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骷髅报仇(一)

就是想看我狼狈落魄的样子吗?那我就成全你们!我要看看你们还能将我逼到如何地步。

我直直地朝即墨辰跪下,双手俯地,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奴才给陛下请安。”

即墨辰皱眉看着我,嘴唇紧紧抿着。

我又转向甄妃的方向,同样磕了个重重的响头。

“奴才给甄贵妃请安。”

再转向宓妃的方向。

“奴才给宓妃娘娘请安。”

宓妃挑眉看着我,一脸的得意。

我保持跪拜的姿势一动不动,没有人叫我起来,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笑话。时间仿佛被凝固,直到我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才听到即墨辰淡淡的声音。

“起来。”

我高喊声一声谢主隆恩,才缓缓支着身体站起来。大概是跪得太久,我起来后就觉得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可我还是看到那只伸出来又收回去的手。周围一片惊呼,却没有一个人将我扶起来。

我不要被人用怜悯的眼光看着,等缓过气我又慢慢支起身体。却听到宓妃的尖叫。

“快看,这是什么?”

宓妃指着地上的玉珏满脸的惊讶。

我看了看不远处掉在地上的玉珏,是那个小丫头给我的那块玉,我将它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放回怀里。

我不解地看着周围用惊恐目光看我的人。甄妃旁边的那个宫女突然站出来说:

“这不是陛下送给娘娘的信物吗?前些日子娘娘发现玉珏不见了,但事关重大也不敢太声张,就命我等再好好找找,毕竟这东西代表着贵妃之尊,别人拿去了也不能换钱。怎么会在这个人身上呢?”

“就是啊,听说这个人经常打着知道陛下喜好的幌子,向宫里的娘娘们收受钱财,该不会是以为这是值钱之物就偷了去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里,还是那样一派天真稚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她站在人群的后面,所以我一直未曾注意到她。

“是你吗?”

还是那副淡淡没有情绪的声音。可是我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呢,只不过是一群女人玩的无聊游戏而已,而我还傻傻的相信这宫里是有美好存在的。我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懒得去挣扎,懒得去辩解,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

“朕在问你话!”

即墨辰觉得自己一辈子的耐性都快被这个人磨光了,为什么他总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我冷笑一声:“陛下觉得是那就是了。”

即墨辰皱着眉,他讨厌极了那个人现在的表情。

“跟甄妃道个歉吧,把玉珏还了这件事就算了了。”

“陛下,这事……”

甄妃还想说什么,却被即墨辰的眼神止住。

道歉么?为什么要道歉?我并没有错。我站起身,从怀里拿出那块玉珏,转身看向那个满脸天真的小宫女。

“砰!”

青石地面上溅起一片零碎,就像我那颗破碎不堪的心。

周围的女人被吓得退了好几步,只有即墨辰还站在原地,玉珏的碎片割伤了他的手,血液顺着指尖一滴一滴地打在青石上,溅起一片怒放的红梅。

原来你的血也是红色的么。

“把他关起来。”

牢狱

甄洁儿一直在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其实她知道修离是被冤枉的。宓妃的侍婢兰儿偷走玉珏的事,她自是一清二楚,却并没有声张。

宓妃虽刁钻泼辣,却并不是一个贪财之人,更何况这玉珏还非凡物。她定是有其他用处,自己也就静观其变了。这些日子宓妃总拖着自己在夕颜殿附近散步,开始还以为她是为了偶遇陛下,直到见到那个男人,甄洁儿才知道了她的用意。

自己本是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可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让这一切都顺其自然。可是现在甄洁儿却无以加复的后悔起来。

看到那个杀伐决断都面无表情的尊贵君王为一个男宠动气愤怒、痛心疾首,自己是什么感受呢?他本是生性冷漠的,你让他有了喜怒哀乐,他给你的宠爱是这个宫墙里所有女人都梦昧以求的,你却还要踏谑唾弃。所以就不要怪别人用手段来陷害你。

