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南相临危受命,与金军议和,最主要的是让金军停止进攻。
但议和的过程却不尽人意。
辽国前去金营议和的礼部尚书,被金军以规格不够为由给退了回来。
礼部尚书被退回后,金军继续向虎思斡耳朵发石。
明昌七年六月二十五日,辽国又以南相马合木太为议和使臣,亲自赴金营与金军和谈。
这一次,辽国却遭受了比上次礼部尚书退回还要耻辱的事情。
马合木太一入金营,连金军将校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一众金兵给扣押了。
金军扣押辽国南相,退回议和使团,转告辽国君臣道:“马合木太曾经多次抗拒王师,不配做议和人员。
辽国再换人来谈。”
并且这一次,金军指明必须让辽国北相沙哈木来谈,王师只与沙哈木谈,其他人来一概不谈!
消息传回虎思斡耳朵,已经被打断“脊梁”的辽国君臣,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对与南相被金军扣押一事,是一句话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马合木太出城议和,却被金军扣押,而辽国朝廷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极大的打击了辽国主战派人员的积极心!
一时间,辽国主战派人员心死莫大于此。
主战低迷,而主和派人开始占据朝堂,大肆数落主战派之前的一系列决策!
主战派从之前的国民希望,到如今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国内政治倾轧,但和谈的事情还要继续。
但偏偏被金军点名,只与沙哈木和谈的沙哈木本人,却做起了挟金自重的打算。
沙哈木以身体有恙,不敢担负国家重任为借口,开始托病不出!
沙哈木这一变故,打了辽国君臣一个措手不及,当此紧要关头,沙哈木不去谈,何人能与金军谈。
最要命的是,金军只认沙哈木,其他人去了都不好使。
但沙哈木一日不出,金军一日不停止发石,如果时间一长,金军恼羞成怒,甚至有可能直接攻城了!
辽国众臣天天往沙哈木家里跑,就为让沙哈木出山和谈。
但沙哈木就是推辞不出,被人惹烦了之后,沙哈木直接关闭府门,不见任何人!
沙哈木不管外面是来劝的,还是来骂的,所有人一慨不理,大有闭门不理红尘纷扰之事的势头。
……
北相府。
沙哈木一袭丝绸凉衣,躺在葡萄架下哼着小曲纳凉。
“阿塔(父亲)真不出山吗?”
沙哈木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没有动身。
闭着眼睛回道:“不出山。现在是个烂摊子,谁爱去收拾,谁去,反正你阿塔我是不去的。”
沙哈木身后站着一个二十多来岁的年轻人,这青年人正是沙哈木的儿子维拉尼。
维拉尼看着父亲的背影,自顾自话道:“今天门外来了几个学者,他们在门外大骂阿塔是懦夫。
食君之禄,而不报君恩。”
“然后来?”
维拉尼回道:“然后就被斡耳军抓走了。”
“那就不要理会。”
维拉尼继续道:“陛下封阿塔为太尉了,并且封儿为翰林郎。”
沙哈木头也不回道:“推辞掉,不受朝廷任何官职与恩惠。”
维拉尼看到油盐不进的父亲,不由地担心道:“阿塔这么不给陛
“哈!”沙哈木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轻笑道:“外面都说阿塔挟金自重。
不错,他们没说错,阿塔就是挟金自重。
说句狂话,现在能救大辽的人只有我了!
马合木太那个蠢货,被金人扣押了,朝廷敢说一句狠话吗?
没有,朝廷已经被金人打破了胆子,什么都不敢说。
阿塔是谁啊,金军点名只与我沙哈木谈,其他人一概不见!
我若少一根毫毛,辽国就得亡!
你说谁敢动我?”
维拉尼消化完沙哈木话中的意思,思索片刻后问道:“那阿塔一直拖着不动身。
金军如果等不住了,开始攻城,我大辽灭亡之后,阿塔如何自处?”
沙哈木哈哈大笑道:“你错了,错的离谱。
我是世人皆知的主和派,这个连金人都知道。
辽国真亡了,金人不止不会害我,还会对我以礼相待。
所以啊,我可以拖下去,而朝廷拖不得。
我不出山,倒不是真的想让辽国亡,而是朝廷给我的条件不够啊。
你今天拐弯抹角的劝阻我,是受了陛下的托付吧。”
维拉尼老实回道:“陛下让我劝劝阿塔以国家为重!”
沙哈木挥了挥手道:“既然说开了,那你就替我给陛下带句话。
让我出山也可,但必须封我为太师!
且都督中外军事,国中一应军政事务均由我负责。
礼部尚书、工部尚书、刑部尚书、以及南院马党官员,全部罢黜!
后续一应官员全权由我委派!
原话传达陛下,若能答应,我便出山与金军议和,必保我大辽江山不失。
若不能应,就请陛下另请高明吧。”
“阿塔你这是逼宫啊!”
维拉尼这一刻觉得沙哈木陌生可怕,浑身冰冷道:“阿塔你有没有想过,陛下应了你的条件,那陛下就成傀儡了!
自古权臣,没有好下场啊!”
“傀儡总比亡国为奴好吧。”
沙哈木挥手道:“去吧,怎么做阿塔自有考虑。”
维拉尼无奈叹了口气,转身退去。
沙哈木在自己儿子走后,疲惫的叹气,自言自语道:“阿塔也不想这么做啊。
可金军点名只与我和谈的时候,就是逼着我做权臣啊!
金人让我做权臣,我若不做,和谈又怎么能成功了。
我靠着金人的威势做了权臣,以后就只能投靠金人,以金人马首是瞻了。
否则金人不再支持我,陛下、朝臣都能杀我而后快啊!
金人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啊!”
……
皇宫的地窖中,耶律直鲁古怒火中烧,看着面前的维拉尼,恨声道:“这就是北相让你传达朕的?”
维拉尼低着头,小声道:“阿塔是这么说。”
“奸臣!逆贼!”
耶律直鲁古怒骂道:“沙哈木他比金人还可恶!
国家有难,他身为北相,不为朕排忧解难,反而在这里逼迫朕。
逆贼,朕绝不答应!
来人,去将沙哈木给朕革职下狱!”
耶律直鲁古说完,却无一人反应。
“你们为什么不动,你们也想做逆臣吗?”
“陛下三思啊!”
“议和大局为重!”
“北相不能动啊!”
地窖中跪倒一片,七嘴八舌,以各种理由搪塞,劝阻耶律直鲁古。
“你们敢抗命!”
“请陛下以北相为太师,都督中外军事!”
“请陛下罢黜礼部尚书等人!”
耶律直鲁古看着一众逼宫的大臣,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在这时,地窖一阵抖动,尘土飞扬!
“金人发石了,有一颗落在了顶部!”
耶律直鲁古脸色变的恐惧,突然大呼道:“快去请北相!
所有条件朕都答应,赶紧与金军议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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