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父债子还

第475章父债子还

“我乃圣人之后,你们不能对我用刑,不能……额啊!!!”

山东兖州府曲阜县菜市口,一身囚衣的孔笙被人扒光了衣服绑在架子上。

昔日的孔秀才,如今成为了案板上的肉,随着凌迟师傅的手在晃动,他血肉被一片片割下来。

在师傅身旁,两名医生麻木看着师傅的操作,只是在师傅疲惫时上前为男子撒上止血的金不换药粉,防止他失血而死。

饶是如此,这孔笙也没撑到三千刀,仅四百二十七刀便已经咽气毙命。

血腥的一幕让四周百姓不乏干呕者,而一处酒楼上的胡纶眼看孔笙毙命,伸手拿起酒杯抿下一口:“按照计划,动手!”

“是!”站在他身后的三名指挥使作揖行礼。

在他的吩咐下,孔笙九族内的所有人尽数被论罪,而作为朝廷目标的孔府,则是以私藏前元官服、印章,私刻诋毁太祖高皇帝石刻,以及勾结山东官员以权谋私等等罪名牵连。

一时间,山河二省连带南直隶江北地区都不由震动起来。

“单这份功绩,便不逊于昔年汉光武设鲜卑大都护,唐太宗设瀚海都督府。”

交还兵马后,朱棣便气呼呼的返回了大明宫。

穿过长廊,朱高煦龙行虎步的向前走去,朱瞻壑和朱瞻基则是穿着鸳鸯战袄紧跟他身后。

朱棣眼看骗不过朱高煦,立马就开始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说起你爷爷……”朱棣脸上露出几分后怕:

“这次南归的路上,好几天夜里我都梦到你爷爷。”

“您们都出去吧。”

由于朱棣自觉没有太大战果,故此特意派人告诉朱高煦,别为他准备什么庆功的国宴。

朱棣语气有些患得患失,朱高煦闻言,脸上笑意依旧,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动怒。

“爹,其实我们这次的战果也不错了,缴获了两千多头牛和上万只羊,还俘虏了一千多个逃亡的绰罗斯部众……”

“嗯!”闻言朱棣露出笑脸,他通过试探知道了朱高煦还支持自己北征,心情立马变得开朗了许多。

“至于那些文官的说法,只是文臣不知兵,说错罢了……”

朱高煦还是比较在意朱棣感受的,削五十万贯钱,算是这次北征无太大战果的示歉了。

只是开朗过后,他还是不免唏嘘道:

朱瞻壑自觉战绩已经不错,可朱高煦头也不回的对他进行教育。

“此次北征确实略有耗费,但耗费并不大,明岁我会让户部削减内帑五十万贯钱粮,以此便揭过了。”

旁人若看了,肯定以为朱棣正在生自己的闷气,觉得战果不显,但朱高煦太清楚老爷子了,他可不是生闷气,而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至于这钱就从内廷出就行,大明宫的钱粮拨给分文不改。”

三言两语间,朱高煦便拔高了朱棣此次北征的成果,尽管朱棣知道朱高煦举的例子都是羁縻统治,但心里还是稍稍心安了些。

人就是如此,年纪越大,便越渴望关爱。

身为人子,朱棣远征归来,朱高煦自然要前往大明宫去看看他。

“人都走没了,父亲何必还要继续演戏呢?”

朱高煦从很早开始就注意到朱棣的精神状态,故此在徐皇后病逝后,常对他做的事情采取鼓励和赞叹,以此来满足他的虚荣心,让他生活过得舒心些。

不多时,他带着俩小子来到了养心殿前,但见王彦唱礼“陛下驾临”,殿内顿时跪倒一片。

“演戏?”朱棣表情错愕,不敢置信的看向朱高煦:“你觉得朕是在演戏吗?”

“您这次北征成果不大,固然会有几分脾气,但却不会把脾气表露脸上。”朱高煦将茶水递过去,朱棣也顺势接过。

“我梦见我在大本堂,你爷爷提着刀,带着你大伯来找我,问我说:‘老四,伱把允炆怎么样了’,我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心里怕得要死……”

“眼下看来,事情与我们预估的一样,不同的是我们把太平和把秃孛罗两部收入了朝廷麾下的燕然都司中。”

“这些成绩和你爷爷以前的成绩相比,寥寥胜无。”

虽是俯着身子,但朱棣要看他,依旧却抬着头,气势上就先输了一截。

朱棣语气不像演的,因为朱高煦知道他演技没那么好。

对此,朱高煦只是轻笑:“那您得保重好身体,下次北征恐怕不会那么快了。”

在他们走后,朱高煦走到朱棣身前为他斟茶,轻声开口道:

走入其中,朱高煦果然看到了一身鸳鸯战袄的朱棣正坐在主位,表情略带郁闷。

朱高煦瞥了一眼朱瞻壑他们,王彦见状连忙带着太监们走出,朱瞻壑也被朱瞻基拉着走出了养心殿。

“六十啊……”朱棣略微感叹,朱高煦闻言安抚道:

“六十正当年,爷爷都活到了七十一,您难道会输他吗?”

