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完颜让扑通一声跪拜在地,立刻请罪道:“臣等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完颜璟看着完颜让声音低沉道:“你也是朝廷的老人了,还是几个皇子祖父辈的人,你就这点气量啊!
四个皇子招你惹你了,你要把他们赶出京去,有你这么做祖父的吗!”
完颜璟的一阵呵骂让完颜低着头无地自容。
一会过后完颜璟向着殿外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得到皇帝的指示,完颜让与刘暐二人不敢多说其他,快速躬身退去。
完颜让此人性敏机警,又不失果断与圆滑,可是不笨。
之前在一些人的撺掇之下,也是被利益蒙了心,一时失了考量,在东阁的一众女真官员中,这次算是比较活跃的人物了。
此刻一出大殿被冷风一吹,整個人都清醒了过来。
想起刚才殿中的事情,自己险些被猪油蒙了心。
要不是皇帝念自己初犯,就不只是口头教训一顿那么简单了。
若换做其他人不脱层皮,就休想善罢甘休。
还好自己机灵,最后关头将事情扯到了几位皇子身上,没有暴露出真实目的。
而皇帝也真的以为是他这名女真大臣想迫不及待的支持五皇子了。
不过这其中虽然逃脱了皇帝的处罚,却也不是没有坏事。
最主要自己今天故意暴露出的意图,等于告诉了世人自己是五皇子的支持者,这等于将自己放在了其他几个皇子的对立面。
现在几个皇子还小不显,但等到这些皇子长大了,鉴于今天的事情能有自己的好?
看来这夺嫡之争,自己是不想参与都不行了。
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一番洗脱自己嫌疑的话,将自己提前逼到其余皇子的对立面,也不知是好是坏。
心事重重的完颜让与不发一言的刘暐二人,各自暗怀鬼胎缓缓回到东阁之中。
二人刚抬脚进入屋,就听一阵阵大笑。
完颜让抬起眼角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东阁大臣康亲王完颜永济,其身边分别有胥持国,完颜纲等几个东阁大臣在一起相互交谈。
这会不知说起了什么,几人各自放声大笑。
完颜让随意看了看几人,便不打算开腔,向着自己的桌案而去。
完颜让不打算说话,但有人却想要他说话。
打一进门就一直观察他的胥持国看到正要走回案后的完颜让,便故意说道:“咦,刚才聊的入神没看到兵部啥时候来的,陛下这是同意了?”M..
完颜让听到胥持国的话,心知自己是躲不过了,随即停下脚步看着胥持国与一众小心观察他的东阁成员。
尤其是对胥持国意味深长道:“是啊,陛下已经同意了,高丽的事情就按我等商议的办。”
“这是好事。”胥持国先是赞赏,尔后故意说道:“这出镇海东的人选,不知是那位宗室啊?”
完颜让一拍脑袋,自嘲的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为陛下同意高丽的事情高兴了,这出镇的事情倒是忘说了。
现在本官再去问,已经不合适了,要不胥中堂再去劳烦一趟?”
此时的胥持国好似明白了什么,看着完颜让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压下自己小心思,不敢贸然说话。
但又有些患得患失,有些弱弱地问道:“不知陛下是何意,再去问怕不好吧?”
“呵呵!”轻笑两声,完颜让玩味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望着一旁的完颜永济说道:“陛下是何意,身为臣子的怎敢揣摸!
既然胥中堂不敢去问,要不康亲王去试一试?”
“哼,都叫我康亲王了,你认为我还会贪图这点小便宜吗!”完颜永济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反正这种事情你们谁爱去谁去,别把本王往里面扯!”
完颜让看着完颜永济不出所料表现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起了作用。
现在将自己摘了出来,以后这破事谁爱掺和谁去,反正自己是再也不掺和这种破事了。
就在完颜让打算回坐之时,一直在一旁看了半天没说话的刘暐这时突然道:“听说之前跪拜胥中堂的商洛臣去了长安?”
完颜让突然转身看着一副好奇之态的刘暐,心中暗骂一句:咬人的狗不叫!
完颜让露出一副怪异的笑容道:“是有这么回事,刘中堂消息真够灵通的,连这种小事都能打听到。”
众人听后,都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刘暐,然后面露微笑,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刘暐对于完颜让的“将军”,像是没听出来一样,继续道:“我就是比较好奇商洛臣这个人而已。
就不知道兵部给他安排了什么官职啊?”
“刘中堂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啊!”完颜让先是不阴不阳话中带刺贬了刘暐一句,尔后表情严肃道:“我要纠正刘中堂一点。
国家名爵岂是私人暗授着,何来本官安排一说,那是陛下朱笔亲点之官,刘中堂这种话可不经说的。”
刘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怪我,怪我,是我没说清楚。”
“身为东阁大臣做任何事,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清楚是会出事的!”
众人看着训刘暐如同训子一般的完颜让,心中皆憋着一股笑意,因为场合身份不合适,都没敢笑出声,只能强忍着,同时看刘暐做何反应。
要说刘暐此人性格如同一个闷葫芦一样,在平时从不主动开腔,哪怕别人问他,也是嗯嗯两句从不多言。
在一众东阁大臣众,属于那种既低调又不合群的人物,今天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出人意料的主动找完颜让麻烦。
尽管让完颜让两三句顶了回去,更是被指着鼻子说了一通。
但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刘暐并未与完颜让怒目争执,反而就坡下驴道:“唉,到底是老了,不如你们这群年轻人看得远,看的真,看的清!”
说着,刘暐就回到自己桌案,提起笔去批阅公文了,不在理会众人,好似刚才挑事的不是他一样。
完颜让看着以退为进的刘暐,心中不由对他又高看了几眼,以前竟然没发现刘暐如此难对付,这回倒是大开眼界了。
刘暐表面上退让了,完颜让也没再追着不放,同样回到自己的桌案,做起手中之事。
其余众人看到没热闹可看,便三三两两做起手头工作。
只有胥持国一个人心中将商洛臣去长安的事情记了下来。
胥持国看了看埋头苦干的刘暐,这会终于知道刘暐的意图,明面上看似是说给完颜让的话,其实这话中意思是说给自己听的。
胥持国顿时在心中给刘暐下了一个老狐狸的称号。
……