即墨辰,如果我不是那个对你特别的人,那我宁愿你一如既往的冷漠。这样,至少我还能活在自己的梦里。

我被关进一间三面是墙,一面是木制栅栏的房间里。在其中一面墙上开着一扇小窗子,有光线从那里透进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监狱?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这都是我第一次见到监狱。并没有小说和电影了形容的那么脏,相反的这里很干净,青石的地面被洗刷得裎亮裎亮的,看不到曾经留下的痕迹。

这里没有什么让我不满意的,除了空旷。这里没有床,地上甚至没有可以御寒的稻草。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

人在悲愤难当的时候,周围的环境显得并不那么重要。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觉得这里是那样寒冷。我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蜷缩在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可是这只是杯水车薪,何况这阳光还是极其短暂的。

晚上有人送饭来,一碗大米饭,一碟炒青菜和一碗清水,看得出并不是馊的,虽然很简单却很干净。我知道吃了这些东西,能让我觉得不那么冷,可是我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这就像是厌食症,明明已经很饿了,却怎么也吃不下东西。

我饿的实在睡不着,便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天已经黑下来,牢房里点起了昏暗的油灯,其实即使是白天这里也是点着灯的。在我视线的正对面有一条长长的甬道,我看到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来,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威严。

我以为自己又看到了幻景,眨巴着眼睛,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现实。

牢门被打开,即墨辰走进来。外面还站着另一个男子,如果我没记错,他应是西北将军——於陵曜。

即墨辰看着蜷缩在角落的那个男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谁第一句话。

即墨辰本是在御书房於陵曜商量对天狼用兵之事,却突然响起自己曾让那个人在这里用口服侍自己,情况出奇地相似,就连与於陵曜商讨的内容也一样,却独独少了膝下的那个男人。

即墨辰只要一想起这些就会全身发热、心跳加速,那里马上就充了血。呃,自己有多久没碰他了,自从那个叫什么的死了以后(即墨辰一辈子也不愿再想起那个嫉恨的名字),自己就没有再要他侍寝。即墨辰有一种预感,自己越是激进,那个人只会离自己越远。可是对那具身体的贪恋就像是蔓草一样在心底疯狂的生长。

於陵曜看着突然起身离去的即墨辰,有些莫名其妙。但用兵之计还未商定,自己也只好跟上去。

没想到他来的地方竟是宸宫的监狱,而自己也再次见到那个左右他心志的男人。

即墨辰磨叽了半天也未想到该怎样开口,毕竟白天的时候自己才为他大动干戈。眼光落在他旁边并未动过的饭菜上。

“怎么不吃饭?”

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站在外面的於陵曜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我听着那个语带关切的声音,心里觉得讽刺极了,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就像是那碗大米饭,明明可以让我获得温暖,却让我恶心得想吐。

即墨辰见修离根本不搭理他顿时来了气。

“朕在跟你说话,你哑巴了吗?”

我转了一个身,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即墨辰彻底被激怒了,那个人根本就是在无视他!

我感觉身体一轻,双肩被人抓住提了起来。

“站起来,看着朕!朕要你知道你是朕的人!你的眼里只能有朕!你的眼里不能再有别的任何男人或者女人!朕不要再从你的嘴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你的人、你的心都只能铭记即墨辰这一个名字!”

我蓦地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嗓子都疼了,笑的眼泪任意肆流。即墨辰你不配提到子言!你凭什么强加给我这一切,还妄想我去欣然接受,你当我是那群愚蠢的女人吗!

即墨辰伸出手来想抹掉我脸上的泪痕。他的碰触才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我回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我说过我不要再懦弱!

清脆的响声在空洞寂静的黑暗里回响。周围很安静,那种类似于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即墨辰邪魅地朝我一笑,将唇靠在我的耳边,吐气如兰,却让我全身颤栗。

“这样对朕的,除了那个女人,你是第一个!”

即墨辰真的快疯了,不是因为被他甩的那巴掌,而是那人厌弃他碰触的眼神。即墨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记号过,他想要宣示自己的主权!