瞧着他那模样,朱高煦嘴角一挑,阳光透过窗子斜照他脸上,照得他目光炯炯有神。

“行了,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人还没糊涂,这次北征成果确实不大,这点我老头子认了,但下次我一定打出战果来。”

他将为朱棣喝空的茶杯斟茶,继续安抚道:“文官不知兵,况且出征前你我父子便有了准备,此战马哈木很有可能西遁。”

对此,朱棣也舒缓一口气道:“南下路上,我便听说朝中有许多人说我这次北征徒劳无功,说我老了,不复以前……”

在这样的震动中,朱棣也带上万骑兵与两万辅兵返回了北京城。

“当下已经十月中旬了,再过一个半月,我也就五十九岁,晃一晃便六十了。”

“老二,你这些年,难不成就没坐过这类似的噩梦?”

瞧着朱高煦没什么反应,朱棣十分疑惑的询问朱高煦,朱高煦轻笑:

“您怕我爷爷,所以才这么做,可我不怕。”

“你不怕?”朱棣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朱高煦却直接坐在了朱棣的脚凳上,靠着他的椅子道:

“爷爷活着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那大兄如果削藩好好来,那我绝对鼎力支持他。”

“只可惜,旁人是削藩,他却是想要你我父子的性命。”

“那既然如此,我们不趁机反,还等什么呢?”

朱高煦冠冕堂皇的说着,可朱棣却狐疑道:

“可我记得,你爷爷还没死,你小子就煽动我造反了。”

“……”朱高煦显然没想到老爷子记性那么好,只能改口风道:

“因为我知道我那大兄是什么人,与其等他动手,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您要是真的怕了,那等您以后下去了,就说是被我逼着造反的就行。”

“等我下去的时候,我带着《天下四夷宾服总图》下去,我就不信爷爷看见这《天下四夷宾服总图》还能在

“而且要我来说,爷爷要是一开始就把位置传给您,一家人也不至于闹成这模样。”

“您看看,我那大兄把我十二叔逼的自焚绝嗣,再看看我们爷俩,我那大伯的几个儿孙还活得好好的,这一对比,差距不就出来了吗?”

“你这么说倒也是。”朱棣捋了捋大胡子,被朱高煦说服了。

朱标的几个儿孙,除了朱雄英早夭,朱允炆自焚以外,其余的朱允熥、朱允熞、朱允熙可都过得不错,就连朱允炆的儿子朱文奎都还活得好好的。

朱高煦北上以后,并没有将他们从江南带往北京,而是将他们留在了明孝陵的瓯宁王府。

如今他们也有四家二十七口人,吃穿用度皆不缺。

朱允炆要是知道,高低得给朱高煦磕一個。

对于朱标这一脉,朱高煦根本懒得去收拾他们。

历史上被朱允炆提拔,并且存活下来的官员并不少,结果朱祁镇在释放了吴庶人和建庶人之后,对朱允炆歌颂的许多江南官员和富户压根没管这群家伙,反倒是朱祁镇和朱见深对他们还算可以。

被放出后,两家也有十八口人,还能雇佣六名女奴。

只可惜再往后就因为宗室人口太多,对他们没有关注了。

就这种管理方式都没人扶持造反,朱高煦只能说这群江南士大夫还真是朱允炆的好忠臣……

“别想那么多了,这两年好好休息,等过几年东北铁路通车,您想出征几次就几次,儿臣绝对没有什么可说的。”

朱高煦起身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笑着道:“前提得养好身体。”

“你自己倒是真的要养好身体。”朱棣没好气道:

“你给我的手书我看了,怎么,你还真的准备对孔府下死手?”

朱元璋和朱棣都瞧不上曲阜孔府,但在即位后,他们无一例外都选择了赏赐曲阜孔府,因为这是笼络读书人的手段之一。

朱高煦即位后,他对孔府采取放任不管的态度,那时朱棣就感觉不对劲了,如今才过去不足一年,这孔府就要在洪熙朝坍塌了,不免让人觉得唏嘘。

“朝廷缺钱,修铁路、黄河清淤、疏通运河都需要钱,刚好这孔府又撞到枪口上了,收拾了还能获得一波山东民心,既然如此,那何必要留着他们呢?”

“况且,现在的学子,大部分还是以新政为主,虽说也辅修四书五经,经史典籍,但又有谁真的会为了书本上的一个人而死呢?”

