仇。真是报应不爽。】
【那个郑乐是谁,知道他是有『妇』之夫还勾引他,那不就是小三吗!这事她也逃不掉关系,她心里没有愧吗。厉鬼怎么不过来找她?!】
【但是林博成现在坦白有用吗,一个被判成精神病人说好像不能成为证据。】
【别了,就让他这样吧,生不如死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
闻宇翻看网页上评论,想:林博成都已经求死不能了,徐静怨灵还没有得到满足吗?
他一直在等待着徐静灵魂消散时能激起些他前世记忆,他太想知道他跟应辰之间发生过所过往。
“小鬼,你老师来了。”
低沉醇厚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那声音仿佛怕吓着他一样,声线柔软还带着笑意。
应辰?!
闻宇恍惚,抬头往周围望去。
沉静教室里只有低头埋进书堆里学习同学,和正在朝他走近班主任老王。
同时,他放在桌下手中的手机忽地被抽走。接着一本英语词典又被塞了进来。
老王已经走到了他桌前,声『色』严厉地问:“闻宇,手藏在桌底下看什么呢?”
“老师,我.....”
闻宇坐直了身体,把我在手中的英语词典『露』了出来:“.....查字典。”
少年还在恍惚怎么会听到应辰的声音,对老师责问和自己手中被换掉手机完全没反应。
而他恍惚样子,看上去十分无辜。
仿佛他来就是在查字典,却突然被老师点名批评。
老师看到他手中的词典和他反应后,自知到冤枉了他,放低了语调:“你查字典啊?那就坐好在桌上查,趴在桌下面谁知道你在干什么。”
“还,上次教导主任跟我说你在校园里玩手机被他逮到,后来因为别的事忙才没有对你处分。我们都知道你成绩很稳。但就算是提前拿了大学录取书,也不能影响其他学生学习态度.......”
闻宇这会儿已经清楚地感应到了应辰的气息,他应该也是刚到,而且正好看到他玩手机,还差点被老师抓包帮了他一把。
闻宇双手放在桌上,面不改『色』说:“我知道了,徐老师。”
等到老王离开后,闻宇竟然生不出道谢的意思。
反而一种做坏事被家长抓住的不自在,让他些耳边发热。
但应辰又不是他家长,他为什么要羞愧。
闻宇让自己理直气壮,提笔在纸上写着:【还我手机。】
男人低缓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等放学你。现在好好上课,别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态。”
声音里带着揶揄,一听就是故意学着老王教育管教他呢。
真当自己是家长啊。
少年不高兴地握着笔,又在纸上重重地写着两个字:【还我。】
一声低笑之后,手中的英语词典的重量突然一空,眨眼间却多出了一盒温温牛『奶』。
“把牛『奶』喝了。林安告诉我你没有吃早饭,凡人身躯不吃饭怎么能行。”
所以,应辰突然跑来学校只是给他送早餐?
他怎么这么闲?
早上没有来的及吃早餐闻宇,现在确实些饿。他没在说什么,撕开吸管戳进去喝了起来。
浓浓纯纯『奶』香吸进口中,温温热热地暖着空空胃腹,很舒服。
“你喝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正在埋头背书的同桌赵磊突然问他。
“牛『奶』。”
闻宇说着自己也看了一眼纸盒。
赵磊伸过脖闻了闻,咽了下口水:“我也喝这个牌,怎么没有你这个香?”
香得勾人食欲。
闻宇:“......可能是热过?”
赵磊恋恋不舍视线从牛『奶』纸盒上移动到背书上,又咽了下口水:“明天我也热一下试试。”
闻宇也觉得这杯『奶』过分好喝,他正想问应辰是不是在牛『奶』上做了什么。
应辰的声音飘了过来:“刚烤出来的,趁热吃吧。”
而后,他手边突然又多出一个纸袋,里面放了几只烤的金黄还冒着热气羊角面包。
同桌赵磊顺着味道嗅了嗅,看到闻宇手中纸袋后眼睛闪闪发亮:“你又在吃什么?好香啊!羊角面包!你在哪买?怎么这么香?”
闻宇还没从变魔术般一样样东西出现在自己手中反应过来,就面临同桌一连串的馋涎欲滴的质问。
“就....随便在街上随便买。”
赵磊苍蝇搓手:“哥们儿尝一个呗,中午我请你吃食堂。”
闻宇犹豫了一下,视线朝四下望了一圈。仿佛在征求什么人的同意。
而这时,赵磊已经迫不及待地从纸袋里掏出一个,一口一半吃了起来:“太香了!怎么会这么香!闻味道都都受不了,吃起来更香!”
“你快告诉我在哪买,我明天一定要买它一堆回来吃!”
面包是真香,怡人香甜味很快传到了周围,好多同学被勾的抬头望过去。
就连后排坐赵晓亮也跑了过来:“你买来这么香面包,不我分一个吗!”
说着也拿走一只往嘴巴里塞。
其他同学问到香味也过来拿,很快一袋面包只剩下了两只。
闻宇立刻收紧了袋,说:“我早饭还没吃,等以后多买些你们。”
他尝了一口之后发现,是真好吃!