一切都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即墨辰将我困在他的手臂和栅栏之间,眼里燃烧着火焰。和他相处这么久,我不会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我的背脊都僵直了,於陵曜从背后看着这一切的眼神让我的心一阵发怵。

即墨辰用身体压着我,鼻子暧昧地在我颈间嗅来嗅去。他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腰上,另一只手□我的头发里。我狠命地挣扎踢打,虽然我没有武功,却也是八尺男儿,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即墨辰终于受不了我的挣扎,扯下我的腰带将我的手束缚在栅栏的高处。

腰带一解,我的衣衫便散了开来。冰凉的触感使我慌了神。

“你这个疯子,变态,娘娘腔!你就这么喜欢在别人面前做吗?如果你这么喜欢干脆去当男妓好了,会有很多人喜欢你这张女人脸的。”

我真的是心慌了,胡乱地骂起来。

即墨辰轻扯起嘴角,淡淡地说:“朕只是想找个鉴证而已,你,修离,永远都是即墨辰的人!”

因为手被束缚,我的挣扎看起来是这样无力。即墨辰扯下我的裤子,让我面对於陵曜站着,即墨辰站在我的身后将我压在他的身体和栅栏之间,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穿过栅栏抚上我的,轻轻挑逗,再加上寒冷的刺激,它很快就充血了。

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我睁大着双眼,不让眼里的泪水流出来。我的眼泪只为子言一人而流。

穿着衣服做,使画面显得更加yín • huì不堪。即墨辰一如既往地高贵优雅,衣衫整齐,甚至连发丝都不曾有一点凌乱。而我就像一个破败的玩偶,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即墨辰在我的身后抽动,手从后面圈着我的脖子,唇轻轻地吻着我的耳垂。有低沉的声音在说:

“我,是真的想你了。”

我?

我的人生还不够悲惨吗?所以还要如此煎熬,羞耻心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奢侈,拥有这种不堪的身份,我本就不该再去想尊严这种事。我应该放纵,我应该去恨,恨所有让我痛苦的人,而我做该恨的那个人是你,那个没入我身体,在我耳边呢喃着说想我的人,哈哈哈哈……

我在昏过去的前一刻竟然滑稽地看到自己的浊液喷射而出,竟射到了於陵曜的衣服上,我看着他皱着的眉,轻轻地笑了。

於陵曜看着那个人甩了即墨辰一巴掌,看着即墨辰疯狂歇斯底里的样子,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看着那人眼里闪烁地却倔强着不肯流下来的泪光,以及那人喷射在自己衣服上的浊液。

其实他可以不用看下去的,即使最后即墨辰会怪罪于他。可是他就是不能移开自己的眼光,并不是自己有窥私癖,他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羁绊让那样不可一世的即墨辰为他堕落成一个凡人。

可是到最后,他却没来由地厌倦这个结果,就像是自己不敢妄想,一直默默守护的东西被别人得到了。一种空虚感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尤其是眼前那个衣衫凌乱半裸着的男人更让他觉得恶心欲吐。

梦魇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上,身上盖着丝质的锦被,触感轻柔,却很温暖。而在被子下的我竟是完全赤裸趴躺在床上的。马车在路上奔驰,使整个车子一摇一晃的,外面有铁蹄和整齐的步伐声。

“你醒了?”

直到头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才知道马车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即墨辰坐在我对面的软塌上,榻上有个小案几,上面放着一精致的青花瓷杯,烟雾缭绕,一室茶香。

“朕决定御驾亲征,对天狼国用兵,此时正在前往郢城的路上。行军作战带着女人不方便,所以我留你在身边伺候。”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带着我是方便你发泄兽欲才是真的吧。

“你受了伤,这几日要好好休息。”

即墨辰说完有些不自在,眼光飘向窗外。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没想到我就这样赤裸着在昏睡中离开了宸宫,这难道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在宫外自是比在宫内好逃脱一些,更何况还是在急行军的过程中,我在心里雀跃了一下,却马上又皱起了眉头,我就这样出来,那岂不是身无长物,那我藏在花瓶里的那些钱……突然我好像想到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不顾后面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我立刻支起身子着急地寻找,被子里没有,枕下也没有……

即墨辰看着床上疯狂寻找着什么的人,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如果你是在找那支破竹箫的话,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那东西还留在宸宫里。”

我恶狠狠地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