鳯流脸上笑意逐渐夸张:“很普通的一个名字,名字的主人也很普通,在秦玉刚进入祭宴时就被牵连而送掉了性命,不过他唯一的价值,就是有你这样一个方方面面都比他出众的哥哥。”
张语年手一颤,鳯流提到的那个名字,让他心中翻江倒海
“你到底是谁?”
“我?”鳯流轻轻拨开了张语年手上的枪械,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我叫鳯流,在进入祭宴之前就知道祭宴存在的人而关于你弟弟的消息,则是完全来自我身后的组织,说来可笑,他们只是在监视秦玉的时候,顺便带上了你的弟弟。”
“还有疑问吗?”鳯流问道。
张语年心中的动荡平复了一些,他看着鳯流,说道:“就算你知道张路,也不是我现在放过你的理由。”
“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个名字,”鳯流一脸讥诮之色,“如果我说,你弟弟也许能从那个死亡世界里回来呢?”
“你说什么?!”张语年瞳孔剧颤,“这种骗人的鬼话,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鳯流注视着他,颇为认真地说:“你是个聪明人,许多地方一点就透,这次接触你,其实也是组织给我的任务。据他们说,在监视秦玉的过程中,发现了你的存在,我相信以你的敏锐程度,应该也隐隐察觉到了秦玉在被除你之外的人监视着吧?”
“我们花了这么大的力气监视秦玉,是因为他关系着一个极为重要的实验,这个实验就和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有关。”
鳯流话音落下,张语年终于彻底动摇了,他放下了枪,低头沉思着。
这个时候,鳯流完全能夺过这把枪,将主动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但他没有这样做,鳯流自认对人心的把控已经足够精确,他相信张语年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因此,他不需要做无用功。
“那个实验是什么?”
张语年缓缓抬起头,虽然已经隐隐猜到了,但他还是想从鳯流的口中得到确认。
鳯流笑了,这次的笑意格外真实。
他靠近张语年的耳边,压低了嗓音,一字一句地说:“令死者复生,让活人永存。”
张语年身体僵直,不再说话。
鳯流似乎很满意张语年的反应,他再次开口道:“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离开祭宴后,你可以去你弟弟埋葬的地方看一下,他的尸骨并没有下葬,而是被完好无损地带回了我们的基地,只要身体还在他就能回来。”
“从那个死者的世界回来,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鳯流的眼中流出了狂热之色,他似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喃喃自语道:“我们在做一件伟大的事这将完全改变人类的生存形态我们将从人变成神!”
“我需要九眼勾玉更多的九眼勾玉”
“只要杀光这场祭宴的所有人,我就能获得这次祭宴的所有九眼勾玉”
“你本来也会死,不过你通过了考验,你有资格加入我们,张语年!”
“接下来把你的枪口,对准剩下那两个人,干掉他们!九眼勾玉就全是我们的了!”
鳯流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不停煽动蛊惑着张语年。
张语年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他对世界的认识早已成形,绝不会轻易被三言两语说动。
但他唯一的软肋就是张路。
鳯流以为张语年正沉浸在他们组织的宏大蓝图之中,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说出可以令张路死而复生之时,那之后的话张语年便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了。
张路能活过来
张语年眼中的神采越来越强,他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意志和坚定比鳯流眼中的狂热还要惊人。
“好。”
鳯流满意地笑了,不过很快,他就听张语年问道:“你刚才说,干掉他们两个,所以金狐也是同伴吗?”
张语年的问题让鳯流脸上的笑意更浓:“不不不那个小偷不配加入我们,我没提到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死定了。”
张语年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鳯流的意思。
见他神色,鳯流更加满意,这个张语年确实是个值得拉进组织的人才。
“走吧,到甲板上去,只要十二点一到,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嗯。”张语年点点头。
金狐死定了
那种氰酸类毒素已经被鳯流放进了他带来的食物里,金狐偷走大家物资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自己的食物里下毒。
而这种事,不可能是金狐盗窃之后才发生的,也就是说金狐会采取的行动,早就被鳯流料到了。
“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张语年问道。
鳯流头也不回地说:“是放过那两个人,对吧?”
张语年点点头,即便明知道对方看不见他的动作。
鳯流无所谓地说:“没问题,你的价值要远远大过那两人这次祭宴会分走的九眼勾玉,更何况”
鳯流扭过头,眯着眼睛说:“四月二十五日开始的祭典,才是真正掠夺九眼勾玉的时机。”
“还真是浪费啊在这里放过他们,他们早晚也会死在祭典里,不过也没关系它早晚会回到我们手中的”
张语年不言不语。
鳯流忽然好奇地问:“喂,如果我说,我不答应放过他们两个,非要你杀了他们,你会怎么做?放弃你弟弟张路复活的机会,还是杀了他们?”
张语年看着鳯流,一字一句地说:“我会一枪杀了你,再用从你这里获得的信息打入你口中组织,找到复活张路的方法。”
鳯流拍了拍胸口,状若吃惊地说:“好险,看来我逃过了一劫?”
他会没有后手吗?
张语年不相信。
虽然刚才从场面上看,掌握主动权的一直是他,但鳯流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这个人一定准备了某种可以瞬间翻盘的后手。
这也是张语年没有直接一枪干掉他的原因。
他也不想让张路有可能获得的机会出现任何意外。
当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甲板上时,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五十六分。
还有四分钟,这次祭宴就宣告结束了。
张语年没有找到离开这艘船的办法,除非它自己开回去。
但鳯流似乎已经笃定了某件事,神情非常轻松。
随着一声刺破浓雾的鸣笛,十二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