也难怪其他同学都巴巴地望着他,他现在两只吃完后嘴巴里都是酥软香甜味道。
应辰从哪里弄面包这么好吃?
闻宇意犹未尽,握着笔在纸上写出:【你在哪买面包。】
“还想吃?”
一声轻笑传来,紧接着一股凉凉风,柔柔地吹在额间。
像是被亲吻了一下。
闻宇看不到人拿不到自己被亲证据,脸『色』微红在纸上快速写着:【别影响我上课。】
之后,应辰不说话了,像是消失了一样没了动静。如果不是闻宇能感受到他气息,会真以为他离开了。
这样安静应辰,反而闻宇里没有底。
他是真听自己,在一旁安静地待着?
还是因为大老远跑过来给自己送早餐,却得到自己冷待而不高兴呢?
少年更加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学习,握着笔在手中转着,想在纸上写点什么问应辰,还不知道写什么。
这种在意别人想法陌生觉他从来没过,因此也不知道改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
正当里矛盾的时候,应辰的声音又飘来了:“那个女人灵魂消散的迹象,我得赶过去收林安灵魂。你好好上课,放学别忘了回家。”
说完,一阵凉凉风在头顶发丝间吹过,柔柔地像是应辰抚『摸』了下他头顶。
闻宇一惊,想到没想就脱口而出,问了出来:“要消散了?这么快!”
赵磊被他吵到,奇怪地问:“什么?你跟谁说话呢?”
闻宇扭过他脑袋:“我没事。背你书去。”
应辰离开十分利索,气息在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而闻宇,虽然远隔数十里,但因为女人消散的灵魂里他注入的法力存在跟他产生碰撞,熟悉远古记忆被一点点打开。
闻宇闭着眼睛趴在桌上,看到了自己前世。
黑夜里,他被一个削瘦的身体背着逃跑,他们身后传来火光喝追喊声,他焦急地喊着:
“林安,你放下我,让我自己跑!”
林安喘着气,奔跑双腿阴过于疲惫而颤抖着却坚持背着他不放:“少爷,不行......您的脚受伤了。”
“我没事,你快放下我!”他挣扎着要从背上下来,施加力道让本就精疲力尽的林安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两个人同时滚落在杂草丛生地面上。
冷白的月光下照耀着深夜野外,他看到林安比他还瘦弱身体滚在地上,痛苦地‘唔’了一声,而后低声呻、『吟』。
“林安,你怎么了?”
闻宇慌忙去扶他,拉住他胳膊却『摸』了一手黏糊糊地热血,是林安血。
“你也受伤了,你怎么不早说!”闻宇气恼又自责:“你还背我跑了那么久。”
林安完全不顾,望着越来越近追赶声,推着闻宇急声喊到:“少爷,没时间了,你快逃,别管我!”
闻宇跌坐在地上,冷嗤一声:“我跑再快,能有那些马快。闻家都被抄了我还能逃到哪去......”
“你怎么能说这种!”
林安严厉打断他:“大人是被诬陷的,总会沉冤昭雪的一天。少爷您一定要好好活着等待着那一天。”
追赶马蹄声渐进,震动着地面和刺破夜幕火光像是死亡的讯号。
而那些追赶人的喊声也越来越清晰,喊得:“抓住闻家少爷有赏!抓住闻家少爷有赏!”
闻宇冷笑:“赏?我还能值多少钱?林安,你现在把我抓了交给他们,拿了赏钱你便去寻个安身之处,也算是我们闻家.....”
啪!
一声脆响打破了周围的沉静。
闻宇脸偏到一边,惊愕地望着那个一向温顺林安,竟然抽了他一巴掌。
“少爷,你在说什么混话,你.....”
林安声音发抖,却强势地抓住他衣袍,用力他脱下:“记住,从现在开始我是闻家少爷闻宇,你是我仆人林安!”
闻宇:“住手,你做什么!”
林安压住他手,冷静又严厉:“少爷,你说过等你立了门户就我除去奴籍,让我跟世间所男子一样读书考取功名。”
“你必须好好活着,兑现你承诺!你若是不依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林安厉『色』让闻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转眼间,林安已经利索地脱下他粗布蓝袍,跟自己绸缎锦衣换穿上。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调换身份会林安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时光一转。
他被关进了阴暗『潮』湿地牢中,周围是发着霉味和让人作呕血腥味。
林安被绑在刑架上,那身绸缎锦袍已经被鞭子抽打成破碎布条,裹染着重重暗『色』的血迹,一滴滴地滴在破旧的草席上。
施刑男人们说是问供,其实完全是发泄虐欲:“听说闻家嫡少爷娇贵的很呢。现在还不得落的跟狗一样,来说句软化求求爷们,爷们儿少让你受罪。”
“哟呵,不说。到底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咱这鞭条硬。”
接着,又是一阵如雨般令人发悚抽打声。
这每一下,都本该抽打在自己身上。
闻宇双手紧握牢门,咬破了舌头咽下一口口过着恨意的腥热的血味,赤红眼睛隐忍着对自己无能为力泪。
而林安在那些人的施暴下,还不时地用虚弱的眼神警告他:
不要说出来,不然受苦的是两个人!
闻宇趴到教室的课桌,无声流出的眼泪打湿了手臂,浸透了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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