“唐太宗说过,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古往今来,许多君王乃至李世民都将这个民视为每个时代不同的豪强士绅,而今时代变了,尽管民的主体还是他们,但在我这里,民即是天下人,不论高低贵贱。”

“此举,也算是为我天家积德吧……”

朱高煦已经预料到了日后的思想与现实碰撞,所以才会说积点德,希望后人念自己一点好,别把自己搞得绝嗣了。

这听上去略有幼稚,但人就是这样,年纪越大,反而越相信什么因果报应。

“好了,你自己回你的紫禁城待着吧,你要对孔府下手,接下来有你忙的了。”

朱棣深知自己说服不了朱高煦,只能提醒他好好应对接下来的风波。

对此朱高煦颔首表示清楚,又瞥了一眼门外:“您这两个孙子,这次表现如何?”

“嗯……”朱棣捋了捋胡子,略微思考后给出答案:

“太年轻,就这次表现来说,瞻基比瞻壑稍微成熟些,瞻基能带几千人,假以时日指挥数万也不成问题。”

“至于瞻壑,成长倒是不错,当个千户官也绰绰有余,更进一步还得细看日后。”

“你这军校还是有用的,现在军中七成以上武将都是你那军校走出的人才,比我当年好多了。”

朱棣稍微遗憾的就是自己的班底不如朱高煦,亦或者说他不如朱高煦会带人。

朱高煦手下走出了孟章、王义、陈昶、徐晟、傅让、杨展、张纯、郑峻这一堆人。

反观自己,除了张玉、孟善、朱能可称大将外,其余的就只有张辅、孟瑛、李远、李彬能看了。

两者看上去数量差不多,但年纪差距可太大了。

这两年,燕府将领先后去世,能挑大梁的只有朱能、张辅、孟瑛他们几个。

反观渤海一派除了中立的陈亨以外,其余人各自活得好好的。

想到这里,朱棣又不免郁闷起来。

“既然如此,那儿臣就告退了。”

朱高煦作揖要走,不过临行前想到了什么,不免询问道:

“对了,少师在大明宫居住如何?”

朱高煦提起了姚广孝,朱棣闻言颔首:

“老和尚有些隐疾,不过你培养的那些医生倒不错,老和尚身体还算健朗。”

“不过以他的年纪,你就不用去叨扰他了。”

“他收了一个养子叫姚继,你若是不缺闲人吃饭,倒是可以安排个差事给他。”

朱棣交代起了姚广孝那边的事情,格外提醒朱高煦别去叨扰他,对此朱高煦颔首回应,末了回答:“安排去太常寺做事吧,不容易出错。”

“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朱棣回应一声,朱高煦见状也作揖行礼,而后走出了养心殿内。

胯步离开时,朱高煦瞧见了站在殿门的王彦、朱瞻壑、朱瞻基几人。

朱高煦对他们颔首:“照顾好你爷爷。”

话音落下,他便在亦失哈的陪同下向外走去。

不多时,他回到了来时的马车上,坐在车里的他不免露出苦笑。

“陛下?”亦失哈好奇询问,朱高煦却摸了摸八字胡。

“有些可惜,姚广孝不能为我所用,但想想他年纪,估计也用不了几年,因此便只能苦笑了。”

朱高煦道出苦笑原因,亦失哈闻言颔首道:“少师学究天人,但终归谨慎过头了。”

姚广孝是一个合格的谋士,但他的出谋划策几乎都是为了朱棣。

对于朱高煦,他始终保持着戒心,因为在他看来,朱高煦并不像朱棣,反而更像朱元璋。

故此,在朱高煦辅佐朱棣的那么多年,这老和尚几乎没有过多出现,活生生在永乐朝活成了一个透明样。

这是他自保的手段,朱高煦也十分理解,但对于不能驱使姚广孝,他始终有些遗憾。

朱高煦没有继续与亦失哈讨论下去,而是将目光放到了车窗外。

不得不说大明宫选址极佳,在北直隶的禁伐令与积极募工,推广低价煤炭的情况下,随着北直隶绿化不断恢复,这地方也算是湖泽与天地一色,远方飞鸟如一行白鹭上青天,扶摇之上青天而去。

时间缓缓流逝,不多时朱高煦便乘车回到了紫禁城。

不过在他刚刚走进武英殿不久,便有班值太监拦住了亦失哈,在他身旁小声说了一些事情。

亦失哈听后走上前来,恭敬作揖道:“陛下,昆仑洲民营淘金区的杨善人,朝鲜及日本、南洋诸国在研制火枪,您看……”

“倒是不笨。”得到消息,朱高煦轻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只要日本这些国家不是傻子,那在见识了大明的武备后,自然会学习大明来研制火器。

