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洪烈阴沉着脸对下属道:“既然郑王拒不奉命,那我们就帮他奉命。
来人!
卸掉手中刀剑,不要伤着郑王,将郑王围起来不要让他走动阻拦。”
完颜永蹈听到完颜洪烈的话,气着怒目而视大喊道:“谁敢!”
完颜永蹈挥舞手中的长剑道:“想死的但可上前一试!”
“郑王你吓不住我的。”
完颜洪烈回身看着所有的士兵高声大喊道:“被郑王伤者本官奖赏五千贯,若死在郑王手中,本官给他家人一万贯!”
“上官此话当真?”
“绝不食言!”
“我来!”
“算我一个!”
“还有我!”
“你们都别跟我抢,我先上!”
完颜洪烈看着积极踊跃参加的士兵,回头得意忘形的看了一眼郑王完颜永蹈。
就好似在说,你是亲王又如何,我虽然动不了你,但我可以恶心你。
完颜洪烈得意的笑了笑,慢慢向后退去,同时向前一挥手道:“上!
除郑王外其他人胆敢阻拦格杀勿论!”
“放肆!”
几个身强体壮的士兵一拥而上将完颜永蹈团团拥挤围在一起。
完颜永蹈的长剑连一个人都没伤到就被夺了去。
而郑王府的护兵家丁也被一众士兵控制住,其他士兵鱼贯而入。
完颜洪烈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高傲的朝完颜永蹈侮辱道:“高高在上的亲王被我这个小人物戏弄不好受吧!
我要是你啊,早就一尺白绫自杀了,免得以后做本官的阶下囚。
你刚才骂我是狗,那你现在是什么?
狗都不如的东西!”
“啊啊啊!小人,小人得势!
本王要将你的心肝肠肺都掏出来!”完颜永蹈被众人控制动弹不得,暴跳如雷对着完颜洪烈就是一顿劈头臭骂。
……
深夜郑王府上一片狼藉,府上的各处物件散乱各地。
完颜永蹈披头散发,独自一人坐在院中角落饮酒悲伤。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来一个身穿灰袍的老者。
这老者正是完颜永蹈的谋主缇幕先生。
缇幕先生走至近前放慢脚步,看着毫无生气,一脸颓废,哀莫大于心死的完颜永蹈。
小心翼翼道:“大王可神魂俱全?”
完颜永蹈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谋主,随意摇了摇头不做理会,继续饮酒,企图将自己灌醉,好忘却今天的耻辱。
“唉!”缇幕先生一屁股坐到完颜永蹈身旁,自言自语道:“今日之耻,是别人给郑王的吗?
我看未必,今日之耻都是郑王这个莽夫自找的。
我几番劝阻要将自己的想法隐藏起来,要学会隐忍,要对皇帝尊敬,巴结皇帝,让皇帝信任郑王,重用郑王。
可郑王这个傻子他就是听不进去。
先是被踢出中都失了权,现在又被收没府上所有财产失了财。
以后又被人家弹劾一大堆罪名失了名。
再然后了,拿掉郑王的官职,将他的心腹下属一一调离,让郑王再失去左膀右臂。
再削爵除名,让郑王失去他所依仗的亲王身份,以及他宗室的身份。
最后郑王一无所有,成为一个庶人!
到时候再安排些朝臣弹劾永蹈庶人的罪状。
一声令下,一两个小吏就可将郑王拿下。
在那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度过几个年头,在所有人都将他忘记的时候,在让他暴毙于牢狱之中。
这就是郑王接下来的后半身,郑王觉得如何?
老夫可还推算的合情合理?”
“先生你还是回去吧,本王不值得你辅佐。
被一无名之辈操割于手,本王连人家的一条狗都不如,耻为天下笑!
还想去跟人家争大位,连人家的一条狗都斗不过,还做什么白日梦啊!
呵呵!”完颜永蹈一副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地说道。
缇幕看着生无可恋,一蹶不振的完颜永蹈。
缇幕先生心灰意冷,大失所望道:“不想郑王受一点打击就变得自暴自弃。
郑王既然心志已无,自甘堕落,那老夫也就告辞了。
只怪之前老夫瞎了眼睛,选了一个既无雄才又无大略,受点委屈就变得萎靡不振之人!
不如犬矣!”
“缇幕先生!”完颜永蹈拨开眉目间杂乱无序的头发,一脸愤恨不平道:“本王就是个废人,辜负你的期望。
今日他们如此辱本王,就是因为本王是个亲王不是皇帝,而且还是个遭皇帝恨的亲王!
一个人人都可当做垫脚石的亲王,本王实在看不到有何成功之机!”
缇幕先生听后大笑道:“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破吴而归!
齐桓公齐小白亦有外逃装死之耻,终尊王攘夷,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晋宣帝司马懿亦有装病卖傻之辱,终诈病赚曹爽,而天下归晋!
赵明帝石勒亦有为奴鞭挞之耻,终一扫北方建不世功业!
北魏太祖拓跋珪亦有受制于人颠沛流离之耻,终建国大魏,为一国之元!
这些人比之郑王今日耻辱孰重孰轻?
郑王应放眼一世而非半世!
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关终属楚!
郑王啊!
成大事者应不惜身名苦难耻辱,何须浅薄作小女人之态!
须知今日之事都是大王应有的磨炼!”
郑王听着这壮人豪情之言,恍然大悟道:“先生一语点醒梦中啊!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正如这诗中所言,别人视之如耻辱的事情,正是这些古今伟岸之人的磨炼,是他们登往泰山的大道!
本王也要学他们!
让今天的耻辱成为本王的大道,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完颜永蹈撩起裙袍,双手拱起对着缇幕重重跪拜道:“之前悔不听先生言,望先生教我!”
“大王万万不可!”
缇幕赶紧避过郑王的跪拜,抚起完颜永蹈,一脸欣慰道:“大王能知错就改,听贤纳谏。
老夫必追随大王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本王有缇幕先生大才胜完颜璟朝堂百丑!”虽然如此之说,但完颜永蹈还忧心忡忡道:“可本王知错已迟矣。
现在完颜璟小儿视本王如眼中钉肉中刺,在他眼下想要有所作为,何其难也!”
缇幕听后言道:“不错,之前老夫入府之前,被门口的朝廷鹰犬搜遍全身,无一处漏洞。
大王现在无软禁之名但已有软禁之实!
并且老夫还发现大王府邸周围明里暗里仍有一些形迹可疑之人。
可见此次过后,大王仍处于鹰犬的监视之下,大王在明而朝廷在暗。
大王的一切踪迹都会暴露在朝廷眼里。
要想改变不利的局面,大王还得做出改变!”
完颜永蹈赶忙追问道:“做何改变?”
缇幕沉吟道:“只怕大王要受些苦难呢!”
“先生大可道来,何苦何难只要能成事本王都受得!”
“之前老夫就给大王说过近亲迷惑陛下之法,可大王不纳,现在想要重启此法已经为时已晚!”
“之前是本王的错,这次就是让本王给他端屎倒尿本王也认了!”
“不行,已经迟了,老夫想到一个好主意。古有司马懿诈病赚曹爽,今日大王可装疯扮傻迷惑朝廷,最后在这之间寻得一线生机!”
“好!听先生的,本王今日起疯了,就是个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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