不过火器的研制并不容易,这些国家的冶金技术连洪武年间的大明都比不上,更不用说来碰瓷洪熙年间的大明了。

大明之所以可以把大锅的出口价格卖出天价,说到底就是许多国家根本生产不了这么大的锅,也无法生产铸铁锅,不得不花高价从大明购买。

冶铁技术的进步代表铁制品的价格低廉,铁制品价格低廉就容易推广,因此单从民生就能看出一个国家的冶铁技术如何。

凡是冶金技术厉害的国家,其国百姓起码都会利用铁锅来制作美食。

西方在冶铁上走了好几千年的弯路,直到高炉的发明才搞懂究竟怎么冶铁,这直接导致了欧洲人和中东人不会炒菜,因为炒菜需要海量且廉价的铁锅。

日本和朝鲜等国虽然比现在的欧洲冶铁技术要先进,但想要以现在的技术来碰大明的冶铁技术还是太早了。

朝鲜花费了上百年时间才从大明得到了稍微先进的冶铁技术,日本则是在壬辰倭乱中才从掠走的朝鲜工匠手中得到了较为先进的冶铁技术。

即便他们现在不断在大明偷学,可就民间的技术而言,他们能制作个火绳枪已经十分不得了了。

至于火炮,那就不是民间能掌握的技术了。

等他们研究明白铸铁炮技术的时候,大明朝恐怕已经在向线膛炮稳步前进了。

“划线之后,这些国家的冲突怎么样?”

朱高煦一边处理奏疏,一边询问昆仑洲的情况。

“根据杨善人和西厂的消息,划线之后他们倒是老实了不少,但小摩擦依旧不断。”

“另外杨善人也说了一些民间商帮的消息……”亦失哈隐晦看了一眼朱高煦。

朱高煦注意到他的举动,当即停下朱笔等他开口。

见状,亦失哈这才说道:“民营商帮与海军勾搭上了,时常会以贿赂的手段,让海军帮忙抓捕一些土人……”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把这事情告诉杨展,让他派人去走一趟。”

朱高煦打断了亦失哈的话,将自己的敕令传达后,同时也继续道:

“如果这种现象比较普遍,那该换人换人,好教他们清楚,海军远洋的高额军饷可不是这么拿的。”

“奴婢领命。”亦失哈应下,转身便下去操办此事去了。

在他走后不久,朱高煦渐渐处理奏疏入神,等他回过神来时,却已经是黄昏了。

起身摆驾回乾清宫的他在抵达乾清宫后,便见到郭琰带着已经身为贵妃的张奉仪、朱瞻圻在宫门迎接他。

“说吧,遇到什么事情了?”

见郭琰和张贵妃一起出现,朱高煦便知道他们是为了朱瞻圻的事情而来。

见状,郭琰眼神示意朱瞻圻上前自己解释,十三岁的朱瞻圻只能上前作揖道:

“爹,儿臣觉得在中学学着没什么意思,想直接去南京的军校就读。”

朱瞻圻虽然只有十三岁,但依旧继承了朱高煦的基因,身高五尺四寸(173),看上去与一些十五六的少年人差不多。

只是对他的想法,朱高煦上前搂着他的肩膀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中学的知识看着没什么意思,但日后你就藩地方,其中许多知识你都能用得上。”

“军校的事情不急于一时,稍许你大哥回来,你与他沟通沟通就知道中学的知识有没有用了。”

朱瞻圻还是比较听话的,见朱高煦这么说,他即便再不耐烦,也只能点头应下。

张贵妃见状松了一口气,郭琰也笑着上前说道:

“稍许我让你大哥陪你说说,他这次北征虽然没遇到多少敌人,但也有一些心得。”

“况且你若是也喜欢打仗,那也应该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治理好地方,才能更好的打仗。”

郭琰没有立马教育朱瞻圻,而是等到朱高煦回来,借助朱高煦开头才紧跟教育。

如此一来,朱瞻圻倒也能听进去一些。

一家人入座,朱高煦在饭桌上吃着饭,时不时抬头看看朱瞻圻,略微唏嘘。

忙于政务的他,疏于亲子关系,尽管他很少把威严带到后宫,但朱瞻圻他们依旧惧怕自己,正如老头子惧怕自家爷爷一样。

“陛下,圻哥儿年纪也大了,一直居住后宫不太方便,不知……”

张贵妃鲜少开口,如今开口却居然是想让朱瞻圻出去住。

朱高煦听后摇头道:“我本就政务繁忙,与他们聚少离多,若是为了避嫌赶他们出宫,那关系必然更为平淡。”

“外廷那么多屋舍,难不成还容不下他几处院子吗?”

话音落下,朱高煦便让赶来的亦失哈将柔仪殿改为亲王府,又制定了亲王十六岁方能出宫,小学、中学、军学毕业方可就藩的相应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